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都不輕鬆
山林中的搏殺險象環生，危機重重。但是，演習指揮部里，氣氛一點兒也不比廝殺處輕鬆。
現代的高科技無處不在，僅以演習服來說，上邊就機關重重。首先，戰士身體熱量發出的紅外線會通過特殊裝置發射出來，在指揮部熒光屏上可以顯示出一個小小的亮點。演慣用的特殊子彈炮彈擊中演習者身上的服裝，如果是帽子和軀幹部位，中彈處會騰起紅色煙霧，表示陣亡。如果是四肢部位，會騰起黃色煙霧，表示受傷。其傷亡情況指揮部一清二楚，屆時無需報告，指揮部值班的雲雀直升機就會主動飛向「傷亡者」所在地，放下繩梯接其上機。如有退出者明碼呼叫，更容易找到。
燕京軍區特種兵總隊組織的這場對抗演練，驚動了特種兵總部鍾司令，帶了作訓部長等人，也來到了指揮部。這樣一來，遲鍾如、劉猛等總隊領導頓感壓力山大，生怕出了什麼大的差錯。在指揮部旁邊的休息室，擺了不少行軍床，供觀摩者休息。可是，很少有人能安下心來睡覺。畢竟，參演的戰士都很年輕，還沒有經過血與火的考驗。他們，都是父精母血培育出來的寶寶，尤其是現在多是獨生子女的情況下。如果因為演習出現無謂的犧牲，那將是多少家庭永遠無法彌補的傷痛。可是，不嚴格訓練，上了戰場，將會有更大的犧牲。帶兵者，永遠處於嚴與慈的矛盾之中。
演習開始時，指揮部熒光屏上四五十個光點開始閃爍。從中，可以大體看出雙方指揮員排兵布陣的安排。當天下午16時和16時30分，紅藍雙方的亮點先後開始了蠕動。茫茫百里崇山峻岭，山勢險峻林海莽莽，幾十個人沒入其中，猶如幾滴雨水落入大海，根本就沒啥動靜。
鍾磊司令員把臨時辦公室設在了這裡，每隔一兩小時就過來觀察一會兒。有時，會靠近屏幕凝望。有時，會掏出手機拍幾張照片。
總部作訓部長把參謀們安排值班。軍區總隊的領導也排了班，白天黑夜每時每刻都有人值班帶班。至於王嵩等大隊中隊幹部在這裡就成了最不起眼的存在，只是有領導詢問時，才敢簡短回答其垂詢的問題。
丁凱他們與狼群的搏鬥，引起了指揮部的關注。開始時，是值班參謀發現那些亮點在劇烈跳動，這是演習開始的第二個夜晚，藍方的光點距離他們還很遠。既然不是紅藍雙方交戰，那麼，這樣劇烈的跳躍是為什麼？必定是有特殊情況發生。根本沒有人通知，各級領導幾乎全部到場。指揮部里，靜的落針可聞。
等亮點幾乎不再活動，遲鍾如用探詢的目光看了一下鍾司令，見其微不可查地點了一下頭，立刻命令通信參謀：「接通紅方張峰，問發生了什麼事情？」
通話器中傳出張峰急促的聲音：「報告首長，紅軍突擊小組遭遇狼群圍攻！重複一遍：遭遇狼群圍攻！現在，仍在對峙之中。」
「馬上報告傷亡情況！」鍾司令的聲音急促響起。
約莫一分鐘后，張峰才緊張的報告：「目前，共有4名戰士受傷，擊斃野狼8隻，擊傷10餘只。」
「需不需要武裝支援？」遲鍾如急迫地問。他知道戰士們帶的都是演習武器，更不知道事態下一步會朝哪裡發展。如果情況緊急，他寧可停止這次演習，也不敢再讓戰士們的血肉之軀去與野獸拼搏。
「前方報告，野狼已經暫停攻擊，但是尚未撤退。」張峰說。
狼王的斃命，使得狼群頓時大亂。它們蹲在遠處，哀嚎連連。在剛才的兩波進攻中，始作俑的母狼叼走了它的崽子，傷心地遠遁。它牢牢記住了今夜的仇恨，焉知若干年後，崽子中不會出現新的狼王，重新嘯傲山林。
丁凱他們喘了一口氣，命令迫擊炮手朝狼群轟擊，「咣」「咣」的炮聲，轟轟的衝擊波，紅紅的液體，使得本來就心膽俱裂的狼群再也堅持不住，一個個夾著尾巴逃進了夜幕之中。
張峰的報告聲再次響起：「報告首長，野狼退卻，危險暫時解除。該地共有4名戰士受傷，請予以救助。」
作訓部長對鍾司令說：「武器打到演習服上，有顯示。野獸攻擊是意外情況，顯示不出來。被狼咬傷有後患，需馬上救助。」
聽著直升飛機遠去救援，指揮部里眾人才稍稍鬆了一口氣。
丁凱把另一小隊長和3名受傷的戰士送上直升機，又要求駕駛員再放下一次繩梯，把狼王的屍體給吊了上去。他要讓指揮部的人瞧瞧，不是我們無能，實在是野狼太兇猛了。你們躲在指揮部里品頭論足，有本事，來大林莽中試試。
經過與野狼這麼一場鏖戰，再送走傷員，時間已經半夜。丁凱他們支起帳篷，燃著篝火，休息到了天明。經過昨夜一戰，他發現了夏天萌的勇猛，便讓他負責安排突擊行動。夏天萌提醒大家，再往前進很有可能與藍軍遭遇，要求不要戀戰，迅速脫離接觸，抓緊去斬將奪旗。
上午8時左右，尖兵夏天萌聽得前方似有響動，連忙下蹲，用手語指揮大家散開，準備伏擊藍軍。看眾人都埋伏好了，他便用狙擊槍瞄準鏡搜索前方動靜。
二中隊的李東隊長是個老成持重的人，這次受命擔任藍軍司令，他派出12人分作3個小組去襲擊對方，卻用了13個人執行防守。因為一中隊張峰處處想出風頭，二三兩個中隊長好似結了盟。此次分兵，三中隊被拆分，學員進入一二中隊，命令三中隊長隨大隊長進行保障，沒有明確指出兩個小隊長的去向。李東靈機一動，提出讓兩個小隊長來藍軍參戰。這樣，他不但多出兩個人，而且是兩個小隊長。他覺得，總隊既然是要求斬將奪旗，那麼，與其派出精銳去敵方，不如自己做好防守。反正我躲避好，不讓你斬將，再護好軍旗，對方照樣失敗。
與丁毅遭遇的是李東手下的一個小隊長帶領的4人小組。他們也幾乎同時聽見了前方的響動，人員迅速隱敝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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