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謀划（1）

「怎麼樣，溪溪會過來吧！」

白懷仁放下電話之後，陪在一旁的邵繁榮表現出了高度的關注。她迫切的想知道白溪能不能參加生日宴會，因為白溪的到來將會最大限度的保護好自己的女兒。

「會來的！」掛了電話的白懷仁是真的一點喜色都沒有，他心裡的矛盾那是無以復加的，一時就覺得如果大女兒過來了能讓他鬆一口氣，可是想到白溪他又會覺得於心不忍。「就沒有別的辦法嗎？瀾瀾是我的心肝兒寶貝兒可是溪溪也是我的心頭肉呀！我才和她關係稍微緩和一點點兒，如今卻要這樣害她、算計她；我難受！真難受。」

「那怎麼辦呢！要不咱們就別請他了吧。其實咱們家這樣就挺好，沒有必要再進一步了。誰願意拿那塊地讓他去拿，咱們如今過的不算差了。懷仁，不要將名聞利養看的太重。你管人家的身價兒值多少做什麼？不就是多幾個億嗎？當財富堆積到一定的程度，錢多錢少並沒有什麼實質的意義，不過是個數字而已！」邵繁榮臉上有些焦慮，可說出來的話那是語重心長。「我相信你的能力，也相信白氏的能力，只要咱們以後的生意穩打穩紮，不犯錯，不冒進，一步一個腳印的走下去；我相信一定會越來越好的。說不定這種機會過不了多久就又有了呢，到時候咱們再想別的辦法，更進一步！我陪著你，我和孩子們都陪著你，好不好？」

「不犯錯？不冒進？這就可以了？人生路哪是一步一個腳印那麼好走的？如今這個關口，別人向前使勁兒的跳一下，咱們就要追十年，咱們還沒追上呢，說不定人家就又起飛了。

繁榮，我這一路走來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你是知道的。如今擺在面前的這次機會，不是咱們以後想遇就能遇上的。或許咱們這輩子也就只有這一次機會了！房地產如今是個什麼局勢你也明白，我也明白！越來越多的人知道這是塊肥肉了！又香又甜，誰不想分著吃呀？商人們都是利益為上的，這個市場以後的競爭只會越來越激烈，以後的機會只會越來越少！如果咱們這一步上去了，那就是在房地產這個金字塔的上端，未來的資源還有一些挑揀的資格，接到的都是一手的好活兒，未來的幾年甚至十幾年利潤還是客觀的，但是如果咱們這一步邁不上去，咱們很有可能就慢慢的被那些有實力的，有背景的，有關係的公司一腳一腳給踩下去了。到時候想站都站不起來。」白懷仁說的很沉痛，很無奈，也很現實。「繁榮呀，咱們的孩子都沒有吃過苦，從出生到現在過得也都是高人一等的生活，吃的用的都是優中選優，在自己的小團體里也都是被追捧的那個。你說你我能眼睜睜的看著咱們過得一天不如一天，讓以前那些不如咱們家的孩子在生活質量高於咱們家白瀾白滿嗎？到時候，孩子們會有什麼要的感受，心裡不會有落差嗎？會不會漸漸也不再這麼愛笑會不會慢慢變得越來越自卑呢？我的孩子們呀，我捨不得！我都捨不得！白溪我也捨不得！」

白懷仁的眼圈紅了，眼裡的老淚已經有些快要擠出眼眶橫流一臉了。他用手往臉上一抹，沒有讓眼淚流下來，但是傷心是掛在臉上的。

「懷仁，溪溪已經受了不少苦了，咱們不能為了兩個小的就犧牲了她這個大姐。雖然她是稍微的大一些，雖然她是成年了可以扛過去一些大人們為難的事情了，可是歸根究底還是個孩子。咱們不要對她太殘忍！好不好？」邵繁榮的眼淚也已經在眼眶裡打轉了。「我也是個母親，作為母親怎麼能舍下自己的孩子呢？白溪是你的女兒，那就是我的孩子。你聽我說，咱們，不怕苦。咱們家也不算窮，再說了，窮有什麼可怕的，我和你在一起的時候，咱們也沒有這麼富有，咱們那個時候不是也挺幸福的嗎？不行咱們就轉行兒，哪怕辛苦一點，哪怕掙錢的速度再慢一點兒；都沒有關係的，現在白滿也大了，我也可以幫······」

