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九 各展才藝
三十九各展才藝
過新年、穿新衣、放鞭炮、開聯歡會,有孩子的地方就有快樂,孩子越多,年味越濃。
除夕夜,塔巷福利院格外熱鬧,孩子們準備了一個一個精彩的節目。雯雯阿姨專門與另外一位阿姨換了班兒,在除夕夜陪著孩子們,而且把自己的兒子和老公都帶到福利院,陪孩子們一起過年。
黃叮叮整天賴在福利院不回家,除夕夜媽媽來找她回家,她不願意走,大家一起勸說,最後母女兩個都留下來和大家一起過新年。
沒有兒女的老人和沒有被兒女借走的老人也留在福利院過年。吃完除夕的年夜晚,大家聚到活動室開聯歡會。
能齣節目的都準備了節目,牙齒掉光的老爺爺哼哼呀呀唱一段京劇、腿腳不太靈活的老奶娘扭一段秧歌、樓下那些生活不能自理的孩子們也興奮地咿呀亂叫。
表演節目的主力軍還是小蝶他們的兄弟姐妹社。
平時不顯山露水的家傑居然會模仿各種聲音,模仿各種的動物的聲音、自然聲音、更絕的是他模仿各種人說話的聲音惟妙惟肖。模仿院長說話,模仿老水頭兒打噴嚏、模仿今晚不在的李嬸和張瑩吵架……只要他聽到的聲音,他都可以模仿出來。
盲女明燕給大家表演摸撲克牌,只要有人說出一長牌,她就能飛快地、準確地抽出那張牌來,連在場眼睛正常的人都自嘆不如。
蓋茹蘭來和大家一起過年,並且彈了一曲古箏,還跳了一支孔雀舞,把在場的人都迷住了。特別是根本聽不到任何聲音的聾啞人家棟,似乎聽得如醉如痴。
小蝶給大家唱了首歌,這本來沒什麼好稀奇的,但奇在她可以用兩種完全不同的聲音來唱歌,一種是她本來的聲音,另一種是她模仿出來的男聲。她用男聲唱歌的時候,如果閉上眼睛,根本就想不到這是一個女孩子在唱歌,怎麼聽都像是個男孩子的聲音。
家梁給大家刷一段少年拳。
……
晚會結束在撕破紙尿褲拉了一褲子屎的呆傻孩子的嚎叫和熬不了夜的老人的鼾聲中。
幫助阿姨們安置了老人和孩子,送走黃叮叮母女,小蝶他們才回樓上睡覺。
蓋茹蘭留下來和小蝶睡一起。她叔叔嬸嬸已經不讓她回家了,這段時間她一直住在同學家裡,除夕夜不想打擾人家團聚,就跑小蝶這裡來,兩人擠在被窩裡說悄悄話。
「茹蘭,那天在街上陪你逛街的男生是誰啊?」小蝶開展八卦攻勢,她早尋思了好幾遍,普通的男同學不會那麼熱心的幫助茹蘭,兩人關係肯定不一般。
黑暗中,蓋茹蘭臉紅了紅道:「他是我們班同學。」
「是他幫你解決了宋明強的事吧?」
「是。」
「你住在他家裡嗎?」
「沒有,他幫我找了個女生家裡住,他怎麼敢把我帶到他家裡住?」
「那麼,」小蝶不懷好意的語調,「你和他真的只是一般同學?」
蓋茹蘭臉漲得通紅,還嘴硬:「不是一般同學,還能是什麼?」
「還能是相好唄,咯咯……」
「壞丫頭!」兩人在被窩裡打鬧起來。
剛剛快要睡著的白燕被她們吵清楚了,不高興地道:「小蝶,你們不睡覺,還讓不讓別人睡覺?」
小蝶還沒說話,她的敢死隊員丁煥然立刻叫道:「那是你不困,困的話,打雷了你也能睡著了。」
「丁煥然,沒你的事!」白燕叫道。
