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鄉村小護士
「老杜,老杜,你沒事吧?」
耳邊傳來一聲焦急的叫聲,讓杜明一下子從渾渾噩噩中清醒過來。
他使勁甩甩頭環顧一下身邊,哪裡有什麼昏暗的洞穴?哪裡又有什麼白衣老頭?
原來自己剛剛的經歷竟然是一場幻覺。
頭頂艷陽高照,身邊老孫滿臉焦急,雙手正死死拉住自己的右臂,而自己離那黑洞只有不到半米的距離。
「哦,是老孫啊,剛才怎麼不見你們的人啊,你們都到哪裡去了?」杜明終於回過神來,故作鎮靜地反問道。
「我和老於幾個一直在項目部啊,剛才見你過來和你打招呼,你也不理我們,只是自顧自地滿工地溜達。」孫經理答道。
「是啊是啊,杜工,剛才我叫了你幾聲你也不吱聲,我和老孫都懷疑你大白天里在夢遊呢,一直跟著你走到這兒才見你停了下來。」一邊的老於也打趣地附和著。
「呵呵,什麼夢遊啊,我見這兒突然出現了一個大洞,這才過來看看的。」
杜明微笑著解釋,不等對方開口又接著問道:
「孫經理,這處洞口是什麼時候出現的?當時地勘時沒發現有這麼一處洞穴啊。」
「是啊,這洞口是今天早晨才突然出現的,我正想給你打電話彙報呢,沒想到你自己倒是親自過來了,估計這是臨時出現的塌方吧,我早晨親自下去看過,裡面是一處廢棄的墓穴,看起來從來沒人用過。」
「嗯,還是儘早把它處理了吧,免得被人知道了夜長夢多。」杜明建議道。
「我知道,還是按老樣子處理吧,過幾天我就拉幾車碎石填實了,再用一車混凝土灌死。」
杜明點點頭,和老孫、老於一邊討論著處理設施,一邊向項目部走去。
回到項目部,杜明彷彿一刻也不願意在這兒多待,和老孫打了聲招呼后又驅車趕回自己的宿舍。
將車在樓下停好,看著宿舍黑洞洞的樓洞,杜明內心有些隱隱的抵觸,與其一個人在裡面呆坐著,不如四處走走散散心。
左臂上的傷口麻麻的,也該到了換藥的時候了,杜明索性也不進樓,直接邁步向小區的北側走去。
從這處公寓處往北走上一里路的距離就到了縣城邊緣的「南郊小區」,那兒前年就列入了政府的拆除改造範圍,但隨著城市南擴規劃的擱淺,「南郊小區」的搬遷計劃也無限制的擱置下來,現在到處散落著一片亂糟糟的二層、三層的違建小樓,專門出租給進城打工的民工,價格極為低廉。
「南郊小區」人員混雜,有著各種各樣的低檔場所,前天杜明划傷的手臂就是在這兒的一處小診所包紮的。
那診所只有一名醫生和一名護士,杜明嚴重懷疑他們是不是有正規的行醫執照,不過自己也不是什麼嚴重的傷勢,打點消炎針,隨便包紮一下傷口也就得了,也沒有必要去什麼大醫院。
想起給自己換藥的小護士,杜明心底突然一陣發熱,腳下的步子也不禁加快了幾分。
十幾分鐘后已到達了小診所的門口,診所不大,只有裡外兩間門面,現在卻只有那位名叫小麗的小護士在一人值班。
「呦,杜哥來了啊。」
小護士正在電腦前滿臉春情地噼噼啪啪打字聊天,見到杜明進來連忙起身,嗲聲嗲氣地打著招呼。
小姑娘相貌平平,身材卻是惹火至極,說著一嘴的南方普通話,聽起來軟軟膩膩,甚是撩人,杜明曾和她開過幾次玩笑,那姑娘說話露骨,毫不扭捏,看起來不象是個耐得住寂寞的女孩,不知道什麼原因竟然跑到這種兔子不拉屎的地方當起了一名小護士。
或許是沒有病人的緣故,房間里空調沒開,只有桌上的一隻電扇吹著,空氣稍微有些悶熱,小麗穿著一件短袖護士服,衣領處的扣子也沒扣上,露出一片雪白的肌膚。
「小麗,就你自己在啊?查總沒來上班?」杜明熱情地回應著女孩。
這診所里的所長兼醫生姓「查」,是一位臉孔黝黑的中年禿頂胖子,胖子不在時,杜明稱呼他從來不是「查所長」或者「查醫生」,總是叫他為「查總」,聽起來與「雜總」無異。
「那『雜總』家裡有事,今天休班了。」
小麗笑盈盈地答道,老男人不知吃過她多少豆腐,她也樂得隨著杜明過過嘴癮。
「小麗啊,今天還要辛苦你一下,給哥哥換換藥。」
杜明一邊輕佻地說著,一邊在旁邊的凳子上坐了下來,女孩走上前來也不搭話,將杜明的胳膊放平,低頭熟練地拆起了上麵包著的紗布。
一股廉價的香水味直衝鼻腔,杜明心內燥熱,一邊貪婪地盯著領口裡那洶湧的春色,一邊沒話找話地瞎聊:
「小麗啊,象你這麼漂亮的女孩,在哪兒工作不好啊,怎麼到了這麼一個破地方?」
「哪兒不一樣啊,都是混口飯吃唄。」女孩頭也不抬,一邊工作一邊順口回答。
「呵呵,我看不象啊,我懷疑你來到這兒別有所圖。」杜明有一搭沒一搭地和女孩調笑著。
「哦,是嗎?算你猜對了,我是來這兒尋寶的,這下你滿意了吧?」
小姑娘沒好氣地堵了杜明一句,抬頭卻見到那廝正色眯眯地盯著自己的衣領內,臉色微微一紅,卻沒作聲,又低頭繼續自己的工作。
杜明正要再調笑一番,只聽見小姑娘嘴裡「咦」了一聲,突然停止了手裡的動作。
杜明順著小姑娘的眼光看去,也不禁被眼前詭異的一幕震驚得目瞪口呆,剛到嘴邊的玩笑話也被硬生生地咽了下去……
胳膊上的紗布已經揭開,原來的傷口卻已經不在了,只是留有一條輕微的紅印,如果不仔細看絕不會發現這兒曾受過傷。
不應該啊,絕對不應該!
前天還是一道血口子,並且縫了五針,怎麼今天就完全長好了?要知道,原來的傷口連縫合的線還沒拆呢!
杜明心裡突然又想起了不久前的那番幻視幻聽,好像此後自己的傷口就一直隱隱發麻,現在更是連發麻的感覺也完全消失了,就彷彿從未受過傷一般。
難道,自己此前的經歷並不是幻覺,這傷口的痊癒也與那白衣老者有關?
小小的診所里光線明亮,杜明心裡卻又隱隱有些發毛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