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各懷鬼胎
「是啊，哪怕你忍著半個時辰，張三華一回來，我必然也會和他一起離去。誰知道你做賊心虛……林師弟，實在地說，看到你出現，不知道為什麼，我很意外，卻又覺得必然。」
易曲微微一笑，笑容里不無得意之色。
林成裝傻說道：「易師兄此言何解，小弟很是困惑。」
易曲臉上笑意不減：「大家都是明白人，林師弟就無須裝下去了。」
「小弟真的不明白。」林成強笑一下。
易曲慢慢收起了笑容，目光冷冷掃了林成一眼，微微退了一小步，堵了門口，卻擺出一個防禦的架勢。
林成瞳孔微縮，這個易曲實在太小心了，極其謹慎，早早就開始防備他暴起發難。
這下真的為難了，一丈多外的距離，真要動起手來，不知道「湮滅」能不能湊巧。一擊不死的話，偌大動靜惹來附近之人，事情一旦鬧大，驚動楚驚天，那就得不償失了。
因此，林成也極其謹慎，不敢貿然動手。
易曲盯著林成看了幾眼，突然嘆息一聲：「之前我還在奇怪為什麼會是你，現在我明白了，難怪你能殺掉秦然，原來你修為升到鍊氣二級了，只怕動手的時候秦然沒有察覺，給你殺了個措手不及，最後殞命的吧？」
林成吃了一驚：「易師兄真是好眼力。」
要察覺對方的修為，不同級別的人，憑著氣勢就可以瞭然。同一級別，卻需要近距離以靈力來查探了。
易曲與他有一丈多遠，又還沒交手，靈力沒有任何糾纏的機會，卻單憑几眼就查出他的修為情況，怎不令林成大為驚訝。
易曲笑了笑：「倒不是眼力的關係，我這個人天生有過人一等的敏銳直覺，可以憑氣息察覺對方的狀況。」
「難怪。」林成苦笑不已，「就是因為有這直覺，易師兄才死守在洞外吧。」
「我的直覺沒有出錯，不是嗎？」
林成點了點頭，道：「你想怎麼樣？」
易曲嘴角扯出一絲詭異的笑容，道：「化血刀我不敢要，這太棘手了。不過嘛，我知道秦然還有一件四品法器，還請林師弟不吝厚賜。」
林成眼皮一抬，哈哈笑道：「易師兄不打算為秦然報仇了？看來你平時對他恭敬的態度都是假的嘛！」
易曲哼了一聲：「他不過是一個狗仗人勢的紈絝罷了！若不是有楚驚天，他能這般囂張？若沒有楚驚天又是給丹藥又是給法器，他能這麼快就升到鍊氣四級？我辛辛苦苦練了二十年，如今都三十多歲了，才鍊氣四級，你說，公平嗎？」
林成感覺秦然真是失敗啊，不由笑道：「因為你覺得不公平，所以你也巴不得他去死，當然也不打算幫他報仇了。」
易曲怒哼，臉容有些扭曲，恨恨說道：「我堂堂鍊氣四級之人，去攀附他一個同階的傢伙，不就是因為我在門內沒有任何勢力任何人脈想找一個靠山嗎？我本以為找到這個靠山，盡心為他辦事，討他歡心，他一個高興就可以把一些低級別的靈藥法器給我，誰知道……」
「誰知道他不單吝嗇不給，甚至還向你們勒索要孝敬，哈哈！」林成幸災樂禍地哈哈大笑。
「他就是那樣的無恥小人！」易曲臉兒猙獰了，「他死了最好，我還可以擺脫這麼個無賴。」
「那你就要感謝我了。」
「你終於承認是自己殺了秦然了？」易曲眼睛一亮，雙目圓睜，上下打量林成，還是有些不敢置信。
林成笑了笑：「如果我說沒有，你信嗎？你又會這般輕易放過我？」
易曲沉默了一會，道：「你和秦然的恩怨我可以不理會，也不想參合你與楚驚天的讎隙。我只要那件四品法器。」
「你怎麼向楚驚天解釋這法器的由來？」林成有些奇怪。
「我可以說是秦然以前送給我的，誰都知道我替他辦事，想來不奇怪。」
「那張三華清楚，他好糊弄？」
易曲冷哼一聲：「那傢伙最沒骨氣，又姦猾，他支開他，就是不想日後被他出賣。」
林成嘆道：「你吃定我了？」
易曲笑道：「我拿了法器，轉身就走，當然更不會告訴別人是你殺了秦然。」
「你威脅我？」
「你非要這樣理解，我也無可奈何。」
林成吸了一口氣，看著易曲希冀的臉，不由心中一動，問道：「你知道那四品法器是何物嗎？」
易曲搖搖頭：「秦然從未向我們展示過，按理說以他那囂張顯擺的性格，不應該如此。」
林成卻覺得理所當然，暴雨菊花神針是一套暗器，屬於偷襲之物，如果總是拿出來顯擺，還有什麼隱秘可言，還有什麼威力可言！
秦然自不傻子，再囂張也知道要保留一些秘密。
林成有些沉吟了。
易曲嘆了一聲：「林師弟，我不想與你為難。只是我一個鍊氣四級之人，使用的卻是一把二品法器，與廢鐵差不多，我不甘心呀！我極其希望擁有一件襯手的法器。」
