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救命救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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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20年12月16日將永載世界災難史，民國9年12月16日20時05分53秒，寧夏海原縣西安州發生震級為8.5級的地震，震中烈度12度，震源深度12公里。這次地震有感面積近400萬平方公里，占整個中國面積的三分之一。

就連香港和越南海防都能感受到劇烈的搖晃，強大的能量讓這兩地的老式擺鐘都停止了擺動。由於連續強震時間長達15分鐘，紐約、倫敦等地震檢測機構也偵測到了此次地震。

儘管西北地廣人稀，但這次尤如滅頂之災的天禍，讓寧夏、陝西、甘肅等毗鄰地區受災嚴重，震中和波及地區總共死亡人數超30萬（其中包含失蹤人口，但那個時代的失蹤人口和死人沒什麼區別），受災人口達70萬。地震將銀川以北接近蒙古沙漠的長城切割，地貌全改，高山斷成溝地，連山裂開巨口，平地出現了小湖。

海原、固原等縣城全毀，房屋倒塌十不存一，人員傷亡極重，地震的能量相當於6700多枚廣島原子彈的威力，相比汶川地震的5600顆威力，足足大了2成。僅西吉縣到興平間的64公里範圍內，滑坡面積就達31平方公里，大量的堰塞湖淹沒了數百個鄉村。極震區包括固原、隆德、西吉、靖遠、景泰等縣，呈條帶狀，北西向展開，面積2萬平方公里。

與科技發達、救援保障迅速有力的後世不同，這次大地震從發生到善後，幾乎都處於無政府狀態，西北的貧窮和崎嶇、政府的冷漠無情、國家的貧弱無力，在1920年的冬季和1921年的春末，寧夏、甘肅、陝西三省受災地區因地震而亡的災民高達20萬，海原大地震直接和間接死亡人口逼近50萬。

如果說天災無法抗拒的話，那麼隨後十幾萬餓死、病死、凍死的倖存者，全部喪生在**之下。由於地震發生在交通閉塞，幾乎與世隔絕的六盤山山區，當時由於軍閥混戰、兵荒馬亂，北洋政府對巨大的地震災難無力救助。當時逢冬令，天寒地凍，災民又繼續死於凍傷、飢餓、瘟疫之中。

據當時《陝甘地震記略》一文報道，大震后災區人民「無衣、無食、無住，流離慘狀，目不忍聞；苦人多依火炕取暖，衣被素薄，一日失所，復值嚴寒大風，忍凍忍飢，瑟瑟露宿，匍匐扶傷，哭聲遍野，不特餓殍，亦將強比僵斃，牲畜死亡散失，狼狗亦群出吃人」。這就是當時海原大地震災區慘況的真實寫照。

時夜，固原縣紳士白星階的府第當夜名人薈萃，縣裡有身份人都被邀請來飲酒打牌。這些名人玩興正酣時，酒菜端上來。正在這時，房子嘩啦一聲塌下，在場的23個人，當場壓死20人，幾乎囊括了當時固原縣所有的名人。

眾人逃離車間后十多分鐘，劇烈的搖晃才逐漸停息下來，司南趕緊掛電話到家裡詢問，聽到家裡一切都好才安下心來，然後又緊急掛電話通知通訊處，快速搞清楚是那裡發生地震，整個基地所有工廠、學校有沒有人員和財產損失。

由於水庫建成后，大量有素質民工空餘，在這一年多的時間裡，商團和重要的家眷已經基本被接來周至安置，包括西安城裡自己的家。

整整一夜，所有人都是在戰士們不停的提醒下，惴惴不安度過的，為了防止餘震造成損失，司南特意安排戰士分佈各個人員密集區，每隔幾分鐘就大聲提醒大家不要睡的太死，防止餘震。

所幸的是經過一夜的調查，第二天一大早司南就得到了確切的報告，整個基地僅有十多間房屋損毀，沒有人員傷亡，財產損失也微乎其微，長城公司扛過了大自然的咆哮。

到了第三天的時候，消息逐漸回傳，在六盤山地區的寧夏固原和海原等地，發生巨大地震，死傷不計其數，又值隆冬時分，存糧、牲畜皆無，流離失所的難民無所依靠，倒斃者數不勝數。

整個中國瞬時間都沉寂了，此刻所有的爭執和瑣事都沒了爭吵的意義，在西北一場天大的災禍正考驗著這個民族，各地的報紙紛紛刊文報導寧甘陝發生大地震的消息，但具體傷亡、損毀如何大多語焉不詳，這個時代的中國，談不上任何有效率的國家組織。

就在所有人的都后怕和擔憂的時候，司南開始緊張的布置，所有陝西受災的地區在郭溪人和省政府的命令下，各州各府開始積極的救助，具體的措施包括以下幾條。

第一所有從受災地區逃離的牲畜，除牛羊外，其餘全部處死深埋，特別是豬狗之類的家畜，牲畜糞便全部用深坑輔以石灰掩埋。

第二所有逃離受災地區的人口，全部送進就近各縣的監視所，經大夫檢查和服用湯藥一周后，沒有異常反應的，開始就近給予安置，監視所所有糞便全部用深坑輔以石灰掩埋。

第三所有受災地區，凡是沒有命令，所有人不得進入，因公進入者必須著厚衣、戴口罩，且退出后厚衣和口罩必須燒毀。

第四所有仍在受災區的災民，想要活命就必須展開自救，要求他們必須以微量存糧和樹皮堅持下去，渴了必須喝流動水源燒開的水，防止感染瘟疫，等待救援或是主動向安全地區走動。這份文告被大量印刷后，輔以粗糙的圖畫，用從山西借來的2架飛機裝載，飛赴受災區大量拋撒。

