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陝軍出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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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佩孚字子玉，山東蓬萊人士，1898年投軍。清末時局混亂，以袁世凱為首的北洋集團趁勢掌控了北京爭權，從此南北中國陷入長達18年的對抗和戰亂。1919年12月直系領頭羊馮國璋病死，吳佩孚、曹錕趁勢上台，掌控了直系大權，直到1927年直系徹底失勢，吳先後避居成都和北京。1939年12月4日，鐵骨錚錚死也不做日本人走狗的吳佩孚，因牙齦問題，被日本特務頭目之一土.肥.原派來的牙醫毒死，時年65歲。

吳佩孚的一生充滿了矛盾和爭議，隱退後寧折不彎，誓與日寇不共戴天的民族精神，與段祺瑞這個沒有半點私產的總理相比，也不遑多讓，然而歷史和個人眼光的局限性，讓北洋這批本來立志軍事強國、追求國家獨立的英才們，先後倒在爭權奪利、禍亂中國的道路上。

當北京政府的電令公布之時，陝西因大地震剛剛被安撫下去的躁動又爆發了。學生、教師、商人、官員和百姓，不約而同的選擇了遊行示威，抗議北京政府不顧陝西和西北人民死活、涸澤而漁，不思救災救難卻再度派兵入陝的舉動。

一時間大江南北，批評聲、抗議聲如同浪涌，鋪天蓋地的向北京政府涌去。靳雲鵬先後數次公開表態，闡明陸軍二十師入陝是為了肅清匪患、全力救災，然而他的狡辯卻被各大報紙逐一批駁的一無是處，讓北京政府在這一事件上灰頭土臉。

自從大震爆發以來，第一批考察隊和楊虎成率領的第二批考察隊，攜帶大量的儀器設備和輜重，前往災區考察，先後拍攝了數千幅照片，編篡和整理災情實錄近10萬字，通過這些圖片和文字，讓國人認識到西北的災情到底有多麼嚴重和不堪。

而全國各地的捐款捐物就一直沒有中斷過，陝西省政府這一次表現出難得的高效和廉潔，一張張開支明細每天都會見報，各地救濟災民的實情和照片也屢見報端，這讓陝西一直以來落後、貪婪和迂腐的面目大為改觀，捐款和捐物數量大大增加。

不用想也明白，吳佩孚是看上了陝西這兩年的建設成果和美國即將到來的援助，所以迫不及待的派出閻相文來摘桃子。摘桃子的做法，北洋的人沒少使喚過，歷史上千辛萬苦打下基業，卻被旁人不動聲色奪去的事例也數不勝數，問題是司南到底該如何應對。

閻相文的陸軍二十師，是直系主力之一，械精糧足。閻相文本人幼年即入學軍事小學堂，一生戎馬，後來染上毒癮，鴉片癮甚重，其人性格有些懦弱怕事，但心眼不少，陝西真要是把他放進來，怕是要麻煩了，更何況閻本人的親信之一馮玉祥可是原來歷史上赫赫有名的西北王。

在司南的授意下，一封電報發往北京，所有在京的陝甘寧籍議員，在有心人的聯動下，開始聯名上書，要求政府撤銷陸軍二十師入陝的決議，陝甘寧三省全年上繳賦稅應至少減免一半，全力救災。

隨後幾日，陝西近千名士紳聯名刊報登文，「強烈反對政府亂命人事、受災諸省當務之急是救災救難，活百姓性命，而非派軍入陝，加大陝省財政負擔，若政府執意如此，置重災三省受難百姓於何地？......」一篇反對檄文，活生生的撕下了北京政府醜惡的面具。

三日後，授意與直系首領吳佩孚、曹錕溝通無果的陳樹藩，公開發表電文：「陝省自民國以來，戰亂紛呈，民眾苦不堪言，又逢天降大禍，自保尚且困難，更遑論在增一師糧餉？柏森不才，願自請下野，從此以後陝省不在增設督軍，民政歸於省府。若中央同意，陝省願繳足稅賦，但請莫在派兵增賦，留陝省百姓一條活路。若中央執意派兵入陝，則陝省百姓拚死不從，兵來民擋，縱玉石俱焚又何惜焉？」

電文一出舉國嘩然，吳佩孚在府邸里氣的暴跳如雷，曹錕也一臉憤憤之色。陳樹藩自從被變相軟禁，又在成立的西北銀行入股獲得同數的乾股之後，徹底死了爭權奪利的心思，對長城公司言聽計從。所以這2年來。陝西商貿逐漸繁榮，以往十里一卡、百里一稅的厘金全面取消，鴉片煙的種植也被全面叫停，陝省百姓對他的惡劣印象也逐漸改善，他的電文一出，立即得到了陝省百姓和士紳的強烈支持。

就在此時，司南正迅速的集結部隊，開赴潼關一線阻擊強行入陝的二十師，在過去的兩年裡，商團已經擴充為一個整編師和一個旅，人數12000多人。槍械也大半換裝為長城產M1903式。整編師和旅各自配有一個炮兵營，炮兵營配備老式各型山炮12門，82毫米迫擊炮32門。

迫擊炮是機床廠建成后，經過司南和相關專家改進而來，採用了標準的長尾翼炮彈，炮口裝填，壓迫式激發。炮架和底座採用了緩衝器結構，這一結構有效解決了之前為了增加強度而不得不使用大量鋼材的炮身和炮架，使得迫擊炮成為了真正的輕便火炮，這一技術也被很快申請了專利。

