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3 路遇美人
「可你的表情卻不像想要誇我的意思。」楊霽雪有些泄氣。
赫連馳風連忙舉手表態:「我若有說謊話騙你,管教天打雷劈。」放下手才說,「我是想到你一開始對我說的:我父汗生病,而我會碰到一系列麻煩事——雪兒,像你這樣,等於傳說中的先知了吧?」
靜兒一聽:「公主姐姐,你趕緊想想,我們現在應該去哪裡找大司葯呢?」
「只可惜,我不知道這個。」楊霽雪忍不住嘆了口氣,「不僅如此,我雖猜到北汗國內汗王更替可能包含陰謀,但是,萬萬沒想到具體細節竟然會是這樣。要不然,我一到北汗,就該直接向你預警。」
赫連馳風被勾起了傷痛,眼圈一下子又紅起來。
慕容瓊華提醒:「赫連王子,公主,要去找大司葯的話,我們該快點兒動身。」說著,他往王城方向一指。
哥爾翰馬上趴在地上,耳朵貼著地面,然後跳起來:「追兵快來了,至多隔了十五里,不下八百人。」
大家一聽,急忙上馬。
赫連馳風說:「我小時候摔斷腿,父汗那時親自帶我去過一個山谷。大司葯每年都有一段時間抓在那個山谷里採藥,煉丹。現在左右沒地方去,我們就一起去那兒碰碰運氣吧。」
二十幾匹馬撒出去,一奔就是後半宿。天亮了,男人們還不知疲倦。楊霽雪和靜兒都受不了,坐在馬上搖搖晃晃,馬也漸漸慢下來。赫連馳風把楊霽雪提過來,放在自己身後,又讓慕容瓊華照顧靜兒。靜兒連連搖手:「我自己就可以,不用麻煩燕雲尉。」
楊霽雪搖搖頭,對哥爾翰說:「把你的馬借靜兒坐坐。」
「哎!」哥爾翰一點兒疲憊的神色都沒有,果斷跳下馬。
赫連馳風悄悄靜兒,又看看他,頓時明白了,笑罵:「讓你借馬,你自己倒跳下來,難道靜兒姑娘本來的馬不好,非要改騎你的馬才可以?」
哥爾翰一頭霧水:「不是公主讓我換的嗎?」
「我只聽公主一個『借』字,可有另外一個『換』字說給你了?」
哥爾翰撓頭不已:「我說王子,你有什麼話就直說唄,這樣繞來繞去,我真的聽不懂啊。」氣得赫連馳風恨不得跳下來打他。
靜兒眼見這個傢伙又要挨訓,乾脆下馬主動過來:「你快上馬去。」哥爾翰已經失去思考的能力:「噢,好!」靜兒拽著他的衣服,翻身坐在他背後,「這樣可不就好了,笨蛋!」
哥爾翰這才明白過來,一陣撓頭:「原來得這樣,原來是這樣啊。」
赫連馳風繼續提韁策馬,其餘人緊跟他之後,又奔了半天,中午,終於隱隱看見前面一帶山脈。
「望山跑死馬,我們先歇一下吧。」赫連馳風先會腿下馬,然後將楊霽雪攙下來。楊霽雪已經快累死了,吃了點乾糧,和衣倒地便睡。睡了足足兩個多時辰,方才醒過來,一看,天又快黑了。
「你們為什麼不叫醒我?」她責怪道。
赫連馳風看看慕容瓊華他們,回頭道:「是我讓他們都別叫你。」看看山那邊,「我們就是跑,到天黑,也不一定能跑到那裡。不如今天就近再休息一夜,明天早晨起來,花一個白天,直接進山,豈不更好?」
楊霽雪明白自己扯了後腿,不過,事已至此,也沒什麼打緊,便算了。
哥爾翰帶著十八衛找到一片樹林,整理了一小片空地,提供給楊霽雪主僕睡覺。其他人大多就地而坐休息,除了慕容瓊華飛身上了一棵大樹,靠著樹榦坐在樹枝上,邊休息邊望哨。