「我擦,小蝶的事就是我的事,她朋友就是我朋友……」丁煥然毫不示弱地從床上爬起來。
眼看戰事要起,小蝶忙爬出被窩來,拉住旁邊床上的丁煥然,說道:「好了,我們不說話,大家都睡覺吧。」
丁煥然是個愣頭青,但既然小蝶說了睡覺,她便縮回被窩裡。
白燕冷言冷語道:「隨便收容外邊身份不明的人,當這裡是旅館還是收容所?」
丁煥然這次真的發了怒,從被窩裡竄出來光著腳跑到白燕床邊,按住就廝打。
眾女孩子急忙上前拉架,聲音吵到了隔壁的呂燕,她披著外套過來,先伸手打開燈,見一夥兒女孩子扭打在一起,喝道:「幹什麼你們?」
拉架的一看大姐來了,忙放開手,只有白燕和丁煥然彼,一個抓著對方的頭髮,一個扯住對方的睡衣。
呂燕走過到她們身旁斥責:「還不鬆手?」
兩人這才鬆了手,然後開始各不相讓地搶著指責對方:
「她們總說話吵得人睡不著!」
「怎麼沒吵到我?她找事,她嫉妒小蝶的朋友長得漂亮。」
「好了!」呂燕大叫,「別嚷嚷了,究竟怎麼回事?你們都閉嘴,小蝶你來說。」
小蝶柔柔地道:「對不起,都怪我,我不該熄了燈還總和茹蘭說話,是我不好,不怪煥然和白燕。」
呂燕對小蝶主動承擔錯誤的態度比較滿意,便問:「是這樣吧白燕?」
白燕見小蝶認錯態度不錯,心裡的氣消了一半,點點頭。
「好了,小蝶也承認錯誤了,你們也要相互寬容,大家都是姐妹,茹蘭是小蝶的客人,也就是咱們大家的客人。睡吧,明天還要起早給樓下的爺爺奶奶拜年。」
女孩子們答應一聲,然後紛紛鑽進個子被窩,呂燕看著她們躺下,關了燈才離開。
…………
過了年,老水頭就開始扎燈籠,準備參加正月十五的燈展。
曄城每年正月十五舉行燈展,每個單位必須送作品參加,各家各戶也可以參加,得觀眾投票多的燈有獎。
老水頭兒每年做的燈籠都獲獎,據說他年輕的時候就在燈籠店當學徒。
小蝶和幾個孩子圍著老水頭兒看他扎燈籠。
「老水頭兒爺爺,這叫什麼等呢?」
「百鳥朝鳳,等我做完了大燈,給你們每人扎一盞手提燈,逛廟會的時候拿在手上可漂亮了。」老水頭兒一邊捋著鬍子,一邊對著孩子們笑。
「好啊!」幾個小傢伙自然高興。
「老水頭兒爺爺,你扎的燈籠怎麼這麼好看?」
「因為我一輩子就學了一個扎燈籠,別的什麼都不會。」老水頭兒又捋了捋鬍子,回憶當年的往事,「我小時候,還沒解放,咱們福利院占的地方是個古塔,塔旁邊有個燈籠店,我就在店裡跟師傅學扎燈籠,我師傅扎的燈籠那才叫漂亮,每年大戶人家的過年的彩燈都是從我們這裡定製。」
「那後來呢?你師傅呢?」好奇是孩子的天性。
「後來啊,呵呵,師傅老了,死了,古塔也老了,塌了,解放了,這裡蓋了福利院,我就留在這裡照顧孩子,一直照顧到今天。」
「你多大年紀了啊?」
「我多大了?」老水頭兒思考,「算一算,我今天不是七十歲,就是八十歲。」
「哈哈哈……」孩子們歡笑,「老水頭兒連自己多大了也搞不清,哈哈哈……」
老水頭兒看著孩子們,也是一臉開心,滄桑的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