迫擊炮一共發展了2種口徑，一種60毫米、一種82毫米，其中60毫米迫擊炮做為連級伴隨火力，每個連配有2門，每個營配有一個10門60毫米迫擊炮加強排，每個團則配有一個加強連的82毫米口徑炮連。

對於陝西全省上下的一片反對之聲，曹錕、吳佩孚像「王八吃秤砣——鐵了心」一般，執意派遣閻相文入陝，不顧全國一片討伐咒罵之聲。

「這次是我們陝軍第一次面對外來的敵人，能否打好這一仗至關重要，廢話就不多說了，這次作戰與我們以往演練的一樣，德國教官團負責整體布置，各部要嚴格按照教官的要求戒備和布防，戰鬥打響后，各部主官可根據實際情況自行安排。」

「一定要特別重視工事的作用，馮玉祥、閻相文和吳新田的隊伍不同於土匪和原陝軍，僅閻相文第二十師就有75厘米山炮40多門，馮玉祥的混成旅也有12門75炮，吳新田的第7師大小火炮總計36門，所以諸位一定要交待下面的兄弟，好好的給我修築工事，戰時嚴格執行防炮條例，聽明白沒有？」司南嚴厲的問道。

「明白！」

「好！下面我命令，第一師開赴潼關布防，抵禦馮玉祥的第十六混成旅和閻相文的二十師；第一旅開赴武關布防，抵禦吳新田的第七師。」

「與來犯的敵人相比，我們陝軍兵力處於下風，而且缺少火炮等重火力。但這一仗事關全陝百姓的生死存亡，我們敗了，陝西百姓遭罪的日子就來了！我們勝了，老鄉們就可以安心過日子，大家有沒有信心！」

「有我無敵，用我必勝！」軍營會議室內所有軍官異口同聲的回答。

「好！那就讓我們打好這一仗，殺殺北洋狗子的威風，讓他們知道我們陝西漢子的厲害。拜託諸位拿出平日演練的本事，好好替百姓教訓北洋狗子！」說完，司南「砰」一下重重的拍著桌子。

「是！」整齊的立正敬禮之後，這些平均年齡只有20來歲的未來軍官，臉上無不閃現出興奮和激動的神色。

陝軍第一師和第一旅，成編於1921年初，其所有兵員全部來自陝內，先後經過2次大規模的招募，由於前年和去年的大興土木，加上土化肥和小水利的興修，老百姓的日子好過了不少，因此在招募兵員時，應招者還是很多的。這兩次招募沒有用擺張桌子豎起幡旗的土辦法，而是給原有各縣鄉老兵回家探親長假，讓他們在當地通過展示和說服，號召那些家裡不缺勞力的青壯入伍。

招募到的新兵，按照商團的一貫傳統，讀書、識字、訓練和愛國教育，司南為此特意拜託了辜鴻銘，請他專門編篡了一本簡明的中國史，史書主講各朝各代的豐功偉業和名人義士，這本史書里漢人王朝的富足、強大和文明，與元、清和民國的悲慘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1919年6月底的時候，來自德國的大批教官到達周至，陝西陸軍學堂在8月底隨即開學，大批受過一年多識字教育的青年軍官進入學堂學習，很多陝省有志從軍的學子也進入學堂求學。

一直到今天，陝西實業界在教育上的投入高居全國榜首，除了沒有醫學、政治、文藝類院校之外，其它類型的高等學府，在全國冠絕一時。

在陝西陸軍學堂里，有一個特別值得司南注意的年輕人，他的名字叫蕭鼎碭，祖籍江蘇，老父蕭素信是武衛前軍聶士成的親兵，武衛前軍被打亂后，老爺子心灰意冷，跟隨自己的好友到陝西涇陽定居，42歲才成親，45歲老來得子，他為愛子取名蕭鼎碭，寓意「鼎革中華，碭滌平江。」

蕭鼎碭自幼聰慧，在涇陽縣城南郊一帶，他自幼便是娃娃頭，帶領一幫同齡兒童上樹掏鳥蛋、下河抓螃蟹、玩官軍抓匪、帶夥伴扮兵，全是他的傑作。入私塾後過目不忘，能舉一反三，酷愛兵書韜略，被譽為「涇陽小才子」中學畢業后，原本想去外地求學，老父蕭素信蠻橫的拒絕了他，外面的世道也實在是太亂，僅有這麼一個愛子，從小就是個不服輸的人，出去后焉能不碰壁？

當他19歲的時候，來到西安城的遠房哥哥家幫忙，這個遠房哥哥，是蕭素信武衛前軍好友的小兒子。遠房哥哥在西安以經營小吃為生，煮的一手好羊血湯，生意也十分火爆，從哥哥這裡他逐漸知道了蜂窩煤、膠輪車以及生意大、人品好的長城公司。

不甘寂寞的蕭鼎碭，改名換姓後進入商團，他裝的很像，誰也沒能認出這個昔日的「涇陽小才子」即便是識字教育的時候，也是磕磕絆絆慢人一拍，但總能完成任務。

一直到1919年4月底，阻擊陳樹藩派往基地西邊準備生吞長城公司財產的隊伍時，他即時制止了帶隊長官的錯誤決定，一舉拿下陳部，這才嶄露頭腳。當8月底陸軍學堂開學的時候，被司南用筆一勾，進入陸軍學堂學習。隨後一切有關蕭鼎碭的詳細情況，被塞夫組建的秘密組織全部匯總到司南的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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