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主外,主內
聶晚睜開眼睛,看著面前一張俊美的臉蛋,面色一驚,抬起腳踹過去。
「啪」的一聲,謝崢躺在地面,他扶著腦袋做起來,眼神迷茫,看向坐在床上的聶晚。
此時天色大亮,兩人四目相對,相對無言
「叩叩叩」傳來敲門聲,兩人皆有些無措,沒有動作。
或許是久久沒有聽到回答,「咔擦」一聲,門被從外面推開,銀姑看著兩人,「見你們久久不起,所以過來看看。」
謝崢從地面爬起來,「我們正要起,麻煩銀姑。」
銀姑看了看兩人衣衫凌亂的摸樣,「已經備了早餐,兩位收拾好了便來用餐。」
「多謝,我們這就過去。」謝崢道。
銀姑關上門離開。
謝崢咳嗽了一聲,「昨晚發生了什麼?我為什麼會睡在地面?」
「什麼也沒發生。」聶晚忙回道。
謝崢聞言,深深看了聶晚一眼道:「既無事,那我們先出去看看。」
聶晚點頭。
謝崢整理好衣服,先一步走了出去。
聶晚見狀,鬆了一口氣,起身拿過自己破了幾個動的外衣套上,屋內沒有鏡子,她隨意用手指順了順頭髮,便走了出去。
謝崢正立於門外,低頭不知道在想什麼。
聶晚走出,有些不自在道:「走吧。」
謝崢抬頭看了看她,見她頭髮一頭烏黑頭髮披散,更顯嫵媚,微微皺眉,「先去綁了頭髮,披頭散髮,難看死了。」
聶晚面色尷尬,「屋裡沒有鏡子,我髮釵也丟了,綁不了。」
謝崢聞言,走進屋子,見聶晚還獃獃站在門口,對她道:「還不進來。」
聶晚走進去。
謝崢看著床榻道:「坐下。」
聶晚最有些疑慮,但還是聽話走到床邊側坐下。
謝崢靠近聶晚,聶晚不自在扭了扭,謝崢道:「莫動。」
謝崢略微冰涼的手指劃過聶晚頭皮,入手是一把柔順的長發,謝崢快速給盤了一個髮髻,從自己的頭上取下一隻白玉發簪,固定住聶晚的頭髮。
謝崢回退一步,滿意看著自己的傑作。
少女一頭烏髮盤起,一張精緻無暇的臉露出,多了幾分秀麗,若是上妝,不知是何種風華。
待謝崢走開,聶晚送了一口氣,緊繃的身體放鬆下來,她摸了摸自己的頭髮,詫異道:「世子,你竟還會盤發?」
「盤發罷了,有何難的。」
「可是世子,你這是婦人的髮髻,我尚未出閣,不能將頭髮全部盤起。」
謝崢面色一怔,竟還有這種講究,他不自在地咳嗽一聲,「你若不喜歡,自己換個髮髻即可。」
聶晚委屈看著謝崢,「世子,我不會盤發,你再幫我換一個可好?」
女子髮髻複雜,她向來有丫鬟服飾,何曾自己盤過髮髻。
「無聊,這樣也挺好,何必浪費時間?」謝崢拒絕,先一步走出去,聶晚連忙跟上。
聶晚見謝崢腳步微快,神色微動,「世子莫不是只會盤這種髮髻?」
謝崢停下腳步,看著一旁的聶晚,因疾步行走,她臉龐微紅,仿若打了胭脂般艷麗。
「我一個男子,何必要多會這些?」
「那世子給我盤這個髮髻,從拿來的?」聶晚有些好奇問。
謝崢微微沉默,就在聶晚以為他不會回答時,謝崢開口道:「年幼時,曾見父親給母親盤過。」
郎才女貌的一對少年夫妻,每日早起,耳鬢廝磨,女子為男子束冠,男子為女子盤發,兩人偶爾回頭看看尚在稚童的自己,皆面色幸福,從窗戶吹來的風都柔軟了幾分,不忍打破那份歲月靜好。
那時的他,多看了幾次,便就記住了那個男子盤發的步驟。
他以為,那個男子會為那個女子盤一輩子的發,或許那個男子也那般以為。
不想最後,一切皆不過一場笑話!
……
聶晚並不是遲鈍之人,此時見謝崢神色有些落寞,便也不敢再開口。
兩人沉默向前廳走去。
前廳餐桌旁坐著一個著青衫的男子,大約四十來歲,面色清瘦,眼神精明。
男子看著兩人走來,「你們便是銀姑留的客人,請坐吧。」
謝崢道:「打擾了。」
兩人坐下,銀姑端來最後一份菜,對三人道:「可以開飯了。」
謝崢與聶晚對視一眼,默契地沒有動手。
男子夾起一根青菜,「我叫賽尋,銀姑是我妻子,昨日我上山採藥,夜間方回來,所以未見到二位。」
聶晚微微沉思,賽尋,這個名字似乎有些熟悉,她好像在那裡聽過。
謝崢起身,「昨夜麻煩兩人收留我與內人,今日時辰不早了,我們忙著趕路,就先告辭了。」
聶晚聞言,也連忙起身對兩人行禮告辭。
賽尋見兩人要走,沉默一瞬,「兩人確定要走?」
謝崢不知他何意,點了點頭,對聶晚道:「走吧。」
兩人起身離開。
「你身中劇毒,雖然以深厚的內力壓制,但卻不是長久之計,再過幾日,你便會毒入肺腑,變成一個毫無知覺的嗜血狂魔,甚至傷害身邊的人,慢慢失去理智,直到最後精力耗盡而亡。」
謝崢聞言微頓,卻沒有停下腳步。
聶晚拽住謝崢衣角,不再動作。
謝崢見聶晚停下腳步,皺眉看著她,「不要聽他胡言亂語。」
賽尋見狀接著道:「這位姑娘小腿骨折,雖然做了處理,但處理不當,若是再堅持趕路,不趕快治療,以後就算好了,也會留下不良於行的後遺症!」
謝崢面色微變,轉身看向賽尋,「你是何人?」
「山中一赤腳大夫。」賽尋微笑道。
謝崢看著賽尋面色莫測,似乎在思考什麼。
賽尋道:「公子不必多慮,不若先用餐。」
謝崢走回去,坦然笑道:「如此,就勞煩兩位前輩了,方才是我與夫人失禮了。」
兩人重新坐了回去。
銀姑不由得笑道:「你們兩個真真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都這般多疑,又都這般好看,不會經常吃醋吵架嗎?」
謝崢聞言看了眼聶晚,神色溫和,「夫人多慮了,在家都是內人說了算。」
聶晚聞言,複雜看了謝崢一眼,這人是演習上癮了,在陝城還沒有演夠?
她露出一個害羞的表情,「夫君主外,我主內,倒是很少有不相合之處。」
銀姑見兩人這般摸樣,心道:莫非是一對剛成親的小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