那樹很高,夜晚的風從樹頂吹過,發出陣陣濤聲。
赫連馳風坐在樹下,仰頭看了好久,低下頭輕聲問楊霽雪:「公主,自從洛城外和他相見,這位慕容公子,就再沒離開過你嗎?」
楊霽雪睡了一下午,暫時也睡不著,想著他這話的深意,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便反問:「你到底想說什麼?」
「我能明白,一個男人會喜歡像公主你這樣美麗的女子,很正常。但是,我還是要提醒你,不要太信任一個人,尤其像慕容瓊華這種本事很高,情緒埋藏又很深的。」
楊霽雪忍不住翻個白眼:「簡直胡說八道。」
赫連馳風怕她生氣,但事關要緊,他想了又想,還是堅持道:「當年你要來北汗和親,大哥那麼驕傲的一個人,也不得不剖白自己的真心,以換得我和你之間只能留有的叔嫂情誼。大哥內心對你的珍視,可見一斑。身為義弟,我不得不多說今天這一番話,對於大哥和你而言,你們經歷了曲折,很難得才得以廝守,此情珍貴,而對於慕容瓊華而言,公主,哪怕只有一點點的錯漏,我怕,到最後遭殃的可不僅僅是慕容瓊華一個人。興許,他背後的整個家族都會遭殃,萬劫不復啊!」
楊霽雪聽著,不由自主打了個寒戰。想想自己的境遇,不管是龍煉琛,還是懷璋,大約都決不允許另外還有一個異性對自己產生感情吧?「可我真的只是愛惜他的才華啊?而且,他也有青梅竹馬的師妹,以及一個年貌相當的紅顏知己。」說到這裡,楊霽雪忽又想起一件事,「馳風,別光說懷璋和我了,你現在也老大不小,有沒有認真考慮自己的終身大事?在北汗國內,你有中意的女孩了嗎?」
赫連馳風撓撓頭:「這個嘛,父汗在生病之前倒是為我張羅過。見過幾個部落的公主。除去各自的目的不談,那些女子,要麼太過粗野,要麼十分扭捏,總不為我所喜。」
「可總這麼挑下去,你老是形單影隻,我和懷璋也不放心啊。」
赫連馳風一聽,一聲嘆息,又「哈哈」笑起來:「就憑你這句話,等我查明父汗的死因,若真的和赫南真有關,而我又順利為我父汗報仇之後,我一定認認真真挑選一個女子出來,然後成親!」眼神忽又柔軟下來,「到時候,我一定會帶她去乾都,讓你和大哥好好看看。」
不知不覺之中,楊霽雪睡著了。一夜睡得甚為深沉,直到第二天,耳朵里聽到「叮叮噹噹」的聲音,她才睜開眼。「靜兒、靜兒!」她坐起來。
靜兒拿了個水袋過來:「公主姐姐,你醒啦,快點漱漱口。」
楊霽雪簡單漱了漱口,問:「那邊怎麼啦?」
靜兒直起身看了看:「也不知道從哪兒來的一幫壞人,非要搶一個姑娘,哥爾翰跟著赫連王子去給那個姑娘解圍,結果,那群土匪本事還挺好的,這不,十八衛裡頭有幾個人也去了。」
楊霽雪站起來,手搭涼棚遠眺一會兒,抬頭叫:「瓊華、慕容瓊華!」
頭頂「呼」一陣風向,慕容瓊華一隻大鳥一樣,從樹頂飛下來。落地很輕,好像鵝毛從上面掉下來。慕容瓊華正站在一縷晨曦的映照中,半個身體鍍上了金邊,光輝燦爛,十分惹眼。
靜兒口無遮攔:「慕容公子,你這樣子可真好看。」
慕容瓊華一哂:「靜兒姑娘謬讚。」
