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魔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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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圖特摩斯,早安呢!」清早第一縷金光漫入了房間內,只見想來不到中午不會起來的我,今天卻一反常態的掬上了滿臉的笑意,雙手呈現可愛趴的伏在法老的床沿,第一時間和睡意依然惺忪的圖特摩斯打著招呼。
哎~這孩子今天是怎麼了~居然一反常態。
在我的笑意盈盈的注視下,圖特摩斯揉了揉睡意朦朧的雙眼,那雙無辜的眼眸中分明在訴說著他的迷茫。
「你看,這是什麼?」我出其不意的趁他起身的時候從床沿下的地板奉起了一碟貌似雜燴飯的食物,歡顏的笑靨悅燃了那片逐漸高升的太陽,看來今天戀陽小姐的精神比太陽大叔還好呢!
把那碟暫且稱為雜燴飯的食物端到圖特摩斯的眼前晃悠了一下,探視他的反應。只見這傢伙似乎真的沒有睡醒,他優雅的面額居然跟隨著雜燴飯移動的方向,來回移轉著(貌似某隻米覓食狗狗的動作,汗!)
看著面前那張沿溢著完美弧線的面龐,連同那縷亞麻色流彩的髮絲一起做著白痴動作時,我終於停下了自己無聊的動作,道:「想吃嗎?」
某顆腦袋積極的搗蒜中~
我心滿意足的遞上了我一晚上外加一清早的成果。。。。睜大了雙眼注視著面前的男人,等待下一秒即將出現的結局。
「嘔~~」
果然~
「這~這是什麼?嘔~~好噁心~~嘔~~」看來他的睡意已經完全被我這碟精心炮製的隔夜雜燴飯催醒,哦呵呵呵~戀陽小姐革命成功哩!
勝利的笑容在圖特摩斯俯頭狂吐的落魄下綻放,看來我花費了一夜想出的催吐大法果然奏效,一劑就奏效呢~我不安好心的故作關切的拍了拍他抽搐不止的背,眼眸卻是盯住了地上將要出現的那塊黑曜石。
「加油呢!」我在心底暗暗的為他的嘔吐加起油來,快點出來,歐諾尼西。
「戀陽,」半晌后,圖特摩斯抬起了嘔到無力的蒼白面龐,「下回的早餐還是交給侍者們吧!」說完那道被我的雜燴飯折磨到虛脫的身影,重新躺回了軟床,無力的喘息著。
看來戀陽小姐密制雜燴飯的威力還是巨大的,只是。。。
我下地面在巡視了一遍,為什麼他嘔了半天酸水,卻還是沒有如霧預計的把黑曜石吐出來呢?我撲閃著疑惑的雙眸轉視向圖特摩斯,道:「你不想在吐什麼了嗎?」
「啊?」他的神色閃現過一絲迷然,既而又像是明白了什麼似的,在被折騰的毫無血色的臉頰上,抹起了一道勉強的燦笑,語氣緩和了幾分道:「我不是故意想吐的,也許是吃不慣這樣獨特的食物吧!戀陽不許生氣哦~」
他輕然的一語卻像是一道懵閃動電光一般,擊入我的腦中。連同剛才殘留在我唇角那抹得意的笑靨一併擊落。
「我沒有生氣。」難道他以為我失落的神色是因為看見他對我做的食物不滿,所以才心生落寞。
「這可是戀陽第一次給我做早餐呢!」他頓了頓,眼神掠過那道令他作嘔的雜燴飯,繼續道:「也許吃幾次我就會習慣了。」
他毫不修飾的純凈眼眸凝視著我,讓我始終不敢對視。這傢伙為什麼這時候不對我暴躁的發一頓火呢!他這樣算什麼?讓我愧疚自己自私的行為嗎?
我的目光停留在手中端著的那碟雜燴飯,一抹酸澀的情緒彷彿堵住了我的胸腔壓制著我的呼氣。現在我應該怎麼辦?繼續做些令人嘔吐的食物,去逼迫圖特摩斯吐出黑曜石,用他的痛苦換取歐諾尼西的自由嗎?
「怎麼了,戀陽,你在生氣嗎?」他纖長的手指在我的面前滑落過一道白皙的流光。
「沒,沒有。圖特摩斯,以後我不會做這樣難吃的食物了。」我的眼神中瀰漫著愧疚的流色,長久的低著腦袋,似乎失去了平日里的氣勢,低聲道。
看來我要另想辦法讓他吐出黑曜石,起碼這樣傷害他身體的事情我絕對不會再輕率的去做了。
我慚愧的身影協同著手中那碟罪惡來源的雜燴飯,一同在圖特摩斯疑霧雲繞的眼神中退出了房門。清晨的廊道上滿是忙碌著侍奉的侍者,清新的空氣間摻雜著隔夜雜燴飯的餿味,立即引起了他們回收的慾望,很快我手中的碟子就被勤勞的侍女收走。罪惡的雜燴飯~快飛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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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還有什麼辦法呢?」我漫無目的在廊道上遊走,時而抬起雙眸望向那片澄澈的天空,時而又低垂著眼眸的凝注著象牙玉白的地面。
「戀陽,」廊道末端的黑暗中傳來了一道空靈聲,「這裡。」
被蒙上一道黑影的白色爪子從牆根后勾出了他邪惡的小手指,接著半空中滑閃過一個黑棕色的橄欖球狀物體,向我的方向襲來。
「?」我的目光伴隨著落地的那聲悶響,瞬間茅塞頓開。
麵包~
難道那傢伙想用麵包誘惑我一路尋到他的方位嗎?果然這脫線的思考方式和某位法老如出一轍呢!
