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回埃及
第七卷夢回埃及
再次睜開雙眼,又是那個熟悉的地方,那縷熟悉的帶著殘陽餘溫的空氣,周圍寂靜一片,彷彿時間被停止在時空中不在前行。
夕陽慢落的紅彩,浸染了眼前的蜿蜒嬋動的河流,輕謐的金沙浮浮幽幽的裸露著淡金的流光,映惹了光影瑩燦的波光更為爛漫,支離著緩急的河水,划落成點點水晶的碧光。
「不是吧~~」我遲疑的從跌坐的姿勢站起,環顧了一下四周,現在是什麼情況,阿瑞納斯這傢伙還真不靠譜,這是把我送到了哪個沙漠嗎?汗~~
「呵呵~這下完蛋了,早知道不應該那麼信任那個變裝癖的傢伙!」雖然已是日落時分,可是站在太陽的餘輝下,我還是不由感覺額角冒汗,趕緊躲進了一處遮陽的地方。
「這地方還不錯。」我順手倚靠在某塊巨大的石頭上,抬顏向上望去。。
這石像的臉怎麼會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哩?我向後退了幾步,直退步道河岸的邊緣才逐漸看清全貌。
「圖特摩斯?」這自戀的傢伙居然把自己的石像放到巨大,佇立在這裡,難道他想路過的人都瞻仰到他妖媚的臉龐嗎?我的嘴角猛烈的抽搐中~
原來阿瑞納斯沒有送錯地點,我果然已經到達了古埃及圖特摩斯三世時期,只是因為他對時空的操作不熟練才把我送偏了方向而已。
我長舒了一口,幸好沒有弄錯~
正當戀陽小姐暗自慶幸的時候,只聽見從遠方的高坡之外發出了數萬戰車雷動土地的巨響,我攀上了圖特摩斯石像的膝蓋,向遠處瞭望~原本一片清麗的晴空,忽然被戰馬飛揚的土塵沾染的一片渾濁,土黃的薄霧連起了一道阻擋視線的屏障。可是這確實的轟動聲,確確實實的是向這個方向奔來,並且速度驚人。
遠處的黃土逐漸接近了土坡,彷彿再近一步就能抵達眼前。
在沒有看清那方滾塵的清晰面目前,我還是選擇保守的蹲守在這個石像做的圖特摩斯身下,希望他能暫時保佑我吧!
越來越清晰的馬蹄聲在我耳邊擂動巨響,腳下的黃土似乎也跟隨著萬馬奔蹄的陣勢顫抖起來,我明顯的感受到了地層正在微微的震動,呼哧而過的戰車揚起了更大的風塵,隨機而來的黃土飛勢撲滿了我的眼鼻。
「噗噗,呼~」我拚命的揮舞著雙手驅趕這陣塵埃,可是於事無補,我仍然吃進了滿嘴的沙土。「駕駛風格也太彪悍了吧!」我嘟囔一語,難道他們以為自己在駕駛F1賽車嗎?
鄙視,絕對鄙視這些駕駛戰車的人。我斜瞥跟隨著軍隊的身影狂丟了幾道白眼后,突然發現眼前的賓士的影蹤似乎有停止的趨勢~
「難道他們打算在河岸邊休息?」我摸了摸腦袋,不過這樣也好,正巧可以詢問一下去底比斯城的方向。
想到這裡我立即動身,不過心裡還是有些擂鼓,不知道這方軍隊到底是不是屬於埃及軍。我躡手躡腳接近河岸的動作,連我自己也覺得更像是一個圖謀不軌的間諜。
拜託,戀陽小姐只是問下路,沒有惡意哦~~
我成功的混入了軍陣中,雄壯的馬匹噗哧著鼻孔,對陌生人的到訪顯然警惕萬分。
「小馬兒乖~姐姐沒有惡意哦!」我哆嗦著手指,輕觸了幾下戰馬的鬃毛,接著令人氣憤的一幕發生了。
駿馬長嘶一聲,隨即在我眼前的棕馬做出了它這輩子最為錯誤的事情~
「啊!!」伴隨著一聲長嘶,我的眼前頓時出現了兩道高揚的馬蹄向我飛踹而來,我本能的閉起雙眼,下蹲著護住頭部,尖叫著等待命運的判決。
「躲開!」正當我腦中滑閃過這回死定了的念頭時,我的身體忽然被一道巨大的衝擊力量,撞落到沿河的水岸中。
「救命~~我不會游泳!!呼~救。。」瞬間從棕馬的魔蹄的危險下,戀陽小姐又被不知哪裡冒出來的魯莽力道,擊落到緩急的水流中,真是禍不單行~
「戀陽小姐,尼羅河這段的水域很淺,你站起來就能夠到河床。」岸上的一道悠哉聲音飄入了我忙碌在撲騰中的耳畔。
什麼?戀陽小姐?這裡有人認識我?
