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4章我到底是誰
劉儉抬頭,是祖重(音眾),祖茵的二哥,長的五大三粗,濃眉大眼,脾氣火爆,一動起手來,就非把人揍的斷胳膊斷腿不可。
不過他對祖茵這個妹妹卻相當疼愛,甚至是溺愛,只要是妹妹想要的,他沒有不幫她弄到的,誰若欺負了他妹妹,他能把人揍的他親爹媽都認不出。
劉儉站起身解釋,「二少爺,其實我……」
祖重雙手揪住他衣領,幾乎要把他給提起來,「你還狡辯!茵茵哭著從你這裡跑出去的,我問了她多少遍,她都不肯說,一定是你欺負了她,讓她不好意思說出口,說,是不是?」
劉儉被勒的都要喘不過氣,但仍無半點愧色,沉聲道,「二少爺誤會了,我真的沒有欺負小姐,我一個男兒漢,怎麼可能欺負女子,二少爺太看低了我。」
祖重雖是脾氣不好,卻並不是不講道理,且一直都知道,劉儉是個安靜內斂的人,要說他會欺負妹妹,也確實沒太可能,手上鬆了勁,「那是怎麼回事,把話說清楚!」
劉儉推開他的手,整理了一下衣領,道,「二少爺也知道,小姐對我有別的意思,可我自知配不上,不敢接受她的心意,她便哭著跑了。」
「只是這樣?」祖重啼笑皆非,「你不要她,她就哭了?」
妹妹也真是,至於嗎?
易真這小子長的是不錯,可這細皮嫩肉的,一看就沒什麼力氣,跟個娘們兒似的,有什麼好?
找男人就得找他和大哥這樣的,身體強壯,有本事,能夠保護妹妹不讓別人欺負,易真這樣的,能行嗎?
可誰讓妹妹喜歡呢,要真是非易真不可,他也只能幫著妹妹,讓這小子點頭答應了。
「只是這樣,我並未欺負小姐。」劉儉坦然道。
「茵茵也真是,除了你,世上沒男人了啊,至於哭成那樣嗎?」祖重大大咧咧道,「剛剛誤會你了,不過話說回來,你真瞧不上茵茵?她就是被我們給寵壞了,有些脾氣,不過心是好的,嫁給你,你也不吃虧。」
劉儉有點吃驚,剛剛還一副要揍死他的樣子,怎麼轉眼就要做月老了?「二少爺取笑了,我身無長物,又記不起自己的身世,如何高攀得上小姐。」
「這倒是,」祖重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我倒忘了你還沒記起以前的事,萬一你家裡有媳婦,不是委屈了茵茵。那算了,不過……」
「二哥,不要動手!」祖茵一邊叫,一邊急急跑進來,「你不要打易真,不是他的錯,你——」
剛剛她哭著跑出去,剛好遇上二哥,他一個勁兒追問,可她哪好意思說是讓人給拒絕了啊,就回自己房間委屈去。
可這哭了好一會,才後知後覺想起來,就二哥那火爆脾氣,知道她是從易真這兒跑出去的,還不把易真給打趴下啊?
她這才急的跑了來,結果就見二哥跟易真好言好語地說話呢,不禁有點發愣:二哥改性子了?
「茵茵,你急什麼,我沒動手,」祖重咧嘴笑,「我剛問清楚了,易真沒欺負你,是他不要你,你才哭的,你這至於嗎,又不是嫁不出去。」
祖茵難堪地紅了臉,撲過去照著他就打,「你再胡說!你再胡說!我才沒有,誰不要我了,你胡說八道!」
祖重不但不還手,更不阻止,只是縮著脖子叫,「不要打臉!不能打臉!好好,我錯了,我不說你了,別打了,嗚嗚……」
劉儉啞然失笑,然而就是這兄妹倆打打鬧鬧的場面,卻讓他有種似曾相識感覺,記憶中,好像自己也經歷過這樣的事?
「大哥,姐姐欺負我,你看看,姐姐給我畫的眉!」相貌清秀的小男孩仰起臉,對著自己告狀,委屈地要哭。
那雙眉被畫的如遠山長,倒也不難看,就是特別好笑。
「大哥,姐姐說我像女孩子,非要給我抹胭脂,好難看,我是男孩子,嗚嗚……」
「大哥,抱抱……」
「大哥……」
「大哥……」
劉儉的頭又是一陣劇痛,然而很多事情,卻更加清晰:他有弟弟妹妹,他能清楚地記起他們的樣子來!
他不叫易真,他、他叫……
「茵茵,你真想清楚了,非要嫁給易真?」祖重摸著被打痛的地方,吡牙裂嘴地道,「父親母親可不一定會答應啊,易真是匈奴人。」
「匈奴人怎麼了,我就喜歡!」祖茵喊完,臉又紅透了,飛快地看一眼易真,卻見他表情有些詭異,不知道在想什麼。
劉儉聽到「易真」兩個字,腦子裡瞬間如閃電劈過一樣,易真,義真!他是義真,劉儉,字義真,他的父親是……
「易真,你答不答應?」祖重當然以妹妹的意願為重,「不管你是漢人還是匈奴人,茵茵就喜歡你了,也沒辦法,我父親母親那裡,我去說。」
「不,」劉儉腦子裡此時正亂成一團,真相在一點一點努力地掙出水面,「我不同意。」
過往的一切慢慢變的清晰,而眼前的一切卻也在理順中,他在努力地想,這兩者是如何關聯到一起的。
「什麼?」祖重怒了,又揪住他,「你不同意?茵茵都不計較你的身份和過往,你還不同意?你憑什麼不同意?」
劉儉甩開他,這兄妹倆的臉在他眼中模糊又清晰,「你們不必多說,我不會同意的,我不可能娶祖家的女兒!」
「你小子欠揍!」祖重揮拳就打了過去。
祖家的女兒怎麼了,他居然還敢瞧不上,打死作數。
劉儉極快地退了一步,可他正難受著,又怎是祖重的對手,仍舊被一拳打中肩膀,重重摔了出去。
「易真!」祖茵驚恐大叫,憤怒道,「二哥你幹什麼,不要打了!」
祖重也愣了,大概沒想到自己這一拳,居然能把人給打倒。
「易真!易真!」祖茵扶起劉儉,急急叫,「你沒事吧,你別害怕,我這就叫人去找大夫,你別害怕!」
劉儉腦子裡嗡嗡做響,並沒有聽清她在說什麼,很快就失去了知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