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中命門
「你是因為人家娜紗提提公主天生麗質,怕自己站在她的身旁會黯然失色吧!」我勾起一絲壞笑,這傢伙果然被我說中了心思,臉上立即浮現上滿目黑線。
「怎麼可能!」原本躺在象牙石椅上享受按摩的他,伴隨著自己的忿忿聲,一個翻身坐起,雙目散射著雷射光線,凝注我道:「我可是偉大的上下埃及王,阿蒙神之子。我怎麼可能會怕一個赫梯公主,況且她哪有絕色的容貌。」
「哦~是嗎?」笑意在我的唇邊肆虐著。
「廢話。」他的眼神掩成了一道不爽的細縫,喝聲指令著浴池周圍的侍女,「可以把她撈起來了。」
說完圖特摩斯轉身走出了後殿,只餘下了一眾瞠眼迷茫的侍者,和一個忽然被人從華麗麗浴池撈起的戀陽小姐。
完了!肯定是正中他的命門!
前殿
一陣被赫粉朱顏的掩面后的戀陽小姐,儼然成為了一個埃及貴婦人模樣的出現在前室廳中,婉麗拖曳的落地長裙,頸項上纏繞的金縷月牙首飾,侍女精心梳理的髮髻,外加身旁站立著的拉風的法老——圖特摩斯,哇咧!真的要這樣惹人眼目的登場嗎?
「等一下。」正當我的步履即將跨入前殿大門時,忽然被圖特摩斯喝止住。
「老大,你還想幹嘛!」
「你的身上還缺少了一件東西。」
「?」
我疑惑的目光順著他微微展開的手掌望去,他的手心不知什麼時候多出了一枚依蘭花形狀藍紫色螢石胸針,他低垂著滿蓄的柔絲,為我仔細將胸針別在了胸口的努格帕衣裙交界處。
「謝謝。」雖然有了這一身華貴的行頭,可是我的心中仍像是擂鼓一般,我不安的低頷下顎,原來答應幫助他還要經歷這樣的一關,跟隨著圖特摩斯的緩步,我怯生生走上了前殿的階梯。
延伸的宮殿兩側敬立的站著兩排祭司,侍從長官,以及將軍大臣們。現在的每一步仿若都是踏走在灼熱的氈毯上,一股刺烈的焦灼從腳尖蔓延上我的全身。
「你連我都不怕,那他們就更不用放入心間了,不是嗎?」耳邊緩然逸入一聲安慰,像是漫入冬日的暖流,輕滲舒展了我的緊張情緒。
「圖特摩斯。」抬顏的霎那,那抹清麗的笑靨沒入眼眸,心裡那份安定又加劇了幾分。
司徒戀陽,你沒有做壞事,不要害怕!!
「恩,對。就當是主席閱兵式!」轉念的想法又把我扯入了胡思亂想中,不過這也正好替我分散了緊張情緒。
再有幾步就登上了那個最高權位的黃金椅座。。。
寂靜的腳步聲孤獨的踢踏著聲響,影動了階梯下一眾祭司們的心弦。
「赫梯娜紗提提公主到。」
最後的一步距離,在我的腳正要踏上那個權位最高點時,宮殿外的侍者傳聲道。
「你來幹嘛?」
圖特摩斯蔑視的向台下望去,嘴邊的語調轉變為陌生的冷淡。
「殿下,在您宣布一些事情前,能容許我作為赫梯的來使身份說幾句嗎?」
「沒有必要。」圖特摩斯冷峻的轉顏避開了娜紗提提公主凝視的目光,卻正好撞上了我的雷目。
「圖特摩斯,你很沒有風度,讓公主說幾句話你又不會變醜~」憂憐的神色從的雙眸中溢向了娜紗提提公主,雖然配合圖特摩斯演出這幕拒婚的戲碼不是我的本意,可是滿盛的愧疚感依然縈繞入心間。
「你!」他的髮指出一根手指,但又立即被我的攝人眼神恐嚇的收了回去。
「娜紗提提公主,圖特摩斯的意思是你可以開始說想要說的話了。」我緩顏的一笑,替圖特摩斯示好道。
「謝謝。」公主頓了下語氣,那雙淺金色的美眸望向了高階上的法老,連同收起的發尾捲曲的驕傲,開口道:「殿下,此次我是以赫梯來使的身份,到訪埃及,所以日以近半,我想該是我告別的時候了。此次來訪埃及,令我充分的感受到埃及的強盛,還有人民的友好,所以回到赫梯我會勸服父王簽訂兩河條案,讓赫梯與埃及永保友好關係。」
一連串不停歇的話,從那張嬌俏似櫻紅的嘴唇中流轉,平靜的神色更是為美艷的公主平添了幾分高貴的氣質。
沒想到那個傷人的決定不是從圖特摩斯口中宣布,而是自公主平和的語句中,結束了這場神的賞賜鬧劇。
「娜紗提提公主。。」我的雙眸凝滯在她的嬌顏上,從來沒有想過那樣一場波動,居然可以以這種方式收場,果然是一國的公主呢!天生的麗質與那聰穎過人的智慧,這一次真正的將我這位假扮的『女神』折服。原來世上真的有這種完美的人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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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後的陽光散漫的映染著金黃的土地,宮殿的**幽靜而有纏意別樣的動楚。早晨的一場鬧劇后,我便被受邀到娜紗提提公主暫住的**,與她共用午餐。
「剛才在前殿,謝謝戀陽小姐的善言呢。」
「哈哈,這個,沒什麼啦!」我害羞的摸了摸腦袋,一抹尷尬的笑靨浮上嘴角。「公主你不要介意才是,圖特摩斯那傢伙其實沒有惡意,他是在嫉妒你而已。」
哎呀~美色當前,說漏嘴了~
我流轉著眼眸避開娜紗提提探視的眼神,她一派好奇的追問道:「殿下嫉妒我?」
纖細的手臂裸露在橙色的努格帕外,鮮嫩若玉的指向自己。那雙淺金的某種閃現著純情的動澤,美艷蕩漾在**的院落中。
「哈哈。。當我沒說。」我努力的埋頭啃食中。
「雖然這樣就不被他拒絕了,不過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父王在接受祭司院的聯姻書函時,就已經料到了結果。」
言語間一股莫名的失落從她清澈的眉宇間流露,想來公主終究是個女人,她的心裡一定不好受吧!