我猛然的站起了身體,看來他說的是真的,這裡果然很淺,河水竟然只能沒到腰際,汗~
我抬顏望向剛才的聲源,只見落日的光輝下,影立著一個褐色深膚的男人,臉部的輪廓似曾相似,可是留在兩腮的鬍鬚又讓我確定不了到底是誰。
「戀陽小姐,你不打算上來了嗎?」那人環臂直杵在岸邊觀望著我。
「你是誰?」
「拉姆亞,你不記得了嗎?」一道光燦的劍影隨同記憶中熟悉的冷峻面容躍然的浮現在我腦海。
「啊!你怎麼變老了?」我驚詫的凝視著眼前面容成熟了許多的男人,這樣仔細一看還真是他呢!那個經常被圖特摩斯拿來威脅我的人。
「。。。。」拉姆亞的一臉黑線~~
「對了,圖特摩斯在這裡嗎?」
「上馬,跟我來。」這麼久沒有見面,沒有想到拉姆亞這傢伙居然沒有一絲激動的神情,反而冷淡面容貫穿全程。他指了指剛才差點踹到我的棕馬,示意我騎上去。
「能不能換一匹?這匹馬。。」我剛伸出一根手指想要指責它剛才對我做出的惡性時,只見到拉姆亞臉際的冷漠加深了痕迹,「呵呵~我的意思這匹馬看上去很健碩呢!一定跑了很快~」現在還全依賴他帶我去見圖特摩斯,算了,我忍~
一路的飛馳告示著我圖特摩斯並不在軍陣中,而馬蹄飛揚進城的方向,正提點了我他應當在皇宮中。
「拉姆亞,難道這一次軍隊出征不是為了征戰?」我小心翼翼的跨下馬背,疑惑的問道。
「這次軍隊集陣是為了赫梯娜紗提提公主先行開道。」仍是面無表情的回答,不由得讓我質疑這傢伙是不是臉蛋被強力膠凝結了呢~
「赫梯公主?」我的腦袋又開始飛速運轉,沒有,沒有,之前被植入的記憶中根本沒有這號人物,她是從哪裡冒出來的?
疑慮的不安直覺油然而生,一道忽閃而過的念想飛逝過腦海。
「她將是我未來的王妃。」我的身後忽然傳來回應的聲音,那樣的熟悉,那樣的輕靈,彷彿山澗流溪般的清脆,又彷彿三月柳絮飛逸的縹緲。
只是輕輕的一聲回答,只是像落葉著地的輕盈,飄入我耳際時卻是像是夏日的轟雷震爍,又似劃破天際的電光,那樣熟悉而又陌生。
「歡迎回來,戀陽。」我的眼眸輕轉,瞳目中映入了一張曾經熟識的面龐,卻已是捨去了皙白捨去了縈笑,現在他的臉際只剩下了淺淺的小麥色,連同那雙挾著一絲淡漠的翡翠流光。
「圖。。圖特摩斯?」被我撐圓的雙瞳顯示著我的不敢置信,眼前的男人真的是他,那個曾經愛膚如命,帶著一絲令人留戀的孩子氣的男人嗎?