林成緊緊看著易曲，道：「易師兄，你是鍊氣四級，用的是二品法器，加起來大概就六千斤之力。我呢，如今是二級修為，用的是五品法器，加起來是七千斤之力，如果再使用化血刀，你想，真要打起來，會有什麼後果？」
易曲哈哈大笑：「林師弟，你沒傻吧，如果實力是靠這些疊加演算法，我們還修鍊做什麼？你不要忘了，我是鍊氣四級，幾丈之內取你首級也不難！雖然我很驚奇你這個廢脈之人能夠晉級，不過前幾天黃執事找過你，想來他給了你不少好東西。你們這些人，全靠庇護而存在，哪想過我們的難處！」
說著，易曲因憤怒而臉色潮紅，瞪著林成，大是不耐煩了。
林成嘆了一口氣，伸手一摸，從儲物戒掏出五顆洗髓丹，攤在手心，道：「易師兄，我給你五顆洗髓丹，今天就算我倆沒見過，如何？」
易曲冷冷一笑：「你說呢？」
林成又道：「那十幾顆呢？我從秦然那裡得到的，有這十幾顆洗髓丹，你再出點力，想來升上鍊氣五級不成問題。」
要修為還是要法器，易曲有些猶豫了，看著林成手上的洗髓丹，眼睛漸漸發亮。
他更不忿了，這些靠著宗門長輩庇佑的弟子，實在令人嫉妒。他們每年為宗門出生入死，也不過得到三兩枚洗髓丹。
人家呢，出手不是好幾顆都覺得丟臉！
易曲眼神有些閃爍了，不懷好意地盯著林成，心裡升起了一個念頭：林成可以殺秦然而奪物，那麼，自己不也可以殺了林成么？
殺了他，別說四品法器，就是林成那把五品法器，甚至秦然的七品化血刀，他都可以佔為己有！
還有那些靈丹妙藥，統統都是他的！
念頭一起，心底的渴望就一發不可收拾，易曲已經在想著怎麼把林成悄無聲息幹掉了。
林成好像沒發覺易曲的歹意，捧著洗髓丹，上前一小步，作遞狀道：「如果易師兄願意成交，小弟甚至還可以向黃師伯替你多討一些洗髓丹，讓你一舉進入鍊氣五級。」
易曲沒有說話，目光一凝，大手一揮，突然大喝一聲：「去死吧！」
說著的同時，從手中突然飛出一把短劍，赫然向林成射去。
飛劍一出，劍光一閃，瞬間就到了林成的跟前！
「去死！」
就在易曲放出飛劍的同時，林成右手也倏地出現一柄長劍，狠狠向前面劈去。
「擊天技！」
「哐當……」
一陣金屬相撞的聲音震得山洞都晃蕩起來。
空氣激蕩，四散飄飛，凌厲異常，甚至颳起了洞內的小碎石，有如飛沙走石。
兩人一擊之力，力度之大，可想而知。
飛劍被劈退回去，易曲手一招，緊緊握住了法器，發現短劍刃上有了一點點小缺口，不由痛心呼道：「好傢夥，竟然搞偷襲！林成，你賠我法器來！」
「彼此彼此。」林成嘿嘿一笑，「你不也想偷襲我嗎，如果不是我早有準備，想必已經給你那飛劍梟首了。」
易曲怒吼一聲：「你就不怕我把你殺了秦然的事告訴楚驚天嗎？」
「那你也得走得出這裡再說！」
易曲怒極反笑：「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以為有把五品法器我就拿你沒辦法了嗎？今天我非殺了你不可！」
林成心中一火，也沒有多嘴，長劍揮舞，劍身黝黑之光愈盛，劃出幾道光亮，攪動了空間的靈氣，形成了幾個圓圈，狠狠揮向易曲。
「擊天一擊！」
「擊天二擊！」
「擊天三擊！」
「擊天四擊……」
一連四個光芒圓圈，有如電光石火一般罩向了易曲。
鍊氣二級的修為，倒也可以輕鬆使出擊天技四個攻擊屬性了。
光圈臨近，攻擊未到，劃破空間的氣流已經射到了跟前，掀起了易曲的長發。
這種拚命的技術，易曲也不敢輕易拿自己的二品法器去硬碰，「浮光影」輕掠，輕鬆閃到一邊，看到光圈外的林成，怒火中燒的易曲也不待多想，大喝一聲「飛劍術」，手中的短劍從側邊飛射而去，凌厲地攻擊林成！
林成眼尖，發現飛劍，伸劍擋了一下，「哐咣」，再一次擋住了飛劍的功績。
易曲這一劍蘊涵了他無邊的怒氣，靈力十足，饒上林成全力出擊，也被打得踉蹌飛腿。
易曲見狀心喜，手上法訣捏個不停，揮動全身靈氣，控制飛劍，就要再向林成連續發動攻擊。
哪知道卻聽到林成飛退的同時，「哈哈」大笑，他還沒來得及多想，仔細一看，卻發現林成竟然借著他剛才的攻擊之力飛退到了門邊。
「易師兄，我不和你玩了！」長笑一聲，林成不敢怠慢，身影一縮，風兒一動，整個人在洞內消失了。
「想跑，沒那麼容易！」易曲又羞又怒，鐵了心今日要把林成擊殺，搶寶搶葯！
身形一展，他有如風兒一般，也飄了出去，直追上去。
遠遠地，就看到林成往山下飛奔，雖然已有十幾二十仗的距離，易曲卻很有信心追得上。
實力的差距，不是法器可以彌補的！這是他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