第五號召全省士紳捐款捐糧，救治無有所依的存活者，向北京上海及全國各地求援，請求援助和救濟。

第六派出由督軍侍衛、省政府、捷克和中方專家為主的考察團，攜帶大量輜重和防疫藥品，深入災區考察。

一時間陝省雞飛狗跳，所有人都在忙碌和打探著災區的消息，全國各地的捐款也紛涌而來，少的只有幾塊、多的百塊上萬塊。王文和、張炳玉代表長城公司捐助小麥5000噸，用於地震救援，同時資助20萬大洋，用於災民的安置。

在司南的授意下，每一筆捐款、捐物，都被陝省各大報紙全文刊登，具體到這些款物用於何處也一一說明。

1920年12月22日上午9時，陳樹藩、郭溪人、王文和、張炳玉等省內名人齊聚周至，前來送別總計700多人的考察團，這個考察團里，捷克和中方專家只有23人，剩餘的全部是大夫和護送輜重的戰士。

整個1920年底和1921年初，陝西全省全部在一片雞飛狗跳中度過，壞消息一個接一個的由考察隊發回。

「震區慘狀無可描述，到底是什麼樣的罪孽才讓上天降此大罪，路邊倒斃者尤如螻蟻，觀者無不落淚涕零......」

「今日震區又發生餘震，山崩地裂，兩個大夫和戰士被巨石掩埋，無法救治，吾等只能揮淚繼續前行......」

「前路不通，此地距震中還有百里之路，原有之路蕩然無存、巨石土堆和泥湖中遍布死者屍身。登山望之，若想到達震中，僅開路就需窮年之力，更令我等擔心的是，隊伍中陸續開始有發燒者......」

無奈之下，司南只好下令考察隊返回，盡量救治遇到的活人，鼓勵他們一定要堅持走出大山，到那個時候就能活命了。為了更好的了解震區的情況，司南又精選戰士，編遣了一隊1000人的輜重大隊，在楊虎成的強烈要求下，由他攜帶2部大功率電台帶隊北上榆林，從寧陝接壤處深入震區。

「虎成兄，此去一路多保重，你們的敵人不光光是寒冷，還有瘟疫和有可能的飢餓，請你和戰士們一定安全回來，拜託了！」

「放心吧，我們會回來的，你就在家裡安心等消息吧，我們走了。」

安排完這些，司南回到基地，開始和拉契爾商議由捷克援助長城建立飛機工業的事情，遇到如此大災卻無力救助，這讓司南想起了自己一直忽略的飛機工業，要是自己手頭有幾百架運輸機，哪怕是最老式的雙翼機，也能活人無數啊。

此刻鳳縣的大山深處的覓子溝，令關中道上地主惡霸聞風喪膽的除惡軍正在這裡集會議事，這次突如其來的地震，讓除惡軍也受損頗大，一個山洞裡數百個兄弟來不及跑出，被活活掩埋，所幸裡面沒有起事時的老人。

「諸位兄弟，剛剛接到少爺的密令，讓我們8路大軍分出5路從寶雞和延安等地進入甘寧兩省，向這次大震的周邊靠近，很宰那些為富不仁、不知活人性命卻囤積糧食的奸商、地主，為少爺拉杆子打天下！」綽號「虎頭」的扛把子說道。

「總軍，你就下命令吧，誰要是拉稀扯後腿，兄弟們饒不了他們。」綽號「憨二杆子」的二當家率先表態。

剩下的兄弟也紛紛站起身來，一個個嗷嗷叫著要屠盡作惡的奸商和地主.

看到軍心可用，虎頭站起身來說道：「還是那句話，誰要是管不住自己的兄弟，禍害了百姓和好人，別管兄弟們不仗義，我虎頭第一個點他的天燈。這次少爺給我們送來了3000桿槍，60萬粒子彈，還有2門什麼炮的。我提議優先裝備進軍甘寧的兄弟，我們不光是義軍，兄弟們好好帶兵，將來我們各個都是大將軍，讓我們幹了這一杯，為除惡軍和兄弟們餞行！」

酒飯完畢定好出兵甘寧的人馬，虎頭大手一揮，黝黑狠辣的臉上閃現出一絲不舍，隨即大聲說道：「剩餘3路在陝的兄弟，等過幾天補給和槍械運來，大家在裝備。商師爺，最近麻煩你，把利是分批運出去給少爺。然後我們一路北上、一路南下漢中、另一路隨我去康南，讓我們兄弟們攜手還這天一個朗朗乾坤！」

寧夏大地震震醒了司南，發展工業充實自己的根基是沒錯，可這個時代的根本還是糧食，沒有糧食再大的基業也扛不住折騰。如果不是無地的貧民紛紛湧向山區墾荒，何至於難以救援？看來大力發展糧食和現代耕種，讓這些大山裡的貧民逐漸迴流平原，山區恢復植被，即便是再次遇到這樣的大劫難，最起碼也好救濟，不至於眼睜睜的看著這些同胞在寒冷和飢餓中送命。

於是第二天，一封緊急電報飛渡太平洋，到了司徒美堂的案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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