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九章:退無可退
孟緣得了任無雙的傳承,自然是值得高興的事。然而,是人就有貪慾,既然知道還有其他七位,他的心思可就不在前面了。他是六系混修,除了天問者,對他都有用。
就目前而言,他急需解決的有三樣。第一,湊齊材料塑體;第二,解決無法煉丹的問題;第三,提升自己的魂器。
經過考慮后,孟緣認為材料不是想湊就能湊到的,雖然急但也只能暫時擱置。丹術固然重要,但對實力沒啥實質性提升,故而,最終決定去找被困的魂修。
將自己在沼澤下的際遇告訴四人,並詢問他們的想法。孟行舟自然是跟隨師尊,他沒得選。柯元洲猶豫再三,選擇跟陳魚。陳魚選擇被困體修。
那麼,現在的問題是,如何找?看著一望無際的沼澤地,五人決定先出去再說。飛行約半柱香,之後便看到一條寬約四五十丈寬的河流。河水呈赤色,宛如血液一般。河流並不湍急,相反很平緩。
孟緣看到眾修一個個愁眉苦臉,望河嘆氣。是啊!若過了此河,再穿過一片叢林就是目的地,可惜,這條河斷了他們前行的路,能不嘆嗎?
突然,一隻白鶴髮出清鳴,孟緣看見白雲鶴也在。心想,他有白鶴,直接飛過去不就行了?很快,他的疑惑有了答案,人家是專門在等「她」。
白雲鶴也發現了孟緣等人,飛過來詢問道:「陳魚仙友呢?」
孟緣不忍再騙他,惡狠狠道:「本仙殺了她。」
「你為何如此?」白雲鶴憤怒道。
「敢跟本仙同名,便是一種罪。」
「世間同名同姓者何止千萬,你竟為此等小事而殺人,實在…實在太可恨了。」白雲鶴手中的槍開始顫抖起來。
「哼!怎麼?你想報仇?可你打得過本仙嗎?識相的,渡你的河,別自討沒趣。」
「我雖然打不過你,但你也別得意。」
白雲鶴說完,守在河邊,看樣子是想阻止「陳魚」從空中渡河。他的優勢在空中,只要「陳魚」敢渡河,他就敢光明正大的「偷襲」。
真正的陳魚湊到孟緣耳邊,調侃道:「多麼痴情的娃啊!你要不從了吧?」
「我從你大爺。」
「我大爺都成白骨了,你竟有這癖好?」
孟緣不想跟這種人廢話,四下一看,發現沒有沈青鸞與楊慶。不過他看到之前那位被「她」調戲的青年,一問之下才得知,沈青鸞從橋上走過去了,而楊慶是飛過去的。
孟緣左右看了看,沒見到有什麼橋啊!問道:「哪有橋?」
青年指了指赤水河說:「河上有一座冰橋。」
「那你們怎麼不走冰橋?」
「那冰橋有問題,之前有人走,沒幾步就死掉了。」
這就讓孟緣不理解了。沈括布下赤水河,又設了冰橋,那此關的意義何在?河面上好像也沒有什麼禁飛陣法,飛過去不就行了嗎?
青年告訴他,不好飛,原因是赤水河上是有禁飛陣法的,只不過不是禁止飛行,而是限制高度。
孟緣剛想問限制高度不也能飛過去的問題時,有人給他答案。這傢伙從一開始就隱藏實力,他不想走冰橋,只得飛過去。
剛飛了三四丈,就見赤水河下方躍起一條條長著鋸齒的食人魚。這傢伙手持龍鬚叉(兩股叉),玩起了「打漁」遊戲。離河岸越遠,食人魚的數量越多,這傢伙揮叉的速度也越快。
孟緣傳音孟行舟,教訓道:「看到沒,多學學人家,這魚叉揮的,滴水不沾。」
孟行舟自信回道:「師尊,弟子也可以的。而且,叉法講究轉、滾、搗、搓、刺、截、攔、橫、拍等。他雖進攻有餘,然防守不足。」
「你難道沒聽過最好的防守就是進攻嗎?」
「師尊,您說的或許對,但您看他攻擊雖快、准,但威力還是欠缺點。既然做不到完美攻擊,就應該保留防守的餘地。」
孟緣被懟得無言以對,最後只能發火道:「你懂個屁!」
那位叉修在眾修的注視下,一路衝殺過去。孟緣相信,他闖過去是遲早的事。然後…在最中心的位置,躍起一條那麼大的食人魚。叉修也慌了,向下一拍想將食人魚拍下去,怎奈何威力不足,最終命喪魚口。
眾修見狀,皆倒吸一口涼氣。
孟行舟傳音孟緣道:「師尊您看,弟子就說他威力不足,又缺了防守,事實證明弟子是對的。」
「你要為師給你道歉嗎?」
「弟子不敢!您不是也教導我們,凡事當以保命為先,弟子時刻謹記您的教誨。」
孟緣咳了幾聲,掩飾尷尬,接著就坡下驢,欣慰道:「不錯!保命最重要。」
有了叉修的例子,其他即使隱藏實力的修士也不敢再貿然渡河了。
孟緣走到冰橋邊,定睛一看,發現冰橋邊上有一行字。
「仙路荊棘,吾雖架橋,然不歷磨難,怎知仙路難。」
孟緣一步踏了上去,腳底的刺痛瞬間遍布全身。他想用寒冰裹住腳底,可刺痛仍在。又走了幾步,痛苦越來越重,他感覺體內的血液都要凝固。繼續前行,痛苦蔓延到神魂,這一刻他明白沈括的用意。
也許跟當初徐憬淮的考驗一樣,意志永遠是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他沒有繼續前進,而是想退出來。可當他萌生退意的那一刻,所有的痛苦瞬間加倍,告訴他退無可退。
孟緣從橋上跳出,赤水河裡的食人魚以一個恐怖的數量撲向他。告訴他,退無可退。
孟緣連發火拳,在食人魚的包裹中逃了出來。落地后只說了一句話,「退路並非沒有,要看你是否足夠強。」
見眾修一個個驚奇地看著「她」,嘆了一口氣,解釋道:「這座橋並不會死人,只是不能後退。你們自進入的那一刻就已經註定,沒有退路。」
「不能後退你是怎麼出來的?怕是存心想害吾等吧!」
這樣的聲音遠不止一個。孟緣心裡冷笑,這些「仙」啊!真是該死!
