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蘇瀟瀟被罰
蘇璃月看向蘇佐儒,屈膝施禮道:「此事還請父親定奪,女兒不敢多言。」
瞧著蘇瀟瀟投來的求助目光,蘇佐儒惦量半晌,似乎有幾分難以啟齒,「瀟瀟……你大娘在時,是個待人接物尤其寬厚的人,你這般言語確乎是不妥。既是不敬之罪,那就去將佛經抄上一百遍,以度逝者亡魂。」
聽了這話,夏翰明嘴角浮起一絲冷笑來,「辱罵蘇府正室,豈是『不妥』二字便能擔的?尚書大人這般教導,無怪乎姑娘們都是這般教養了!璃月雖是久居老宅,也比她們強上百倍!」
蘇佐儒面色一陣青一陣白,只聽得夏翰明神色陰冷地續道,「尚書大人,對待區區家事難以做到公正,不免讓夏某懷疑……你處理公事是否亦是如此。」
「萬萬不敢。」蘇佐儒連忙解釋道:「丞相大人便是給我一百個膽子,也絕無可能怠慢公務!」
見蘇佐儒面紅耳赤地辯解,蘇璃月心中冷笑連連,面上卻還是站了出來,「外祖父,父親怎麼會是這樣的人?四妹常年長於膝下,父親這番維護乃是情理之中。」
說到這,她狀似紅了眼圈,「璃月想,若是當初我不曾離開府上,父親如今待我,定然也是如此。」
夏翰明聞言更是心疼,當即看向蘇佐儒道,「璃月過去在老宅受的苦,我既往不咎。從今往後她在此若並不能被好生照料,我便將她接回相府,親自撫養!」
此言一出,蘇佐儒眸色微沉。
他接蘇璃月回來的另一個目的便是拉攏岳父,若真讓岳父將她接了回去,自己在朝中的靠山便怕牢靠不了了。
權衡之下,他當即冷了面色,朝著蘇瀟瀟呵斥道,「抄完佛經,再去祠堂為大娘吃齋念佛一月,以示孝心!日後若再犯這種大逆不道的錯誤,便逐出家門!」
蘇瀟瀟這個年紀,最是活潑,抄佛經一事尚可尋人代勞,可在待在祠堂等同於禁足。
況且,這個月她還要參加京城裡的宴席,新衣也是早早準備好了,正想要出個風頭,卻只能乖乖待在家裡!
想到這,她惡狠狠地剮了蘇璃月一眼,見對方嘴角噙著淡淡的笑意,恨不得撕了她那張嘴!
蘇璃月,有人替你撐腰,就以為自己了不得了嗎,我會讓你知道得罪我的下場是什麼!
……
晚膳時,飯桌間,眾人對蘇璃月皆是小心翼翼的。然而她卻像是渾然不覺一般,自顧自地撐起長袖,掩嘴而食。
看她這副若無其事的樣子,蘇瀟瀟近乎難以下咽。
蘇佐儒亦是感受到了氣氛的沉悶,咳嗽一聲,率先打破了沉默,「璃月,你可去看過了住處?對你二娘同菡芸的布置,可還滿意?」
蘇璃月將口中的吃食咽下,放下長袖淡笑道:「多謝父親,月兒甚是滿意,只是不知道二妹是否會覺得不便?」
沒想到她會扯到自己身上,蘇菡芸怔了怔,笑容可掬道:「都是親人,又豈有不方便的道理?只是姐姐初來乍到,便要與我同住,倘若覺得委屈的話,我可將屋子騰出來給姐姐,我與妹妹們擠擠就是了。」
「如此,那姐姐就不客氣了。」
蘇璃月面上似是十分感激,轉而看向蘇佐儒道:「父親有所不知,女兒在老宅受那刁奴的虐待,夜夜都做噩夢,經常會尖叫嚇醒,女兒也著實怕嚇到二妹。不若待女兒日後好了,再與妹妹同住更好。」
蘇佐儒想到她之前受的苦,又見她們姐妹二人都為對方著想,便點頭同意了。
沒想到會有這麼一出,蘇菡芸當場怔愣住了,她不過是想表現一下,卻不想真將院子讓了出去。
注意到她那副不自在的表情,蘇璃月心中大為痛快,借著長袖掩面的動作,唇邊的笑意久久沒有隱去。
角落裡,蘇瀟瀟的眸光中帶了一絲嘲笑。
今日這責罰,全是她一人攬了!現在看到這蘇菡芸失了院子才覺得痛快了些。只是她那院子可是這府里最好的,如今要讓給蘇璃月這個賤人……
思及此,她心中更是嫉妒,對蘇璃月的怨恨又深了幾分。
晚膳過後是用茶的時間。
幾位小姐們都如往常般圍坐在了桌邊,有的手中拿著繡花女工,有的則是捧著書卷仔細閱讀,唯獨蘇璃月以手托腮,狀若陷入了沉思中。
蘇瀟瀟見她神情恍惚,想起今日白天所受的羞辱,眼底升起一絲惡毒的笑意,端起茶盞假意要為她添茶。
蘇菡芸手中刺繡的動作雖是一刻也未停,卻是在偷偷地觀察著蘇璃月那邊的一舉一動。見那冒著熱氣的壺嘴徐徐傾下,她的心臟亦是提到了嗓子眼!
這張臉生得不錯,可一切勝於她的美貌,都絕對不該憐惜!
「啊!救命——好燙!」
突地,一聲慘叫響起,卻不是意料之中的蘇璃月,竟是那蘇瀟瀟!
眾人皆被嚇了一跳,都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將目光落到她身上。
這一瞧,俱是駭然不已。只見她那原本皎潔白凈的雪臂被燙得通紅,一團又一團的水泡簇擁而起,甚是可怖。
蘇芸菡心頭一顫,看向蘇璃月的神情宛若見了鬼一般。
方才那女人分明是在出神,怎麼會避開了這滾燙的茶水?蘇瀟瀟又是如何傷到了自己?
「啊,好疼啊!」被燙的蘇瀟瀟大喊一聲,旋即摟著手臂嚎啕大哭起來。
看她那沒出息的樣子,蘇菡芸眼中的嫌惡一閃而過。
定是這蠢蛋不知怎地便自己燙了自己,空長了一顆惡膽,卻連這點小事也辦不好!還得自己來助她一臂之力。
思及此,她急忙起身跑了過去,「瀟瀟,你怎會燙地這麼重?」旋即,她又看向蘇璃月蹙眉問道:「長姐離五妹最近,可是看到了什麼?」
聽了她這句話,蘇瀟瀟愣了一下,突然指著蘇璃月大喊道:「姐姐,你怎地這般狠毒,若不是妹妹躲閃及時,只怕我這臉也就完了!」
「什麼?竟是長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