靜兒「嘻嘻」笑道:「謬讚倒是沒有謬讚,就是我一下子了解到:為什麼越霓裳越姑娘總是把你盯得緊緊的。要是我也喜歡上像你這麼好看的公子,想來我就算不每天都放在眼前瞅著,也要時時擔心會不會有許多姑娘和我一樣瞬間就喜歡上你,然後覬覦你。」眉飛色舞一番話,戲謔得慕容瓊華的臉頓時紅了。
楊霽雪笑著將靜兒撥在一邊,問:「對面打得難解難分,你要不要過去看看?」
慕容瓊華施了一禮:「上將親自挑選的十八衛,隨便派一個出來,都能以一當十。公主不用擔心。」說話間,哥爾翰的叫囂聲揚起來:「怎麼不打啦?不是很厲害嗎?站住,都別跑!」
靜兒一聽,喜笑顏開往那邊跑。
慕容瓊華保護楊霽雪過去,楊霽雪先問赫連馳風:「你沒事吧?」
「沒事。」赫連馳風眉飛色舞。
哥爾翰湊過來請示:「王子,這個人該怎麼辦?」
楊霽雪跟著一扭頭,發現原來還有一個女孩子躺在地上。這女孩一頭烏雲一樣的頭髮披散在腦後,膚色雪白,皮膚柔膩,容貌甚美,只是雙眼緊閉,且嘴唇發烏。
慕容瓊華看了一眼:「這是中毒了。」
「是剛才那些打草場的人乾的嗎?」楊霽雪驚問。
「不會。」赫連馳風也在看,果斷搖頭,「應該是怕被侮辱,她給自己下的。」
慕容瓊華將女孩放在放置身前,運功逼毒,卻不料功行一般,女孩突然大聲咳嗽,接著,吐出一大口鮮紅的血。
楊霽雪慌忙扶住女孩:「你怎麼樣?」
女孩這會兒眼睛已微微睜開,游目看看,嘴唇翕動:「你、你們是誰?」
楊霽雪微吟,爾後道:「我是熙朝人,這位是你們這個草原上的一個公子,其他這些都是我或者他的手下。你中了毒,是你自己下的嗎?」
女孩極慢點了下頭。
「那你自己有解藥嗎?」
女孩回想了一下,慢慢從腰間一個布囊里掏出一個藥瓶,倒出一丸藥服下。但是,她還是咳嗽,咳著咳著,又吐出一口血。
楊霽雪急忙又扶住她:「你還受傷了?」
女孩眼角沁出淚:「是那些人——都是那些人打的——」一邊控訴,一邊又連著咳了好幾聲。
靜兒很是疑惑:「到底那都是什麼人啊?」
緊挨著她站的哥爾翰則毫不驚奇聳聳肩:「打草場的唄。」
靜兒不懂:「什麼叫打草場?」
哥爾翰突然為難起來,抓抓頭,訕訕不答。
慕容瓊華見多識廣,解釋道:「就是北汗各大部落的軍隊遣人馬在邊境地帶公然掠奪。」
靜兒不由吃驚:「軍隊還能做這種事情那?」
赫連馳風不好意思,卻又忍不住待國人辯解:「因為經歷一個隆冬,很多部落物資錢糧都會出現匱乏的情況。想要生存下去,這也是不得已的法子。只是,後來被有些人拿來常常使用,才變成現在這個情況。」
楊霽雪很體諒他,插言道:「北汗多數部落深處苦寒之地,生活確實很苦。演變出一些陋習,也非完全不能理解。只是,如果能夠和熙朝達成共識,在取得和平共處協議的前提下,讓這些部落遷往山南土地肥美的地方,三季草料充足,冬天還可借高山抵擋風雪,平時你們以牛羊皮料和熙朝以物易物,換取必要的生活物資,多下來的就變現成銀錢。這樣一來,北汗人民的生活就會很富足,大約也就不會再有人願意去過沒有底線前去掠奪他人的日子。」
赫連馳風聽得雙眼發亮:「公主,你說得真是太好了。我父汗在時,就常常以保證北汗人民衣食無憂為己任。固然開疆拓土可以滿足一部分物慾,但是,真正打起仗來,死掉的那些人,背後那些破敗了的家庭里無數的哀嚎聲,更加讓我們睡不著覺、吃不下飯。」
