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智清要錢

轉眼到了下午，智清的精神頭變好，就將兩個小道童打發掉，親自幫張四九的忙。

張四九見狀，道：「那你上屋頂來幫我吧。」

「好！」智清答應一聲，把道袍掖了掖，跟猴一樣攀上梯子，三步並作兩步爬到屋頂上。

張四九瞧他行動靈便，笑道：「喲，你這病真好了啊。」

智清呵呵一笑，「本身就沒什麼病，就是早晨起來覺得渾身沒勁，懶洋洋得提不起精神。這不曬了半天太陽，突然就有精神了。」

張四九點頭，伸手喚智清，叫他到自己身邊來。

張四九是蹲在屋頂上的，手邊有和好的石灰、泥漿和乾草。他的面前就是屋頂上破了的那個大洞。

智清小心翼翼地移動到張四九身邊，蹲下來，驚呼道：「你可以啊，洞都補好一半了。」

張四九挑眉，道：「就這一半還是上午補的呢，剛才吃午飯的時候太陽一晒乾得差不多了，你沒看我現在已經在上瓦了？」

智清一瞧還真是，有幾塊新瓦已經蓋在石灰泥漿上。

「你幫我上瓦，我把另一半的洞給修補起來。」張四九遞了一塊瓦片給智清。他屁股後面還有一堆瓦片，都是兩個小道童幫忙運上來的。

智清皺眉，「可我不會啊，萬一擺放的不對怎麼辦？」

張四九笑道：「最沒技術含量的就是上瓦，總之你看著擺吧，擺的不對我再調整。」

「那行！」

智清答應著，從張四九手中接過瓦片，按照張四九之前擺放的位置一片一片羅列下來。

張四九移動位置，到大洞的另外一邊，開始添補石灰、泥漿和乾草。

「你這麼著急做什麼！」智清干著活，對張四九道：「其實那一半你完全可以明天再弄，今天弄完這邊的一半休息就可以。」

張四九本來正低著頭幹活，聽到智清的話不禁抬頭瞧他一眼，「你記得昨天咱們吃把子肉的時候外面有人喊房頂塌了嗎？」

「記得呀。」智清道。

說著話他還砸吧了一下嘴，明顯在回味昨日的肉味。

張四九道：「我在那邊也接了活，所以這邊得快點結束。」

智清有些顧慮地說道：「可這結束的也太快了吧，按照你現在的進度估計後天你就不用來了吧，但是你之前可說修補這房頂最少得半個月的時間啊。」

張四九知道智清怕自己偷工減料，於是道：「你放心吧，活沒問題，只不過我兩三天的時間就把它幹完，後期你得用火在屋頂燒一下。」

智清愕然，目瞪口呆地看著張四九，「燒，燒房子？」

張四九滿頭黑線，解釋道：「不是燒房子，你找個鐵盆，在裡面點一堆煤炭，然後把鐵盆擱在瓦片上，用高溫讓瓦片下面的石灰、泥漿更凝固一些，明白？」

智清恍然大悟，「明白，明白。」

張四九道：「明天我給你打個樣子，你就知道具體該怎麼做了。」

「嗯！」智清點頭，想了想，道：「話說，你要是後天就不來了，我是不是和師父商量商量，把你的工錢給結了？」

張四九道：「能結了最好。」

嘩啦！

智清把手中的瓦片往屋頂一放，道：「你等著，我去跟師父說！」

話說完，智清小心翼翼地挪到屋頂邊緣，手腳並用夠著梯子，很快落到地面上。

張四九從屋頂上往下瞧，看著智清，就見他一溜煙跑出眼前這座院子，直奔前面的四季殿而去。

「看來身體是真恢復了，上躥下跳的。」張四九嘀咕道。

沒一會工夫智清就跑了回來，滿臉激動地沖張四九喊，「工錢要到啦。」

「是嗎？」張四九沒想到事情會那麼順利，站起身朝著下面瞧，就見智清正手持一個錢袋在那裡晃，於是道：「多少錢啊，我還沒報價呢。」

「嘿嘿，我能給你要少了嘛。」

智清一邊說話，一邊抓著錢袋手腳並用地爬到屋頂。

張四九把他扶上來，兩個人蹲在屋頂上。

智清小心翼翼地將錢袋打開，舉到張四九的面前讓他瞧。

「多少啊，這麼神秘？」張四九嘀咕道。他探著頭往錢袋裡面瞧，等瞧清了，頓時目瞪口呆，「五，五，五兩銀子？」

五兩銀子是五貫錢，也就是五千文錢。換算成人民幣，大約是2000到3500左右。

「這太多了！」張四九道：「智清，雖然我很感謝你幫我要到那麼多錢，但我才做兩三天的工，居然拿五兩銀子，我於心有愧啊。」

「你別著急啊。」智清見張四九一臉的不情願，對他道：「我問你，你開這個工，正常情況下是多久？」

「半個月！」張四九道。

「陰天下雨呢？」

「一個多月！」

「我師父給你多久時間？」

「按照你之前說的，三個月！」

「你實際幾天完成了？」

「兩三天！」張四九道。

「對呀！」智清道：「也就是你！如果換了別人，你說這個工他們能做多久？」

張四九想了想，「肯定磨嘰到三個月，這樣他們可以多拿錢。」

「多拿錢是拿多少呢？」智清又問道。

「十二三兩銀子是有的。」

「就是啊！」智清道：「所以現在我師父給你五兩銀子，合著我們華陽宮還省了七八兩銀子呢，你說對嗎？」

張四九被智清給繞糊塗了，道：「對是對，但是我還是覺得……」

「我不要你覺得，我要我覺得！」智清打斷張四九，「再者說，這是我師父的意思。師父說你不拖延工期、不賺黑心錢，是個好工匠。不但這屋頂讓你修，等過一段時間整個玉皇宮翻修的時候還找你，到時候你當監工，幫我們謀劃出主意，以免別的工匠賺昧心錢。」

話說到這裡張四九明白了，原來老道士給的這五兩銀子不僅是這次的工錢，還是籠絡自己的禮錢。

想罷，張四九也不再和智清客氣，伸手道：「銀子拿來吧。」

「別急！」智清嘿嘿笑道：「五兩銀子雖然是我師父給的，但誰幫你要的？」

「你啊！」張四九道。

「你是不是得感謝我？」

張四九看著智清那一副期待的模樣，苦笑道：「正好我一會得到縣城，去老陳家看看陳老漢的材料準備的如何，既然這樣你跟我一起去吧，我還請你吃把子肉。」

「嘿嘿。」

智清咧嘴一笑，甩手將錢袋丟給張四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