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止血止住了
剛才的動靜，車內的幾個醫生也聽到了，見了戰九天自然又是一通感激和誇獎，接著就投入了對傷者的救治當中。
傷者是個女孩，看起來非常年輕，才二十來歲。
在醫護人員的交談當中，戰九天聽出，這輛車上，除了剛才抬擔架的兩人之外，其他幾位竟然都是中心醫院主任級別的醫師。
他心裡微微有些驚訝，中心醫院裡的任何一位醫生都是來頭不小，名聲在外的，主任級別的預約更是動不動排到明年，這女孩的傷勢雖重，也不至於讓醫院出動足足三位主任吧？
很快，救護車到了醫院門口，一群醫生護士已經等在外面，女孩迅速被推進了手術室，戰九天也在高個醫護人員的帶領下去做了個全身的檢查。
結果就是他全身上下，確實只有那一抹即將癒合的擦傷。
高個醫護人員苦笑不得地給他消了個毒，然後用紗布裹上。
完事後，戰九天便打算離開醫院，經過手術室時，只見門口聚滿了穿著白大褂的醫生，而站在最中間，滿臉焦急之色的中年醫生，竟是中心醫院的副院長，魯正業。
他的照片常年掛在醫院走廊的顯眼處，所以戰九天一眼就認出了他。
這一台手術究竟有多重要，竟然讓副院長親自到場，而且還如此緊張？
好奇心起，戰九天的腳步不由得緩了一緩。
「副院長，這可怎麼辦啊，這可是東華地產董事長的女兒，要是在咱們這兒有個三長兩短，劉老闆不會放過我們的。」一個年輕醫生哭喪著臉道。
魯正業面色凝重，頓了幾秒，才道：「沒事的，小劉是咱們院里最出色的醫生，他一定能把劉老闆的女兒救回來，沒事的……」
正說著，忽然一陣腳步聲響，一行十多人簇擁著一個穿著休閑的中年男子疾步趕來，男子身旁，還有個一身名牌的婦人。
魯正業一見到那中年男子，忙上前道：「劉老闆，您來了。」
這中年男子正是渤城最大地產公司，東華集團的董事長劉復，旁邊的是他的妻子塗小貞。
劉復嘴唇有些顫抖，但尚算沉得住氣，而塗小貞卻是一把抓住魯正業，尖聲問道：「我的女兒怎麼樣了？你快說呀！」
魯正業剛要回答，忽然手術室的門砰地打開，裡面的醫生一把摘下口罩，急切道：「院長，不好了！患者傷口大出血，怎麼都止不住，已經快不行了！」
一時間，整個走廊里安靜下來。
魯正業額上幾乎見了汗，但他仍能維持表面上的鎮定，指揮道：「快，立刻轉院，聯繫雲林，小劉，你先回去，盡最大努力穩住患者的傷勢。」
接著，他轉向一臉蒼白的劉復，用一種十分沉穩的語氣道：「劉先生，你放心，雲林是省重點醫院，無論醫師水平還是器械設備都是全國一流水準，而且離這裡很近，二十分鐘之內絕對可以轉到。」
聽副院長這麼說了，劉復臉色稍霽，塗小貞卻一臉狐疑。
然而，劉醫生卻並沒有回手術室，而是扯了扯魯正業的衣角，小聲道：「副院長，我看……來不及了。」
魯正業面上一白。
劉復聽了這話，腳下一個踉蹌，幾欲摔倒，一干隨從趕緊扶住了他。
塗小貞眼眶一紅，死死抓著魯正業的手，道：「你是醫生，你快想想辦法呀！」
魯正業此時也有些慌亂了，道：「這、這……」
醫生又不是神仙，總有無能為力的時候。
塗小貞見他拿不出辦法，愈發急躁，一把甩開他，指著眼前的一群醫生高聲大罵起來：「你……你們這群庸醫！平時就知道要我們捐贈這個儀器那個儀器，到了要用你們的時候，就一點兒用都沒有！」
醫生們紛紛皺起了眉，臉色都不好看，他們在醫界哪個不是赫赫有名，頗具地位的人物，何時被人這樣指著鼻子罵過？
有人忍不住道：「塗女士，我們已經儘力了，可……」
不待那人說完，塗小貞尖利的聲音就蓋過了他，「儘力？你以為說句儘力就算了？我告訴你們，今天要是救不活我的女兒，你們一個都別想好過，都等著下崗吧！」
劉復臉色鐵青，一言不發。
眾醫生顧及塗小貞身份，也不敢再說什麼。
魯正業目光在各個醫生臉上逐個掃過，最終他一把抓住了劉醫生的手，道：「小劉，你……你再想想辦法啊！難道咱們就眼睜睜看著患者失血過多而死嗎？」
劉醫生臉色慘淡，道：「院長，我真的已經儘力了，關鍵是患者傷口的大出血根本就止不住，我已經什麼方法都試過了。」
「連你都沒辦法，看來咱們醫院，這回真是束手無策了。」魯正業喃喃說著，眼神中竟透出幾分絕望，他知道，得罪了劉復，自己在渤城恐怕很難再混下去了。
正在這時，圍觀人群中忽然有人上前幾步，道：「魯院長，不如讓我試試吧？」
此人正是戰九天，他以往在戰淵時，曾在戰場上學到一種特殊止血法，非常有效，數次把他和戰友從生死邊緣拉回來。
能對抗槍林彈雨傷勢的止血法，沒有理由對抗不了一場車禍。
「你？」魯正業望著這個忽然出現的年輕人，有些發愣，「你不是我們醫院的吧？」
他忽然想到什麼，眼睛一亮，道：「莫非你是雲林的醫生？」
如果真是雲林的名醫恰好在場，說不定劉老闆的女兒就有救了！
一時之間，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戰九天身上。
忽然，一個嘲諷的聲音響起，「一個吃軟飯的在這裡搗什麼亂，人要是有個三長兩短的，你能負責嗎？」
說話的人自人群中走了出來。
魯正業回頭一看，疑惑道：「談醫生，你這是……」
這人便是幾個小時前才在醫院大廳里羞辱過戰九天的談欣悅，她今天值夜班，聽說有個重要的患者出了狀況，就跟同事一起過來看看，沒想到竟然看到了戰九天，還聽見他說要進手術室救治劉老闆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