「殿下,您已經收到前方的傳訊了嗎?」看來在我到達底比斯之前拉姆亞已經通風報信過了。
我踟躇在原地,現在看來還是躲在拉姆亞身後比較安全。
「拉姆亞,找人安排一間卧房給她。」那冽翡翠的色澤在我眼前一閃而過後便轉過了身體,徑直向宮殿內走去。
「戀陽小姐,請跟我走。」底比斯的宮殿彷彿還是像我離開時那樣的曲廊環繞,那樣瀰漫著一股淡淡的依蘭香味。
天已落幕,月色昏黃的參酌著星點的光亮,厚積的灰色雲層壓得很低,就像此刻陰雲不定的圖特摩斯一樣讓我難以靠近。
拉姆亞替我安排了睡房后就離開了,我重新圍繞著彎曲的廊道慢走,我不再是之前整日雲走在宮殿中,以圖特摩斯作對的神的侍者,現在的我更像是被遺棄在海角邊崖不起眼的砂礫,天哪!這裡究竟發生了什麼變故。這樣冷峻的圖特摩斯我又應該怎麼接近呢?
我落寞的情緒被淹沒進了暗幽的天際,一點一點彌散在將雨未雨的黑夜中。。。
「你肚子餓了嗎?」不知什麼時候我的身後多出了一道如同精靈般的身影。
「米爾埡?」我驚喜的發現背後的身影居然是顏容依舊的少年,「可是你為什麼還是這麼小~」我筆畫了一下,看來唯一一個沒有變化的就是他。
「都說了我受了詛咒~~」與圖特摩斯相同色澤的翡翠雙瞳中飄過一絲不爽,隨即又被他溫和的笑靨帶過。「你要吃麵包嗎?」為什麼每次見到他,他總會忍不住想要變出波巴布樹果子呢?
我瞥著腦袋敷衍道:「那就來一點吧!」現在恐怕也只有他對我表示和善了。
暖絮的風吹開了天際的沉雲,逐漸昏黃的月光漸染漸濃的化作了鵝黃的暖色。被遮掩在雲層下的星眸,忽閃忽現的閃爍著晶亮,平和的月下我和米爾埡齊肩而坐,廊道的邊際多出了兩道晃悠腳掌的影姿。
「你知道他在等你回來嗎?已經五年了。。」清麗的雙眸撲閃出一道楚楚的眼神,米爾埡低吟一句。
「五年?」進入耳畔的數字著實的讓我驚詫,我明明才離開不到一個月。
「哥哥他完全變了,他不再輕易微笑,他不再愛惜自己,他變得喜好戰爭,戀陽,現在的哥哥好可怕。」
米爾埡的眼神中透著一絲驚慌的神情,他所說的五年中到底發生了什麼?
「我也覺得圖特摩斯好像怪怪的~」我認同的點了點腦袋,繼續問道:「可是他怎麼會轉變成這樣?」
「因為戰爭女神。」
「戰爭女神?」又是那道如同雷鳴般的詞語降落在我腦中,彷彿這個稱呼與我有著千絲萬縷的糾葛。
「只要埃及軍出戰,阿蒙神的守護者戰爭女神一定會出現,庇護埃及,所以哥哥一直挑起戰爭,因為他相信只有這樣你才會再次回到埃及,回到他身邊。。。」
「米爾埡~」正當米爾埡想要告訴我全部的時候,空靈的夜空忽然被一道冷漠的聲音劃破。
「哥哥!」
「hi,圖特摩斯,你在散步嗎?俗話說飯後百步走活到。。」原本想打破沉寂氣氛的我,剛開口話還至半,就被面前那道凜冽的眼神,硬生生的吞了回去。
好可怕的眼神呢~我心虛的低下了頭,靜待這尷尬的時刻早點過去。
「米爾埡,回房去。」圖特摩斯用命令的口吻道,米爾埡回盼的留戀了一眼身後的我,只得聽從哥哥的命令回房去,而圖特摩斯居然沒拿正眼瞧我一眼,不留一語的徑直消失在迴廊中。
「什麼人呢!!」留駐在原地的我忿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