「如果有一天,能兵不血刃就能夠實現你父汗的理想,你願意去做嗎?」
「當然!」
赫連馳風剛說完,楊霽雪便向他舉起右手:「我們擊掌為誓!」那隻手十指纖長、骨肉均勻,膚色更是欺霜賽雪一般瑩潤。楊霽雪黛眉之下,秋水一樣澄清的雙眸更是風采流轉。
赫連馳風喉頭髮干,連連咽了好幾次口水,才忸怩舉手。輕輕和她拍了一下,赫連馳風連忙把手收回去:「就這麼說好了。」
一直默默關注他們的女孩突然頭一低,並將目光移向別處。
楊霽雪注意到她,趁著興緻,笑著問:「你叫什麼名字?」
「吉雅。」女孩輕輕吐出兩個字。說話的時候,她又不由自主將目光投向赫連馳風。
楊霽雪看在眼裡,心不由一動,保持著笑容,繼續對她說:「吉雅,我們正要去找一個精通醫術的人,你眼下無依無靠,不如就跟著我們,找到那位精通醫術的人,便能請他為你醫治身上的傷。」
「我的傷養幾天就好了,不礙事。」
楊霽雪卻不同意:「還是找到那個人,好好為你診治才好。」因吉雅始終非常虛弱的樣子。她便同赫連馳風商量:「馳風,這兒沒其他人比你更合適照顧吉雅姑娘,接下來路還長,就請你帶上她吧。」
重新上路時,吉雅就和赫連馳風共一匹馬。一連賓士了半日,太陽偏中,他們方才奔到山腳。盛夏季節,山裡的草木都長高了。騎馬上山,只看見人,瞧不見馬。騎馬走在花叢中,人便如在花海中游弋。
走著走著,前方出現一塊橫卧的大石頭。這塊大石頭的頭和中腰微微高起,遠遠看著,就像一個女子睡在那裡。
赫連馳風說:「瞧,這就是這兒很有名氣的卧仙石了。傳說,很多年前的地母薩瑪就在這裡仙降。」說著,縱馬來到那石頭腳下,跳下馬,沖著大石深深鞠躬。
楊霽雪也跳下馬,雙手合十,閉眼默念:「薩瑪地母,請保佑我們。」
靜兒學她雙手合十,閉眼許願。
只有吉雅伏在馬背,一雙眼睛烏溜溜盯著她們。楊霽雪、靜兒睜開眼,她方才猛地將目光轉開。
慕容瓊華一直守候在旁邊,凝神注視一切。楊霽雪經過他面前:「瓊華,你也有許願嗎?」慕容瓊華淡淡一笑:「我有願望,上將已經幫助我實現。」
楊霽雪忙代龍懷璋謙虛:「地母面前,上將可沒什麼了不起。」轉頭又問赫連馳風:「待會兒我們是向左,還是向右走?」
「那兒也不去,往那裡!」赫連馳風往前面一指。
靜兒很驚訝:「那前面不是已經沒路了嗎?」
赫連馳風笑道:「你們都隨我來。」一馬當先。沿著變細的山道魚貫而行,小心翼翼轉過一個彎,在往下進入一個山洞。穿過山洞,前方又是一條彎彎曲曲的山道。
靜兒已經坐不得馬背,跟在馬後面走,又走得腰酸背痛,腳趾更是斷了也似的疼。她不停詢問:「到底有沒有到呀?還有多遠才到?」
赫連馳風則貼心地遞了一個水袋給楊霽雪:「公主,喝點水吧。」
楊霽雪正好乾得喉嚨冒煙,便喝了兩口,又把水袋轉給靜兒。靜兒喝了水,轉頭問旁邊:「吉雅姑娘,你渴不渴,要不也喝兩口吧?」
吉雅猛地一驚,忙道:「我不用,我不渴。」
最後,他們下到這座山頭背面。折過一條小道,前面豁然開朗。成片的綠色鋪開在眼前,盡頭竟出現了一眼碧潭。哥爾翰第一個歡呼:「王子,濯心潭到了。」靜兒跟在他後面奔到潭水邊上,捧起水喝了一口,迅速奔回楊霽雪身邊:「公主姐姐,快來快來,這水呀,味道真是好極了。」
