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尾隨

趙珂一直都知道自己的代謝能力挺好的。

不過，張繼揚那瘋子還真是他媽的守信，那些人當真沒怎麼往她臉上來，除了那扇的人牙床發抖的一巴掌。

趙珂站在衛生間的鏡子前，盯著鏡中人的臉。

臉差不多已經消腫了，脖子上的划痕也消了好多，除了這兩天又瘦了些臉頰有點內陷，面色有點蒼白，除此以外，她看上去並沒有太多的病態。

如此寒冷的天氣，她套了件薄毛衣，穿了個及膝短裙，又拿了件大衣外套。

連她自己都不得不承認，她是好面子的，愈發是得了這種病，愈發不想被外人窺見她有多狼狽。

穿戴整齊，她下了樓。

……

對於女人，白皚從來沒有過目不忘的能力，可偏偏他就能在遠處一眼認出那個背影。

他以為她真的的傷的很嚴重，可看她的打扮竟又看不出絲毫端倪。

白皚破天荒一直跟著一個女人。

趙珂出了小區，在街邊攔了一輛的士，便鑽了進去，並沒有注意到尾隨在身後的白皚。

他也攔了輛的士。

白皚看著前面的的士平穩地停在市醫院的門口，一道纖瘦的身影從車上下來。

他也跟著下來。

直到趙珂熟門熟路地走向門診室時，白皚才清醒過來，他就覺得自己尾隨的行為荒誕又無聊。

他不覺又在心裡又暗罵了一句。

他以為她會去看什麼外傷科，開一些去傷疤的葯，直到她拐進了一間「精神科」診室，白皚愣住，停下腳步。

精神科外面排隊的人並不多，椅子上只三三兩兩坐了幾個人，白皚生怕她一出來看見自己，特意挑了個較遠的位置。

他覺得她看起來，挺好的，挺……正常的。

趙珂熟稔的進門就坐下，這個醫生已經給她看過好幾次了。

醫生帶著個金絲邊框眼鏡，是一個五十歲左右的男士，他眼睛盯著電腦屏幕，看著趙珂往日的病例。

半晌，他開口，「吃了葯，有沒有感覺最近情況好一些？」

趙珂回想這幾天的生活，實在是不能再爛了，她也很坦白，直接說道，「沒有。」

醫生抬眼看了看她，繼續盯著屏幕，「你還年輕，最好不要吃那麼多葯，會有依賴性。」

這些話趙珂聽了不止一次了，可她做不到，只輕輕「嗯」了一聲。

醫生沒再說話，手指在鍵盤上哐哐打字。

「可以開一瓶安眠藥嗎？」

聞言，醫生再次確認了一下病歷上趙珂的年齡，「可以是可以，但．．．．．．」

沒等他說完，趙珂就一口咬定，「那就開一瓶。」

醫生暗暗嘆了口氣，還是叮囑了一遍，「切記少量，實在不行才可以吃一顆。」

「我知道，謝謝。」

說完，她拿著病理卡走出了診室。

前前後後，從她進去到出來，不超過半個小時。

隨後趙珂又折返去一樓交錢拿葯，拎著一包葯再去了心理科。

在趙珂進入心理診療室期間，白皚又折返回精神科。

他直接走了進去。

「你好，我是剛才趙珂的哥哥，我想來問一下，趙珂的病情。」

不得不承認，白皚編瞎話的本事挺高，全程臉不紅心不跳，開門見山，行雲流水。

起初醫生沒有開口，他上下打量了面前的男生，男生卻是愈發篤定的望著自己。

面前人明明年齡不大，長得也挺帥，但偏偏周身氣壓極低，不像是他這個年齡段該有的樣子。

不知為何，他被那種眼神盯的發憷。

兩人四目相對半晌，終是醫生敗下陣來。

「還是和以前差不多的，開的也都是一些常見的抗抑鬱症的葯，只不過病人這次說病情嚴重了，就加大了藥量，她還多帶了一瓶安眠藥。」

醫生抬起頭，鄭重的看著白皚，苦口婆心的說道，「你妹妹還年輕，你做哥哥的要管著點，這些葯不能多吃，有依賴性對身體還不好，抑鬱症最好還是自己克服。」

聞言，白皚難得的怔愣在原地，半晌才點點頭，轉身走了出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