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住旅店

一頓飯下來，曹子揚對眼前的一家子有了一定了解，吳春風開一家律師樓，是南湖的著名律師。黃素凝做財務工作，因為不是掛職的，平常比較清閑，所以有空照顧冰冰，吳春風倒經常建議她辭職回家當家庭主婦，她不樂意。

吃完飯離開，小靖和冰冰直接坐吳春風的車先回家，黃素凝載著曹子揚到商場買熬藥的瓦煲，順便買水果和零食，以為各種日用品。

排隊結賬時，黃素凝問曹子揚：「子揚醫生，你沒有東西需要買么？」

曹子揚搖頭說：「沒有。」

「晚上……」黃素凝猶豫著說道，「家裡有兩個客房，其中一個小靖經常住，另一個有點亂，但收拾好沒有問題，你可以……」

「不用那麼麻煩，我出去住旅店。」住別人家曹子揚是不習慣的，而且住別人家特別不自由，自己一個人住旅店多好，自由自在，愛幹嘛幹嘛。

「出去住更麻煩，我這幾天都不上班，可以給你們做飯。」

「我可以照顧好自己，排到你買單了……」

黃素凝沒有再說什麼，雖然今天才認識曹子揚，但已經看出來曹子揚是那種算話算話的人，既然做出決定就不輕易更改。

回到車裡，黃素凝說：「子揚醫生，要麼先給你去開個房間，就在家附近怎樣？」

曹子揚說：「不用麻煩，我自己會開，先回家吧，還得熬藥呢。」

黃素凝有點不是滋味，總覺得怠慢了曹子揚，畢竟這是給冰冰治病的醫生。

其實這麼多年以來，黃素凝見過不少醫生，錢花了不少，卻沒效果，冰冰仍然不會說話。不過黃素凝並沒有灰心，一如既往對每個醫生都十分熱情。而曹子揚是黃素凝見過最有職業道德的醫生，沒有張口就要錢、要好處，甚至不提，所以黃素凝心裡很過意不去。

「那……子揚醫生，你如果有什麼需要，有什麼難處，要及時告訴我。」黃素凝只有這麼說，心裡才踏實點。

曹子揚點頭。

黃素凝開車了，很快到家，曹子揚茶都沒有喝一杯就開始著手整理草藥，取出一定份量熬起來，黃素凝在傍邊學著，問許多問題，曹子揚都一一回答，因為以後要黃素凝熬，這葯得長期服用，直到完全康復為止，曹子揚不可能等到冰冰完全康復才離開。

一個半小時以後，葯熬好了，曹子揚總結道：「熬一個半小時，四碗水熬成一碗，明天中午再放水熬一次，兩碗熬成一碗。然後，明天晚上用新葯熬，一天喝兩次，中午和晚上睡覺前喝，第一次喝的時候要留意有沒有不良反應……」

黃素凝疑惑道：「怎麼樣才叫不良反應？」

曹子揚說：「嘔吐，頭痛發熱，肚痛腹瀉，大概就這些……」

黃素凝哦了聲說：「如果有不良反應怎麼辦？」

「立刻停喝，立刻告訴我，然後我會根據冰冰的狀況針對性地用藥，這要慢慢嘗試，小孩子體質和大人不一樣，所以有可能發生問題。」看黃素凝很擔憂的模樣，曹子揚笑了笑繼續說，「別太擔心，不一定出問題，就算出問題，有我在呢！」

喝完葯的冰冰沒有不良反應，被黃素凝安排去了睡覺。曹子揚閑了下來，坐在沙發里抽著吳春風給的中華煙，並和吳春風聊著，聊了有五分鐘，傍邊的小靖插話對吳春風說：「姨父，你們聊完沒有？我想讓子揚哥哥陪我去逛街呢！」

吳春風笑著說：「你這丫頭有意見了，姨父能不聊完嗎？況且姨父不可能限制子揚醫生的自由吧？你該問子揚醫生跟不跟你去。」

小靖目光投到曹子揚身上，曹子揚剛準備回答，從二層下來的黃素凝搶著說：「小靖要去逛街嗎？用不用我開車載你們去？」

小靖搖頭：「我們走路。」

黃素凝說：「我主要想載子揚醫生去酒店開個房間。」

曹子揚連忙說：「不用那麼麻煩，我和小靖去就行，逛完街回來我就在附近找個旅館，太高級的我反而住不習慣，就這麼定了！」

曹子揚和小靖出門的時候，黃素凝塞了一把鈔票給小靖，還在小靖耳邊說了幾句話，曹子揚覺得是關於自己的，所以下了樓立刻問小靖：「你姨跟你說了什麼？」

小靖笑的很神秘：「不告訴你。」

曹子揚沒有再問，反正小靖會說，只是賣關子把他吊起來，必須不能中計。

果然，看曹子揚沒有中計，小靖鬱悶了起來：「好吧，告訴你，素姨讓我開房間的時候負責給錢，而且……嗯，開完房間再給你找個美女。」

曹子揚笑著說：「找美女？呵，你就編吧！」

聊著走著，小靖把曹子揚帶到了商業步行街，她說：「子揚哥哥，你不是說你的鞋很臟，玷污了地板嗎？我帶你去買一雙新的吧！我給你挑，我今兒借花敬佛了，因為素姨給了兩千塊，說不花完不准我回去……」

