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72簡
一想起來這個就心堵得慌,誰都是為了孩子,還是你的孩子做了對不起我孩子的事情在先,你叫她怎麼理解?簡母翻了個身,伸著手在心口的位置往下順順,她告訴自己,已經過去了,想這些沒用。
可偏偏不想想什麼,就夢見什麼,做了個夢,在夢裡真是恨得她一直咬牙,她恨不得衝上去揪著祁采華的頭髮打,那個時候簡書行還沒死,簡母就想說道說道,你們憑什麼還罵你們弟弟,他這些年做的怎麼樣?別覺得最後老太太是你們給送走的,你們就怎麼樣了,你弟弟出了多少的錢,可還沒機會說道清楚呢,就被簡父給推醒了。
簡父五點多就醒了,聽著自己老婆好像是在做夢,一直哼哼,看著也挺痛苦的,這肯定就不是個美夢,馬上給推醒。
「醒醒吧。」
簡母睜開眼睛,那氣憤的心情還在呢,醒了還狠狠瞪了丈夫一眼,你幹嘛提醒我,我得在夢裡好好和老二家的爭論爭論,現在就是簡書行死了,搞的他們像是欠了老二一家似的,憑什麼啊?
「怎麼了?」
「夢見過去的事情了。」簡母坐了起來,環顧一眼四周才看明白,這不是自己家裡,她這個記性,回來三省給簡四維過生日她都忘記了。
「過去的事情了。」簡父一猜就明白了,妻子那個情緒和表情,肯定就是夢見他嫂子了,這不昨天碰面了,人還是活在回憶里的為好,這樣大家都不難過,你看一碰面就出糟心事。
「今天就回去吧。」他說。
簡母也是這個意思,趕緊回家,住在別人的家裡,她不習慣,自己家的房子多破也始終是自己家的房子好,何況她家房子還不破,吃過飯就和謝鳳娥說了,謝鳳娥也沒多留,她也不喜歡別人總住在自己家,老三兩口子回來,昨天都謝絕掉讓齊唐帶著他們出去玩玩的意見,那估計今天肯定就走了,所以簡母一提,謝鳳娥就借坡下驢了。
誰好好的家願意天天招待人,願意別人總來家裡亂晃。
「那我一會叫齊唐送你們去,是坐飛機回去還是高鐵啊?」
「不用,你麻煩他幹什麼,孩子還上班呢,我們打個車就過去了,坐高鐵回去,飛機我坐不習慣。」簡母也覺得飛機浪費時間,不如高鐵省事,再說總坐飛機,她還得提著心,耳朵還受影響,總是嗡嗡的,聽力都下降了,現在有高鐵又方便又好。
「他也沒什麼事,今天好像是休息。」
「那也別了,停車也不好停,打個車特別方便。」
謝鳳娥點點頭,她做嫂子的已經讓了,是你們說不用的,那也不是我招待不周,她把表面功夫該做的都給做了,那就行了,不求你們記掛著我的好,就像個一家人的樣子就行,這吃完飯簡母他們就坐車走了,謝鳳娥原本要送的,不過他們也是說不用,她就沒去,自己去了祁采華那裡,覺得老二家的自己也得勸勸。
祁采華何嘗不明白,昨天其實她想先開個口的,後來覺得完全沒必要了,感情淡了就是淡了,老三家的不見得不怨恨她,你願意恨就恨吧,當了這些年的親戚,現在算是把親戚做到頭了。
「嫂子,你也別忙了,我們都領你的情,可沒辦法,她心裡不舒服我的心裡也不舒服,從今以後呢像是昨天那樣,大家遇上了那也就是遇上了,其他的沒什麼好說的。」真的是家裡人有事情,他們不會都不參加的,那遇上了彼此眼神有個交流就算是完了,遇不上的話,那就各自安好,這樣最好。
謝鳳娥拍拍祁采華的手。
「采華啊,你不容易。」
祁采華掉了眼淚,她覺得自己也不容易,但是這份苦楚沒有地方可說,並不是謝鳳娥對著她看著挺好的,她就什麼都能講,祁采華的心裡是非常有數的,大嫂為什麼會這樣其實都不是很重要,重要的是,謝鳳娥就不是個很值得結交的人,這個人她現在突然轉好,但還有以前的形象還印在她的心裡,說出來自己的難堪,叫人家聽著,她可沒有這種愛好。
「也沒什麼容易不容易的,反正都過去了,現在沒有了他,日子也還是一樣的過。」就是偶爾她能想起來簡書行,想念的很,其實他們夫妻之間矛盾也有不少,但總體來說都過得去,丈夫並不是很自然的死亡,她就接受不了,不過現在也習慣了,那人沒了,你總得學會生活的。
「自己一個人好好過吧,好的福氣都在後頭呢。」
「福氣?我可不敢指望,我現在就是盼著他們一家好好的,我就滿意了,其他的不奢求。」簡銘干出來這樣的事情,她還奢望自己有福氣?反正祁采華對這些不是很奢望。
「別這樣說。」
「簡心最近身體挺好的?」
「就那樣,半個月一檢查。」
其實檢查來說真的是有點頻繁了,但是謝鳳娥拿簡心很看重,加上簡心的年紀也是很小,她現在不多注意著點,這人真的要是沒了,那孩子就慘了,所以寧願多花點錢,就勤去檢查檢查,這原本就不是要命的病,無非就是終身吃藥而已。
祁采華聽了以後也覺得這人啊,別生病就比什麼都強,你一生病無論你有多少的家產,最後都得砸進醫院去,簡心這個年齡實在是有點尷尬,她真的沒了,那齊唐肯定還會找,到時候謝鳳娥和簡四維付出的那些還有什麼收穫,全部都變成女婿的了,雖然說錢沒有都交到女婿的手上,可房子人齊唐自己也還房貸了,後來簡四維把剩餘的錢都給還了,房子有人齊唐的份兒,這簡心活著一切都好說,真的人沒了,你和齊唐爭房子嗎?
這裡面還有個孩子呢,你總得考慮孩子的。
「嫂子,你也不容易。」祁采華道。
孩子一生病,做家長的就跟著煩。
「我倒是還好,她這病主要不是很嚴重,是最輕的,也不會要命。」
「是。」祁采華忘記了,不該那樣說話的,這樣的話叫人聽著,可能心裡覺得有點不舒服,馬上改變了口吻,說簡心這病都不算是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