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10. 家醜不可外揚

周若疑惑地皺皺眉，屋子裡有男人，難道是姐姐趁著家人不在，把男朋友帶回來了？她小心翼翼地靠近，聲音又消失了，鬼使神差的，她悄悄將門推開，探頭往裡看。

李清玉的房間是長方形，床在房間盡頭緊挨著窗戶。周若探頭進去，屋子裡光線很暗，應該只是開了盞床頭燈。即便如此，她還是看清了房間里的情景。

有些發福的中年男人褲子褪到腿彎處，正趴在李清玉年輕柔軟的身體上忘情地擺動，李清玉臉別向窗戶，四肢僵硬得任由男人動作，彷彿失去生命的破敗木偶。

「快點，我媽一會兒該回來了。」她的聲音空洞不帶任何情緒，飄散在狹長的房間里。

「這種事兒要是快了，你能爽嗎？」男人重重地喘息著，一向溫和的聲音此刻聽來卻異常的噁心油膩。

「閉嘴！」李清玉抓起床頭的充電器往男人臉上扔過去，刻意壓低的聲音滿是厭惡。

男人躲過襲擊，嘿嘿笑了一聲，俯下身去親她......

周若震驚得渾身發麻動彈不得，顫抖著伸手捂住嘴，費了好大勁兒才忍住不發出聲音，眼淚撲簌簌地往下掉。

李清玉說這句話時，究竟經歷著怎樣磨人的痛苦與屈辱，周若無法體會，也不敢深想。

好一會兒才從麻木中回過神，她順手從身後的置物架上拿起石頭擺件準備衝進去，卻被黑暗中跑過來的人一把奪了去，而後被大力地拉出門，又踉蹌著被拖下了樓。

就著走廊里聲控燈昏黃的光，周若看見眼前的人，一頭捲髮凌亂地散落在肩頭，這麼熱的天，卻套了件長袖的針織開衫，佝僂著背慌忙逃竄的模樣，要多狼狽有多狼狽。

「媽，放開我。」走了很久，周若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卻彷彿也不是她的聲音，她一向清明乾脆的聲音，怎麼會變得如此低啞絕望呢？

李湘平仍舊悶著頭往前走，彷彿沒有聽見女兒的話。

周若怒不可遏的大力甩動胳膊，對著不為所動的媽媽嘶吼：「放開我！」

「別說話，若若。」李湘平迅速地捂住她的嘴，將她拖到樓外的轉角處，轉頭四處張望，看見周圍沒人後才壓低聲音懇求她，「別喊別喊。」

周若掰開她的手，四下尋找著襯手的重物，「媽，你讓我回去，我要殺了那個禽獸！」

「你瘋了嗎？那是你爸爸！」李湘平低吼著拽住她的手，而後一屁股坐在地上，抽泣地重複，「那是你爸爸啊！」

周若轉頭不可置信地看著她，「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

「媽媽沒辦法，媽媽沒辦法啊......」李湘平眼神空洞地用氣聲喊出這句話，顫抖著從包里掏出錢包塞進周若手裡，「你出去住幾天，若若，你出去住幾天......」

「我不去，」周若一把將錢包扔在地上，「我要報警，把手機給我，我要報警！」

「你不能，若若，你聽媽說，聽媽說，」李湘平從地上撿起錢包，把錢掏出來塞進她的口袋裡，「事情已經這樣了，我們不能再......家醜不可外揚，家醜不可外揚，你知不知道，這件事你交給媽媽來解決，媽媽會解決好......」

「可那是我姐，是你的女兒啊！」周若氣得話都說不清楚，她蹲在地上，將臉深深地埋進掌心。家醜不可外揚？媽媽的話讓她一陣惡寒，為了保持虛偽的和平假象，究竟讓姐姐受了多少委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