曹子揚惡寒：「你是個學生，逛個街就花兩千塊是不是太奢侈了點？」

「所以我不能花，只能你花。」小靖露出稍微帶點奸詐，但奸詐得非常可愛的表情，「素姨說話從來都算數，不花完真不讓我回去，求你了，子揚哥哥……」

曹子揚能說什麼？只能投降，結果小靖把他帶進一家運動品牌店，買了一雙六百塊的鞋，他長那麼大還沒穿過超過一百塊的鞋。最受不了的還是，買完鞋子小靖又拉他去買衣服，買了兩套三百塊的，還買了一條兩百塊的皮帶。

「哈，花了一千五，還剩五百怎麼花？」小靖思考著說道，「要不去買個……哎，不對，我錯了，花錯了，其實該買手機，你手機很舊，還不是智能的，不過沒關係，我送你，我有私己錢，明天買，我們現在去喝糖水……」

曹子揚想抓狂，他覺得自己的手機挺好，雖然舊，非智能的，但用久了有感情。

喝完糖水已經十一點，小靖帶著曹子揚往回走，最終在黃素凝住的小區側面的一家旅館開了房間。拿到門牌遞給曹子揚的時候，小靖說：「子揚哥哥，我就不送你上房間了，你也不用送我，我們明天見。」

曹子揚點頭說：「好，明天見。」

小靖離開了旅館，曹子揚才上四樓找屬於自己的房間，然後在房間里抽完一根煙剛準備去洗澡，忽然有人敲門，是一個打扮妖艷的美女，靠著門邊騷首弄姿，聲音發嗲的可怕，說出的話更可怕，她說：「帥哥，我是來給你做服務的……」

曹子揚頓時雞皮疙瘩滿身，聲音極不自然：「什麼服務？我沒有叫服務啊！」

「喲，還什麼服務？」打扮妖艷的美女給曹子揚拋了一個媚眼，「這三更半夜的，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你覺得是什麼服務？」

這不是小靖叫的吧？曹子揚不由自主打了一個冷顫，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看曹子揚不說話，打扮妖艷的美女繼續道：「帥哥，很便宜的哦，兩百塊兩個小時，你能做幾次都行，我今晚第一單呢，今晚的處就給你了……」

聽她說話，不是小靖叫的，曹子揚鬆了口氣說：「到別處去吧，我沒興趣。」

打扮妖艷的美女連忙道：「對我沒興趣沒關係，我可以叫其它姐妹過來讓你挑。」

曹子揚懶得理她，怦地關上了門，悲劇的是接下來的半小時不斷有人敲門，都是些打扮妖艷的女人，曹子揚開始有點明白了過來，自己住進了黑店。其實不是黑店，曹子揚沒有怎麼住過旅館，所以並不知道，但凡中低檔的旅館都這樣，有打電話問，有上門直接問，視覺刺激嘛！

整整一個小時敲門聲才消停，曹子揚連忙洗澡睡覺，只是睡的很不踏實，外面稍微有點風吹草動都能綳起神經……

第二天，曹子揚被手機鈴聲吵醒，是小靖的來電：「子揚哥哥，昨晚睡的好嗎？」

「還可以吧！」曹子揚沒說實話。

「哦，那你準備一下，到小區大門等，素姨帶我們去喝早茶呢！」

「好。」

小靖嗯了聲便掛斷了電話……

曹子揚坐起來，點燃一根煙抽完才去洗漱，然後出門，走路到小區門外，黃素凝的車剛好開出來，那會兒是七點多鐘。

上車發現吳春風不在，曹子揚問：「春叔呢？」

黃素凝說：「在後面呢，他要上班，開自己的車……」

曹子揚回過頭，看見一輛奧迪跟著開出來，開車的就是吳春風。

黃素凝帶他們去的是一個裝修豪華的星級酒店，進門的時候小靖對曹子揚說：「子揚哥哥，你已經換了新鞋子，走路自然點……」

曹子揚說：「這種地方我第一次來。」

小靖小聲說：「其實我也是，素姨沒帶過我來，我這是沾了你的光呢！」

曹子揚無語，但真的感受到黃素凝確實對他非常好，這方面他無疑特別敏感，因為在他兩歲時他媽就改了嫁，母愛方面很缺乏，從小到大隻有爺爺在身邊，除了爺爺之外沒有別的人關心他，理會他的死活。

找到位置坐好，已經開始叫早點，吳春風都沒有進來，打電話又不通，黃素凝不免擔憂，想到停車場看看，曹子揚說他去，因為怕有什麼事情，他一個男人還能幫上忙。

結果，到了停車場，曹子揚真看見有事情發生。通道口裡，一個年輕女人拉著吳春風很激動的說著話，甚至突然跪下去給吳春風磕頭。當曹子揚走近了看，竟然發現這個年輕女人還是自己認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