我隨著一道道拋落在面前的麵包蹤影,來到了廊道末端的黑暗中。
「米爾埡,你把本小姐當成獵犬了嗎?」我瞥了一眼被鋪滿麵包廊道,嘴角忍不住開始抽搐起來。
「這個。。。其實是因為我口袋裡的波巴樹果子越積越多,我藉機清理一下而已。」米爾埡翻動了一下努格白前面多出來的一個口袋道。
厄~我目不轉睛的看著他蹲著的身子,雙手不停的在亞麻色的努格白口袋中翻動,他的衣袋還真像哆啦A夢的四次元口袋呢~
「米爾埡,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我順勢坐在他的身旁,幽暗的廊道末端,陰涼的風拂過陣陣清爽,揚起了我垂散雙肩的飄逸柔絲。
「再等一下,我馬上就找到了。」只見米爾埡依舊埋頭於衣袋,似乎是要把自己的腦袋鑽進去才滿足。「哈哈!找到了!」
黑暗的流光中伴著米爾埡雙手緊拖著口袋向外拉扯的動作,劃線出一道巨大的圓形的身影,轟隆一聲在地面隕落,我的身體瞬時只覺得被那陣聲響震的一顫。
「這個送給你,是我好不容易想出來作為答謝的禮物呢!」他的臉際堆滿了燦爛的蜜意,嬌俏的嘴唇輕砸出一道清麗的笑靨,指著那個巨大的圓形物體得意道。那雙撲閃著碧色流螢的瞳目,更是透出一抹純真的色彩。
「這,這是什麼東西?還有我是做了什麼好事嗎?你要送給我這麼大一份賀禮。」我徹底被眼前的狀況fall了,這孩子的腦袋究竟在想些什麼呢?
「這是波巴樹果子啊,我可是花費了一晚上的時間,好不容易才從小亞細亞邊境找到的呢!」
「啊?波巴樹。。。」我站立起身體驚詫的環繞著這顆身材巨大到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巨型波巴樹果子走了一圈,它的腰圍還真是驚人呢~我再次fall~
「戀陽,謝謝你讓溫柔的哥哥又回來了。」
米爾埡親昵的用緒滿亞麻色柔絲的小腦袋在我臉上蹭啊蹭的。
「呃~那個,你能不能不要離我那麼近~」我不習慣的輕輕推開他可愛的腦袋,卻又怕這樣直接的拒絕傷害這純真的孩子~~
果然被我隔開距離的米爾埡臉際浮現出一道陰雨的灰濛,那雙澄澈碧綠的雙眸中盈滿了呼之欲出的晶亮。
「算了,你要蹭就蹭吧!」我招了招手,可是嘴角明顯的抽搐了一下,這孩子真是的。難道不知道自己的行為有多像人類最好的朋友——狗狗嗎?
昏暗的廊道末端,米爾埡的身影呈現著半透明的銀白色,單薄的仿若觸光就會消散,半空幽浮的他飄到了我的面前停頓下來。
誒~看來他是了解戀陽小姐的良苦用心了。
只見米爾埡凝滯的眼眸中遊離出一絲遲疑,沒有像剛才一樣飛撲到我面前,只是很安靜的在半空停駐,靜的彷彿空氣中根本沒有他的存在。
「怎麼了?」我用手在他面前晃悠著。
「戀陽,我不知道該不該那樣自私,我好像你永遠能夠留在這裡,因為只有你在的時光,哥哥他才會回復那樣柔煦的溫和。」
米爾埡頓了頓,纖長的睫毛在昏暗的光影中飛舞,仿若一道道旋舞的精靈。
「你應該看見過這個吧!」他的指尖在半空輕滑,落出一道瑩彩的光芒。伴隨著這道閃爍,一顆米粒般大小流溢著動澤的螢石。
「幽蓖?」這不是歐諾尼西的東西嗎?「怎麼變成這麼小一塊?」我伸手觸上了散發著冷光的幽蓖,驚奇著它的大小,這似乎這是幽蓖的一小部分。
「這塊螢石是奈赫貝忒的靈魂指引我找到的。」
「奈赫貝忒他還真是陰魂不散呢!不過你怎麼會和他牽扯上關係,還有這塊螢石他是怎麼得到的?」
我從米爾埡手中接過了幽蓖,不知是螢石身上帶有的天然磁場,還是我今天起了太早,忽然一道莫名的天旋地轉襲上我的腦間,讓我幾乎站立不住身體,不得已的靠扶在廊柱上。
「眼瞳,你忘記了嗎?我可以維持身形是因為寄體在奈赫貝忒的一隻眼睛上,所以即使原主已經死亡,他留存在這顆眼眸上的記憶,依舊能夠引領我尋找到某些曾經被他埋藏的記憶。」
米爾埡漂浮到那個巨型的波巴樹果子上,停坐下身體,又繼續道:「奈赫貝忒似乎是對這顆螢石使用了黑魔法,將這塊螢石切割下一小部分,封存在神廟中。當他殘餘的記憶將我引到神廟時,我就發現了這一塊螢石碎片。」
「我記起來了,他確實拿走過我的螢石,看來他就是那個時候把螢石碎片保存在神廟中的,可是他為什麼要這樣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