正當我抬眼凝向那雙含水的美眸想要開口安慰時,卻看見她的神情似乎正在剋制自己的情緒,緩緩的轉目望向**中隨著暖風搖曳著身姿的依蘭花。
唇邊的思緒不由道:「他就像是這株驕傲的依蘭一樣,不是一般的女人可以掌控的。」話音落止,娜紗提提的目光流轉至我的眼中。
她是在指我嗎?她的意思是只有身為『女神』的人才可以抓住那個驕傲的法老的心眸嗎?
「戀陽,」公主的手有些似冰泉般的冷淡,她握住了我的手繼續道:「你知道我很羨慕你嗎?你可以擁有這樣奪目的男人,他是獨一無二的,卻又是難以接近的。所以。。。所以。。」
娜紗提提手心的寒意似乎攢動著不安的氣流一般,逐漸的將我的手指捏的僵直。
「公主,其實我和圖特摩斯相處的也沒那麼好。」我悄悄的想要把手從她的掌控中抽出,可是沒想到看似纖弱的公主手力卻是不小。
「不,他的眼裡只有你。從第一次和你相遇時,我在他的眼中就看出了他對你的獨特。戀陽,他的眼中不可以有你的存在,只有你徹底的消失,殿下才會死心,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公主的手勁越加凝力捏住我的手腕,她的淺金色的眸子中溢滿了繚亂的神采,仿若有絲殘陽的血紅飄入瞳孔一般,閃現著詭樣的流光。
「公主。。你握的我手有點疼。」
「不會疼了,很快就不會再疼了,相信我。」
娜紗提提公主唇角的那抹笑靨放肆的在我的眼前綻放,這個溫婉的公主此刻像是轉換了一個人一般,陌生的笑容侵遍了她的的臉龐,她的笑絲掩惹著我思緒中不祥的徵兆油然而生。
「戀陽小姐,請把殿下安心的交給我來守護吧!我會成為他的戰爭女神,代替你守護赫梯和埃及的。」
「娜紗提提公主,你再說什麼?你到底什麼意思?」深沒入心間的不安在我的胸口掙扎著,入目的那份狂絲的妖冶面目更是驚若了我的思緒。
「我要說的你不是已經明白了嗎?」她的笑容似乎是飄渺在我眼前的雲絮一般,開始不停在雙眸前遊離,「馬上我就可以得到殿下,他的眼中再也不會有你的存在。」
淡漠的話沁入耳畔,而我眼前的事物卻漸漸的開始變得模糊,我拚命想要從她手中抽出的手腕,卻任我怎樣努力終究被那雙冰冷的手鉗制,直至寒意漫入我的肌膚,滲徹我的血液。。。
「怎麼。。怎麼會。。這樣。」未完的語言殘沒在我的唇邊,一絲灰暗的夜光襲上了的全身,我的神智像是陷入深潭一般越陷越迷,直至思緒完全被黑暗湮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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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過了多久,只覺得一股濃重的腐朽氣息漫入我的鼻腔,潮濕的陰暗似乎將我包圍在一個狹小的空間中。掙脫不了的束縛,引惹的耗盡我身體中最後的一絲力量。
究竟發生了什麼?
「哦~這裡的味道真是讓人作嘔呢~」耳畔飄散過一道熟悉的聲音,可是我的眼前卻是黑暗的世界,茫然的睜開雙眼卻什麼也看不見。
「誰。。是誰?」遊絲般虛弱的言語從我的口中溢出。
「原來你這麼快就把我忘記了,枉費我不顧後果的趕來救你呢!」
「?」難道是我眼花,昏黑的空間內,我卻分明見到了半空中飄逸著一道揚灑著光暈的身影。
「不過幸好你還沒有完全出事。」停落在我眼眸前的那道瑩白的光暈,逐漸冉起一片亮光。溫暖的手掌拂上了我的雙眸,一道暖意瞬間流溢周身,身體的力量像是在霎那間恢復了精力一般。
「你從哪裡跑出來的?」
清逸的亞麻色髮絲在他的耳邊輕繞,清晰的眼目中挾上了幾許的瞠目結舌,阿瑞納斯他怎麼可能會出現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