「別說了，我心裡有數！白溪從小沒受委屈，是十二歲以後才開始受罪的，我欠她太多。這次如果······我會好好的補償的。」白懷仁還是艱難的做了決定，他是想要好好的補償白溪來著，可是他更加的不想放棄自己的這次機會。其實人是很容易修復的，無論是身體上的傷害還是心理上的傷害，只要時間夠長，只要日子過得夠好，一場不大不小的意外而已很容易就會忘記的。可是發財的機會不是想要就能來的。機遇這個東西，錯過了就會錯過，等徹底的事去之後再想彌補恐怕是後悔都來不及，所以在掙錢的機會上他不會也不打算給自己一點點兒後悔的機會；至於溪溪，他會補償她的，只要這次他的白氏能再上一步，那財富就真的是像滾雪球一樣越滾越大，事後他可以送她出國玩一玩，想幹什麼就幹什麼，女孩子喜歡的事情讓她輪番做一遍，讓她盡情的買買買，讓她去國外感受一些開放的文化，看看還的寬廣看看天的包容，眼界開闊了心也會開闊的；說不定她還能找個外國男朋友，談個戀愛跟著心情也好了，也就不會再怨恨他這個無可奈何的爸爸了吧。「溪溪，是個好孩子，她是會體諒我的！每個人在不同的年齡階段都會有不一樣的難處！」

白懷仁最後的話說的很篤定，彷彿他說了，趙璐璐就真的會在事後原諒他一樣。

「懷仁！可是······」

「沒有可是，你先去休息吧。我得自己靜靜。」

下完這個決定以後，白懷仁覺得自己的力氣彷彿被什麼抽走了一大部分，他覺得很累，累的懶得思考也懶得說話；他只想自己安靜的待一會兒。人或許是老了，所以禁不起太費心神的事情了。

邵繁榮還想說點什麼，但是看著白懷仁實在是累了的樣子也就不再多說什麼了。她點點頭，輕手輕腳的出了書房，然後輕輕的帶上了房門。將一屋的安靜都留給了那個艱難做了決定的男人。

出了書房之後，邵繁榮才真的鬆了一口氣，嘴角漸漸的上揚，終於把憋著的笑容露了出來。有了這個結果，她總算是放心了，白懷仁的表現果然是她預期的樣子。

白懷仁這個男人，她簡直是太了解了，多疑、小心眼兒、容易嫉妒、迷戀名聲和財富給他帶來的一切人前的優勢。他需要活在別人的眼中，所有做出的決定往往是順應著自己的私心和別人的幻想；真心、愛情什麼的，不是沒有，只是並不那麼重要罷了。

今天的白懷仁很顯然已經做了決定，不然他不會給白溪打電話，可是作為一個生父他心裡不彆扭也是不可能，哪怕是演都好，起碼他要抒發一下自己的糾結。邵繁榮都不知道他是演給自己看的還是演給她看的。白懷仁在人前只不過就是想要找到一點兒能夠讓他下定決心的理由。他自己也不是找不到找不到，只不過不能自己宣之於口；這個時候邵繁榮卻可以幫助他。

她就是要提醒他，如果不犧牲掉一個女兒，他現在所有的一切財富名望都可能會漸漸的縮水慢慢是失去。以白懷仁的為人，他怎麼會允許自己的光環在人前，在朋友圈子裡，在那些想要爬上他的床拜金女們的眼裡漸漸地消失呢？他當然是會想盡一切方法穩穩的將這次的機會抓進手心裡，而至於自己的親生女兒？不是還有她生的一雙兒女嗎？少了一個白溪又算得了什麼？畢竟白溪對他有芥蒂；真正能給他養老送終的還是白瀾和白滿姐弟。

邵繁榮就想要趁這機會打擊一下白溪，讓她從此不再有臉面囂張，那才是最好的。白家，最終只能是她的孩子說了算，一個已經被她踢出去十年的女兒跑回來耀武揚威，憑什麼？白溪算是個什麼東西有資格和她斗呢？

