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蘇醒
柳老夫人看著渾身是傷的小丫頭,眼眸里噙滿淚花,卻生生的逼了回去,緩聲開口:「狐兒,莫怕,外祖母接你回家休養,那個冥王府,咱不去就是了!」
好生生的一個人,怎滴進了冥王府還不到三天,小命差點兒被埋進了皇陵中,要不是小丫頭的小白去救人,恐怕現在,這丫頭就成了一具白骨了。
「外祖母,發生了什麼事?王爺他?」上官靈狐想到昏迷前,似乎有什麼東西在撕扯他們。
「無礙,那小子命大,從裡面爬了出來。」柳老夫人別過了頭,沒再看外孫兒女的傷口。
「其它人呢?」上官靈狐心中咯噔了一下,隱約覺得事情沒有外祖母說的那麼簡單。
坐在一側半天都當空氣的小丫頭柳依依開口了:「祖母,別騙王妃姐姐了,都說了吧,早晚她得知道。」
柳老夫人瞪了一眼懷裡抱著小白的柳依依,不悅道:「你沒看著丫頭都這樣了,還讓她操心,等她好了再告訴她不遲!終歸是皇家的事,瞞也瞞不住!」
柳依依撅著小嘴兒,一臉的不屑:「祖母忘記了,王妃姐姐是什麼人么?死了兩次的人了,還經不起這些么,你不說,我可就說了!」
柳依依看著上官靈狐急切的眼神兒,小嘴兒就要叭叭叭的開始往外倒了。
柳老夫人瞪了一眼柳依依,繼而溫和的對著上官靈狐:「狐兒,想知道?」
那眼神兒,那語氣......
柳依依嫉妒的要死,可是,也知道,外祖母是對柳若溪的愧欠,都想彌補在上官靈狐的身上了。
上官靈狐心裡一暖,忍不住搖頭:「不了,等我傷好了再說也不遲。」
柳老夫人明顯的鬆了一口氣,臉上也有了笑意。
一路無話。
半個月後。
上官靈狐神清氣爽的走出了柳府的大門。
柳府門前。
龍鱗馬車上,端坐著一位眉眼清秀,俊逸飛揚的男人,他正低垂著眼眸看著掌心兒的那顆紅色龍珠兒。
半個月前,他從陵墓里爬出來,手心兒握著的這顆龍珠兒就沒離開過他半分,昏迷之前,他看到小妻子被一隻白色的東西背著跑了出來,他才鬆口氣,繼而陷入昏迷,今日醒來,第一件事,就是來接小娘子回府的。
大街上,白色綢布還依舊掛在樹上。
半個月前的一次地動山搖。
皇陵塌陷。
皇帝和皇后以及太子,新封的太子妃都被掩埋在了皇陵之中,國師秦殤下落不明,秦府家眷一夜之間消失在了眾人的視線之中。
舉國大喪,這是對皇帝和皇后以及太后的尊重,更何況,被壓在皇陵下的還有太子和太子妃。
太上皇委派大理寺徹查此案,卻發現國師府家的密室,竟然和皇陵有密道相連,秦府的人也盡數在那晚消失不見。
太上皇動怒,發誓一定要將國師家的人斬草除根,如今,半月已過,卻還是未能將國師一家人找出來。
上百口人,就這麼無緣無故的消失不見了么?
太上皇不相信,便開始撒網,卻始終不見秦殤一家人的蹤影。
太子府中。
上官靈珠頹然的坐在廂房中。
「珠兒,這可怎麼辦?」廂房中,偷偷潛進來的冬宮遙滿臉愁容的坐在圈椅里,手裡的帕子已經被淚水浸透。
上官靈珠眸色淡淡的看著眼前的一幕,良久垂下眼瞼,開口:「娘親回去吧,如今女兒也無能為力,女兒還要為太子和太子妃守靈,不方便出去,娘親還是回去吧,至於你說的那件事,女兒會遞給婉公主,她——會告訴你下一步怎麼做!」
冬宮遙紅著的眼眸眯了眯,開口:「你——怎可任她派遣?」
上官靈珠心底發苦,垂著的眼瞼隱藏了她所有的情緒,體內莫名的痛感讓她想死,可是她卻死不了,如今的這個身體,亦是傀儡,若不是她還有一絲意識,怕是早就任人驅使了,她不想死,不想就這樣死,如今只有太子府成了她最後的庇護,她還有一件事沒有做,做完這件事,她也可以瞑目了。
冬宮遙明顯的感覺到女兒的不同,可是,卻想不到別的,無奈之下,只得起身,倉皇的離開。
暗衛在暗處看著冬宮遙從密道離開之後,便回宮復命。
太上皇在御書房批改奏章,聽完暗衛的彙報,放下手裡的狼毫筆,眯眸,看向了一側垂手而立的那位白衣飄飄的人。
暗衛離開。
御書房有片刻的安靜。
太上皇起身,踱步到一處案幾前坐下,端起上面的茶盞,打開杯蓋,輕抿了茶水一口,眼神示意一旁的白衣男子坐下。
男人臉色寡淡,走到桌邊的另一側,微微掀了下袍角,穩穩的坐下。
「冥兒醒了,可記起了以往的事情?」太上皇放下茶盞,雪白的鬍鬚下,薄唇微張,吐出的話語也多了些關心。
白衣男子正襟危坐,目不斜視的看著前方,語氣縹緲回答:「無礙,那顆龍珠讓他記起了不少的事情,至於以後會如何?要看他自己了!」
太上皇鬆了一口氣,身體朝圈椅後面靠了靠,繼續問道:「那丫頭,真的是鳳女?」
白衣男子輕嗯了一聲,不再開口。
太上皇鬱悶:「讓你多說兩句,能死么?」
白衣男子繼續輕輕嗯了一聲。
太上皇氣結,鬍子一翹一翹的,抬手,想拍桌子,繼而,嘆口氣,將手掌緩緩放下,握著圈椅平息氣息,良久抬眸,眼尾睨著白衣男子:「這詔書該如何下?」
白衣男子:「立她為帝!」
太上皇鬱悶:「為何?」
白衣男子:「天命難違!」
太上皇更鬱結:「自古以來,哪有女帝的?她為女帝,冥兒怎麼辦?」
「她,配的起!這也是冥兒的意思!」
太上皇瞪眼:「她,一無政績,二無才華,三無權勢,怎可稱帝?」
白衣男子勾唇:「她——心有天下,心有黎明百姓,心有冥兒!」
太上皇氣結,拿眼瞪白衣男子:「詔書一出,天下大亂!」
白衣男子氣定神閑的彈了彈身上的衣袍,站起身,邁步就走,走至門邊兒,吐出幾個字:「詔書必出,天下太平!」
門緩緩的合上,那裡,早已沒了白衣男子的身影。
太上皇愣愣的坐在太師椅上,久久沒有回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