真陳魚找到那個最先起鬨的,一把揪出,接著,一腳踢向冰橋了。那人慌了,想逃出來,可惜,沒走幾步,就成了魚食。
孟緣看著她,無奈道:「他們信不信跟咱們有何關係?徒增惡名。」
「哼!本仙最討厭這種背後起鬨的小人。」
有了問路石,眾修也相信孟緣的話。一番掙扎后,走向冰橋。
在眾修大都離去后,白雲鶴依舊盯著陳魚。
孟緣自己種的惡果只得自己嘗,走過去,詢問道:「你到底喜歡她哪點?」
「本仙的白鶴喜歡她,本仙也就喜歡她。」
孟緣用自己的聲音回道:「你的白鶴喜歡的是我,而我是男的,名孟緣。至於那陳魚,是我假扮的。」
「難怪我總覺得你有問題。」
「你不生氣?」
「我為何要生氣?之前白鶴告訴我,與你結識對我以後大有裨益。只要你不死,是男是女,對我毫無影響。」
孟緣聽完笑了起來,他之前真的以為是自己男扮女裝太有魅力了,感情是白鶴有靈性,看出他實力非凡。突然,腦海中有個怪誕的想法,問道:「你覺得是我之前好看呢?還是現在好看?」
白雲鶴沉思了一會,回道:「現在吧!之前的樣子總感覺哪裡不對勁。」
這話讓陳魚得意起來,指著白雲鶴,用自己的聲音稱讚道:「不錯,很有眼光,以後姐罩著你。」
白雲鶴看著「他」很快就想明白了,頗為無語道:「你們一個喜歡扮男人,一個喜歡扮女人,若你們結為道侶,生得孩子就有意思了。」
這話簡直說到陳魚心坎里去了,大讚道:「以後我當你是親弟,誰敢欺負你,我跟他拚命。」
然而,白雲鶴的反應相當有趣。他竟然詢問白鶴的意見,見白鶴點頭,落在陳魚身前,行姐弟之禮。
孟緣從之前就一直憋笑,直到白雲鶴認了姐后,捧腹笑了起來。笑了一會,走到白雲鶴旁邊,送上一顆復元丹,同情道:「當你認姐的禮物了。」
陳鳴見狀,也湊了上去,笑嘻嘻道:「姐夫,我可是貨真價實的親弟,我的呢?」
孟緣瞪了一眼,不悅道:「就沖你這句姐夫,這輩子都別想了。」
「為什麼啊?」
「你姐那個母老虎,誰娶她誰倒霉。這麼倒霉的事,你卻接二連三地推給我,還有臉跟我討丹藥?」突然,意識到哪裡不對,問道,「你不是腿瘸了嗎?」
陳鳴尷尬地往陳魚旁邊挪了挪。孟緣沒好氣道:「瞧你們姐弟的德行。」
陳魚聞言,出奇地冷靜。孟緣好奇道:「我這麼說你,你不打我?」
陳魚保持笑容,回道:「我要溫柔,要善解人意。你過來,我也送你一樣東西。」
孟緣走了過去,陳魚依舊保持笑容,然後送他一套體修連打。
之後,眾人一番商議后,決定先不渡河,而是去找其他入口的機緣。於是,孟緣便開始自信的推理。
首先,過了赤水河,再經過一片叢林,林中矗立的一座山峰便是終點。那麼,八個傳送入口,若想中途不相遇,那便是八個方位。
其次,修行界流傳一句俗語,「戰法符陣魂體丹,混修天問分七三」。意思是若將修士分十成,混修與天問者的總和佔三成。然,這句話的原創是位天問者,他當時是自嘲天問者太少了,與最多的混修湊起來才佔三成。
如此推算,每個方位一一對應的話,法修在六號,除去混修,被困的魂修應該在一號。同理,被困的體修應該在二號。
這番推理,乍一聽,沒啥問題,但實際問題可大了。錯誤的選擇必然產生錯誤的結果。然而,這個錯誤的結果,對他們而言,或許並不是錯誤的。
眾人沿著赤水河飛行。路上陳魚見孟緣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打趣道:「你是在擔心沈青鸞被那個楊慶拐走嗎?」
「不是!」
「你就對自己這麼有信心?」
「那倒也不是!」頓了一下,感慨道,「楊慶這個人不簡單啊!」
陳魚並沒有多問,孟緣也沒解釋。很快,眾人飛過兩座冰橋,到了第三座冰橋。
「你不要在扮我了。」孟緣認真道。
「為什麼?」
「我來之前聽到消息,這次針對我的仇家不少。能活到現在的,實力都不弱的。」
「那你之前為何不阻止我?還在旁指點,讓我扮得更像一點?」
「此一時彼一時!」
陳魚明白這句話的含義,可她就是不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