白懷仁這次想要那一塊地，可是那是塊貨真價實的肥肉，不是只有他一個人盯著，各個公司也是施展出了十八般武藝，都知道這次招標會誰能拿下那塊地就等同於拿下來以後他們市甚至他們身房地產這個行業的上等公司的小團體的入伙門票。將來的利潤一到手，路就會越走越寬。房地產這個行業，要的可不僅僅是頭腦和關係，還有十分重要就是經濟實力。

白家的白氏集團，說是集團，可是和那些真正有底蘊的集團公司沒法比，就像之前白懷仁說的，未來進入房地產市場的公司會一個比一個有實力，這次如果不抓住機會，那麼以後只會被那些大的集團慢慢的踩在腳下。

至於什麼「捨不得兒子受苦」「一切都是為了咱們家的未來」之類，那些白懷仁的「肺腑之言」邵繁榮也就是聽聽而已；還是那句話，對於這個男人，邵繁榮簡直就是太了解了。或者說為了達到她自己的目的，邵繁榮把白懷仁這個男人琢磨的太明白了。所以她知道在這個時刻，白懷仁說出的那些話在每一句的背後都有著別的用意。

白懷仁骨子裡是個利己主義者，他愛孩子，是因為那些孩子是自己的所有物；可以說是出於父愛也可以說是因為他對自己東西的佔有慾。他可以對孩子們好，無論是白瀾白滿還是白溪，他可以對孩子們很好很好，不過前提是他得先過得好。別人家的爸爸如果窮的只剩下一個饅頭或許會先讓孩子吃飽，可是白懷仁一定不會。他有八成的可能性是會自己先把饅頭吃驚光，然後安慰孩子，「只有爸爸吃飽了有了力氣才能養活得了你們」。說的絕對動情，還可能會流眼淚，可是事實就是，饅頭沒有了，他不餓了。

當資源極度緊缺的時候，白懷仁先要滿足的肯定是自己的基礎利益；所以，當邵繁榮說道為了白溪一個人整個白家可以一起過窮日子的時候，她就已經達成目的了。吃苦，白懷仁必然會抵觸，為了好日子他必然會下定決心犧牲白溪。邵繁榮既做了好人又達成了自己的目的，自然心裡十分痛快。事實再一次證明，她對白懷仁也就是對白家，有著絕對的影響力。

那個如今把控著他們這些房地產商們命脈的高官，邵繁榮是了解過的，叫做賴曉耀，認識他的人都稱呼他為賴逍遙，是個既喜歡錢又喜歡女人的敗類。要想找他辦事情，必須要錢和女人都到位才好使。

錢是永遠不會嫌多的，而對女人的要求賴曉耀很挑剔。他只要乾乾淨淨的良家婦女，特別喜歡年齡偏小乾乾淨淨的黃花閨女。之前，既然白懷仁把錢已經送到位了，那接下來再送去的有什麼能比白懷仁的一個親生女兒有誠意呢？所以這個提議其實還是邵繁榮不經意間提出來的。

基於對賴曉耀的了解，她這幾天不斷的告訴自己要早做打算；因為過幾天白懷仁請了那個賴曉耀過來參加聚會，因為她有一個長得亭亭玉立美貌可人的白瀾；雖然白瀾還很小，但是她十分害怕小小年紀的白瀾會入得了賴曉耀的眼。據邵繁榮所知，賴曉耀大明大方的向賄賂他的人點名要看上的女人的事情也不是沒做過，而且還都是要的年紀偏小的女孩子；所以怕一萬就怕萬一。她早就決定好了，她要把白溪，她要把已經改名叫做趙璐璐的大女兒打扮成仙女一樣的存在，要讓趙璐璐吸引走所有人的目光；不管賴曉耀提不提出來，她都要把趙璐璐送出去；送出去了一個趙璐璐，她的孩子們能得到的就是更多的財富，和更寬廣的未來。

邵繁榮回到卧室，找到了禮服私人訂製的電話，她要給趙璐璐打造一套完美的公主裝束，這一刻她比世界上任何一個人都希望後天的宴會上，趙璐璐能像仙女一樣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