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0章 他喜歡那個狐狸精帶來的野孩子
席利重的臉色更不好看了,直勾勾的瞪著席瑾城,兩個人就這麼的對峙著,誰也不肯退讓。
「你再給我說一遍!」席利重怒聲喝斥。
「說多少遍都一樣,從今以後,我不會再認你!我媽死了,我爸沒了!」席瑾城說著說著,眼圈開始泛紅,卻倔強的沒有掉下眼淚。
「畜生!」席利重一聽更是火冒三丈,抬腿就要衝上去揍他。
方管家一看忙站到席利重前面,攔住了他:「先生,孩子不懂事,不要跟他一番見識!」
「他不懂事?他不懂事能說出這樣的話?才幾歲啊?啊?就這麼的叛逆,這以後要長大了,還了得!」席利重怒氣沖沖的指著樓上的席瑾城,吼得口沫直飛。
方管家咽了咽口水,回頭看了眼席瑾城,以眼神示意他不要再和席利重頂嘴了。
「瑾城,快給爸道個歉!」席曉欣被嚇哭了,跑上去,拉了拉席瑾城的手,害怕他再激怒了席利重,會被揍。
席瑾城卻像是聽不到般,昂了昂下巴,不服輸,不甘示弱。
「讓開!」席利重說完,用力推開方管家,朝著二樓衝上去。
席瑾城上前一步,將席曉欣護在了身後,小小的身子卻有種成熟男子般的擔當與勇氣。
席曉欣在他後面哭,她不讓席瑾城保護她,拉著席瑾城往後退。
「別拉了,他要打死我最好!他根本不愛我,他眼裡根本沒有我,他背叛我媽,背叛我們這個家,他根本不是一個好丈夫,不是一個好人!
他把那個壞女人娶進家裡,就是因為看我不順眼,想找個后媽虐死我!
我媽就是被他和那個壞女人給逼走的,是他們逼走了我媽!還騙我說我媽死了,我媽根本沒有死!
我在這個家裡呆不下去了,一個是背叛家庭的人渣,一個是破壞別人家庭的狐狸精!」
席瑾城甩掉席曉欣拉他的手,指著席利重,豆大的淚水滾落眼眶,委屈而又憤恨的聲音大得震耳。
方管家嘆了口氣,接二連三的變故,對一個才五歲的孩子來說,真的不是那麼容易接受得了的。
席利重實在太急著把潘鑫迎進門了,孩子還沒從失去媽媽的陰影中走出來,便又迎來了第二噩耗,也難怪會這麼懊惱。
「混賬!」席利重一巴掌甩在席瑾城的臉上,力道不是很重,只是為了教訓他出言不遜。
席瑾城被打,再也壓抑不了內心的憤怒,衝上去抱著席利重的手臂,對著他的手臂用力咬了下去。
席利重痛得皺眉,不敢置信的看著像條狗般撕扯著他手臂的席瑾城,一時間竟忘記了反應。
「瑾城!」方管家倒抽了口冷氣,忙衝過去想要拉開席瑾城。
席曉欣嚇得只能站在那裡放聲痛哭,一時間,後院的樓上哭聲、驚呼聲刺耳。
「讓他咬!」席利重看著方管家幾次都拉不開席瑾城,便阻止了他。
方管家擔心的看著那一處已經流血的地方,卻也只能幹著急的在那裡搓著手,等著席瑾城自己鬆口。
「你媽不是你潘姨逼走的,她死了!你身為席家人,不能連這點擔當都沒有!以後席家都是你的,因為沒有和媽媽在一起就哭哭啼啼鬧脾氣,怎麼繼承家業?」
席利重低頭看著那顆後腦勺對他的小頭顱,反倒是越痛越冷靜下來,為剛才那一巴掌而後悔。
「我不稀罕你的破家業!我寧願去外面流浪,也不會繼承你的家業!」席瑾城就像只被狐狸欺騙的烏鴉,被激怒了,張開嘴說話時,鬆開了席利重的手臂。
方管家眼明手快的上前一步,將他抱了出來。
席利重手臂上的毛衣也被血水打濕了,一圈紅紅的。
他捋起袖子看了下傷口,這小子下口還真狠,是要從上面扯下一塊肉來般。
席瑾城被方管家抱開,也不掙扎,也沒有要回去咬人的樣子,只是冷冷的看著席利重手臂上露出來的傷口。
席利重看了他一眼,沒再跟他廢話下去的對方管家說道:「今晚你們陪他吃飯吧!」
說完,也沒等方管家答應,便獨自下樓了。
「瑾城,這怎麼可以咬人呢?你看看把你爸的手咬得……」方管家直等到席利重離開了,才蹲下身子,伸手摸了摸他的頭,無奈地嘆了口氣。
「方叔,我爸他不愛我了,他喜歡那個狐狸精帶來的野孩子!現在我才是野孩子,沒有媽媽愛,沒有爸爸疼的野孩子……我是個沒人要的野孩子!」
席瑾城伸手抱住方管家的脖子,在他懷裡嗚嗚哭了起來。
「不會的!傻孩子,你爸爸怎麼會不愛你呢?你爸爸是愛你的,他今天晚上特意讓廚房做了很多你愛吃的菜,等著你一起去吃飯。
你沒去,他親自來後院接你過去。要是他真的不愛你了,又怎麼會來做這麼多事呢?乖,別難過,聽方叔的,你爸爸是愛你的,你媽媽也是愛你的,只是很多時候,身不由己,明白嗎?」
明白嗎?
不,不明白!
這種像是失去一切的絕望,看不到希望的未來,所有的一切都隨著媽媽的離開而讓他陷入了無止境的黑暗中。
他永遠不會明白媽媽為什麼突然離開,永遠不會明白爸爸為什麼會這麼快就娶回一個后媽,永遠不會明白為什麼會有一個才小於他兩歲的弟弟……
「席瑾城!醒醒,席瑾城!」舒苒打開床頭燈,搖晃著睡夢中攥緊被子,發出一聲聲低泣的席瑾城。
她不知道他夢到了什麼,可是看起來好痛苦,他掙扎得厲害,眼角有淚水滑落,流進了耳蝸里。
「席瑾城,睜開眼睛看看,我是舒苒!你做噩夢了,都是假的,快醒醒,醒了就沒事了!」舒苒用力拉掉他手裡的被子,被子從他手裡拽出來時,席瑾城猛的睜開了眼睛。
短暫的迷惑與茫然後,他看到了跪坐在他身邊,滿目擔憂的看著他的舒苒。
「怎麼了?」他拍了下額頭,剛才的夢讓他連現在醒了都覺得胸悶得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