楊霽雪依言前去,捧一口喝了:「真的,這濯心潭的水,竟比乾都的玉麟泉還要好。」
「所以,大司葯才會在這裡修身養性。」赫連馳風笑著一揮手,「這些藥材,成日價都能有足夠的潭水灌溉,冬天風雪又被周圍山峰擋了許多,光照倒是充足,所以全都長得這樣好。」
靜兒一一看過去:「真的哎,公主姐姐,這是白朮,這是黃芪,我都認得的。喏喏,那兒還有連翹呢。」
楊霽雪逐一細看,稱讚不已:「確實是一個遠離人間的好地方。」
一直未曾開口的吉雅挨著赫連馳風:「王子,你到這裡來到底是要做什麼呢?不會是想長期安居在這裡吧?」
「當然不是。」赫連馳風只當她對前途充滿擔憂,連忙安慰,「我只是來找人,等找到我要找的人,問清楚事,之後還會再回去。」
「那你要找的那個人,現在哪裡?」
赫連馳風往山谷南邊遠眺,接著伸手一指一片竹林旁邊:「喏,就在那邊。」話音剛落,就在他手指的哪裡,一聲驚叫破空:「啊——」
哥爾翰耳尖:「王子,是大司葯。」
赫連馳風臉「刷——」地白了,縱身疾奔。迎面一排白樺木的屋子,正中那間門大敞著,一個穿黑衣的披髮中年人仰面而卧,兩個小童一個緊握著他的手腕、一個不停按壓他的胸口。兩個小童都不住口地哭叫:「師父、師父!」
赫連馳風認得他們:「扶葯、司露,這是怎麼啦?」
握手的那個小童扶葯回頭一看,方才驚奇:「赫連王子,你怎麼來啦?」用力擠了兩下眼睛,擠出兩滴淚來,「師父他剛剛被一隻劇毒蜘蛛咬中了。」
「蜘蛛,在哪裡?」赫連馳風找了一圈,也沒找到,急忙又問,「還能有救嗎?我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問呢,他可不能就這麼死啊。」
楊霽雪瞧著披髮中年人放在地上的手猛跳了一跳,眼珠一轉,上前對赫連馳風說:「馳風,我有辦法把大司葯救過來。」
赫連馳風特別相信她:「那你快說!」
楊霽雪不急不忙,叫旁邊:「瓊華。」
慕容瓊華上前:「公主。」
「跟我準備銀針二千根,實在難找,讓十八衛砍竹子削竹籤也行,再架鐵鍋,煮滿滿一鍋熱水,估摸要煮三次。之後,我還要薑汁一桶,如果沒有,就去葯圃,撿辛辣刺激性子的,有多少都採過來,搗爛了,替用。還要醋一桶,如果沒有,同樣的方法,去葯圃找相同屬性的搗爛替用。」
慕容瓊華略作思忖:「公主,這些東西全準備下來,可得花費不少材料。」
「那是免不了的,竹子、水源、藥草,都非常珍貴,可是,只要能救活大司葯,就算把整個濯心谷的東西都用完了,也不可惜!」楊霽雪說著,目光向地面投去。
大司葯躺在地上,整張臉都在抽抽。
慕容瓊華心思玲瓏,一看就明白了:「我現在就去。」他剛抬腳,大司葯突然從地上蹦起來:「不要去,我都好啦。」
赫連馳風先嚇了一跳,后又十分歡喜:「大司葯,你沒事了?」
大司葯氣歪了鼻子:「我本來有事,現在被氣得沒事了!」將慕容瓊華拉回來,「我種的那些竹子、草藥,你可一點兒都不許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