第24章 填報志願的疑慮

「填好啦。」費瓊漫不經心地說。

「你填什麼了？」凌天愛瞪大眼睛問道。

「咱倆之前不是說好了嗎？都填市一中啊，你不會是要反悔了吧？」

「不是。」凌天愛顯得有些為難，「我昨晚做了一個夢。」

「又來了？」費瓊語氣平淡，對於凌天愛的天方夜譚和奇思妙想，她已經見怪不怪了，「這回又夢見什麼了？」

「我夢見……有關填報志願的事情了。」凌天愛不自覺地搓捏著杯子，內心隱隱不安。

「哦？那夢裡，你填哪裡了？」費瓊依舊對凌天愛的話沒太上心。

「啟雅中學。」

「What？啟雅中學？」費瓊差點兒就把嘴裡的飲料噴了出來。不過，食物對於她來說是何其重要，浪費簡直是要遭天譴的，於是，她硬是把飲料給咽了回去，順了一下氣才說：「那可不在我們這個小城市裡，那可是要坐飛機才能去的呀！」

凌天愛凝重地點點頭。

「不不不，這絕對不可能！絕！對！不！可！能！」費瓊激動得把飲料杯都放下了。

「我還夢見……我考上了。一個長相甜美大方的女孩還跟我打招呼呢，好像是我的同桌來著。」費瓊的反應讓凌天愛說起話來都沒有自信了。

「那女孩是誰呢？」費瓊開始反駁道。

「不認識，印象中從來沒有出現過。」

「那你現在的第一志願打算填什麼？」

「市一中。」

「你媽媽有沒有跟你說過有關啟雅中學的任何事情？」

「沒有。」

「那就是咯！你說你那些所謂的『幻覺』，除了大坑的那一次，哪一次是靈驗的呢，你說的那些危險根本就沒有發生，連個苗頭都沒有。這一次就更扯了，都扯到其他省份去了。拿屁股想都知道不可能啊！明天就是遞交志願表的日子了，志願表一交上去，一切就已成定數，改不了了。我勸你還是好好複習備考，別再想那些有的沒的了。」費瓊越說就越生氣。

「可是，萬一這是夢裡的那個人給我的暗示呢？她會不會是想讓我離開這裡，去一個全新的地方，這樣就能夠改變命運，躲過那些沒必要的傷害？」

「你不會是想因為一個夢而改變自己的志願，離鄉別井吧？別傻了！連我費瓊這麼笨的腦袋都能想明白的事情，你這麼聰明，怎麼就想不通呢？」費瓊實在是無語了。

凌天愛被說得無言以對。費瓊說的話她都明白，也知道很有道理，理性上她也是非常認同的，只是這一連串不合常理的事情，真的可以用理性去對待嗎？凌天愛內心的強烈不安，實在讓她很糾結。

晚上回到家，凌天愛一直趴在桌子上對著志願表發獃，理性與不理性的聲音一直在她的腦子裡爭吵個沒完。此時，媽媽走了進來。

「小愛，在幹什麼呢？」媽媽溫柔地問。

凌天愛坐直了身子說：「沒什麼。」

媽媽瞄了一眼桌子上的志願表，又說：「志願表填了嗎？」

「還沒呢。」

「那就好。」媽媽在一旁坐了下來，表情突然變得凝重起來，「小愛，媽媽想跟你談一件事情。今天，我跟你曾外祖母去了一趟醫院，你也知道，她的心臟一直不好，這邊的醫生也給不出什麼好的治療方案，建議我們去大城市的醫院裡看看。」

大城市？凌天愛一聽見這個字眼，立馬就已經聯想到了「幻覺」中的畫面，不會是真的靈驗了吧？

媽媽繼續說：「正好我有一個舊同學也在大城市裡呆了幾十年，現在也算是一個小有名氣的心臟科專家，他說他們那裡有一套療程挺適合你曾外祖母去做的，不過這套療程需時很長，也需要經常監測著身體的狀況來進行調整，所以，他建議我們搬過去住一段時間，這對你曾外祖母的身體康復會有很大的幫助。可是這麼一來，我們就不得不搬家了，你就不能再上市一中了，也不能再跟現在的朋友們在一起玩耍了。」

凌天愛難以置信地瞪大著眼睛，眼神一顫一顫的，微抖著聲音說：「媽媽，你的意思是？」

媽媽的表情也顯得有點為難，說：「小愛，媽媽知道你一向是個聰明乖巧懂得體諒別人的好孩子，媽媽希望你能為了曾外祖母的健康著想，考慮一下報考那邊的啟雅中學，那也是一所非常好非常有名的學校，全國排名前十的，比這裡的市一中還要好很多，如果治療順利的話，我們一年左右就能回來了。」

看著媽媽渴望又為難的眼神，凌天愛一下子也不知道該如何回應。這事情來得太突然了，原本以為「幻覺」是夢中人給自己的暗示，不料這竟是一個預告，難道所有的「幻覺」都會真真切切地一一發生在自己和自己的朋友身上嗎？

「媽媽知道，這很突然，也很難為你……只是……」

「讓我靜一靜，好好想一想，好嗎？」

凌天愛的腦子實在已經亂作了一團，此時給出的任何承諾都是不負責任的。媽媽也沒有再逼迫凌天愛，靜靜地離開了房間，帶上了房門。

凌天愛一個人趴坐在房間里，想了很多很多……夢裡的那個人到底是誰？她為什麼要給我看這些畫面？如果這些畫面都是我人生既定的軌跡，那麼是不是只要不按照這個軌跡走下去，一切就會不一樣了？

還有，曾外祖母的心臟問題也就是老年人常見的普通疾病，一直以來都靠著吃藥控制得好好的，之前也沒有聽媽媽說過有惡化的跡象，怎麼突然就要做起長期治療來了呢？前段時間，凌天愛16歲生日的時候，曾外祖母看上去還是紅光滿面的，精神好得很，不像是出現了什麼大問題啊？

回想起來，當天跟凌天愛慶祝生日的就只有曾外祖母和媽媽，那一雙把她身體中暴走的能量壓制下去的手，到底是誰的呢？曾外祖母和媽媽會不會知道些什麼，所以才要編造出一個合理的理由來讓我離開這裡？雖然媽媽對當天的事情已經給出了一個「合理」的解釋，但這始終無法解除凌天愛心中的疑惑。

一下子太多的問題纏繞在凌天愛的腦海里，啟雅中學，是該去還是不該去呢？凌天愛拿起了簽字筆，在志願表上填下了自己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