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浪漫的感覺
季天雲失神的盯著亞亞興奮發亮的眸子,心底突然有一種奇妙的感覺。單僅僅一天的相處,他發現的視線多半都會集中在亞亞身上,很喜歡『他』神采飛揚的笑容,喜歡『他』認識注視自己詢問問題的眼神,喜歡『他』自言自語時散漫的神情……太多太多的喜歡,令他不由得心中一怔。
季天雲抬起手,按按心口跳動的地方。掌心下的跳動陌生的彷彿是第一次碰觸。
黯然的心痛。他知道,他應該克制這種不應該有的感情。
但是,他不想!
真的真的不想!他寂寞了那麼久,等待了那麼久,真的不願意再繼續活在這個整天掛著面具的江湖裡了。唯一期盼的就是遇到一個能令自己真正喜歡的人,如今,他遇到了。可上蒼卻對他開了個玩笑……
「季——天——雲!」亞亞拎著他的耳朵大聲叫道:「你聾啦!我喊你半天了都沒聽到?你好歹也吱一聲!」
「吱——」季天雲順她所願的真的……「吱」了一聲。
亞亞皮笑肉不笑的盯著他,忽然蛾眉倒豎的一把揪過他的耳朵,就像扭老式電視機的那種三百六十五度旋轉的擰法擰他的耳朵!痛的季天雲齜牙咧嘴的連聲求饒:「哎……輕一點!輕一點!」
「哼!」聽到他的求饒聲,亞亞這才放過他。得意洋洋的斜斜睨了他一眼,繼續問道:「快點說!你是怎麼認識丐幫里的人的?」
「幹嘛啊?」季天雲神情可憐兮兮的含著眼淚,揉著通紅的耳朵莫名其妙的問。
「廢話!因為我也想認識天下第一幫的人啊!」
季天雲的表情頓時像是被人突然打了一拳似的,然後萬分哀怨的看著『他』,如果告訴亞亞,剛才『他』已經把天下第一幫的幫主的耳朵扭的跟豬耳朵一樣,『他』會是什麼反應?可惜,他現在還不打算告訴亞亞他的真實身份。
「快說啊!」亞亞興奮的催促他。
「哈啊——」他打了個大大的哈欠,說道:「我就是丐幫里的人啊,只要你跟著我,就一定可以遇到我們幫里的其他弟兄的。」
「真的?」亞亞盯著他仔細打量,不信的道:「你哪裡像是丐幫的樣子啊?」
「我哪裡不像了?」他可是丐幫之首耶!
亞亞壓低聲音,像是怕傷到他自尊似的,小聲說:「丐幫的人如果都長的像你這樣既帥又漂亮,那天下豈不是要大亂了……」可以想象到那種情況,全天下的女子都賣家賣產的拚死也要跟著丐幫走。
季天雲啞口無言了。他倒是從來沒有覺得自己有副好皮相,一直以來只是覺得自己只不過比別人的個子稍稍高一點,長了一雙桃花眼……不過也就是這雙桃花眼害慘了他,桃花運不斷……
與亞亞相處的這幾天,為了更多的了解『他』,季天雲從亞亞那裡學到了很多『他』的……「家鄉話」!
比如說:早上起來照鏡子要喊:「豬啊!」;看到一條小狗要叫它「旺財」;見到蟑螂或碗里的蒼蠅要大喊:「小強!」;聽見別人對你說話要說:「收到!」問陌生人名字:「你媽貴姓?」;當佩服別人時說:「我Kao!I服了You!」;當在路上聽見有人打招呼時說:「跟我說話嗎?不是跟我說的吧?認錯人啦!」;給別人看一件東西時說:「你不信?Look!」;當聽不懂別人說的是什麼時說:「我明白了,你神經病!」當自身的技術不如別人時說:「論智慧跟武功呢,我一直比他高一點點,就是因為多了個累贅他才會高我一點點!」;
天氣轉陰要喊:「打雷啦,下雨,收衣服啦!」或者「好大的棉花糖!!」;別人批評你的時候,你要回答:「誰說的?我只是把視力集中在一點,以改變我以往對事物的看法!」;當別人管你借東西時說:「你想要啊?你要是想要的話你就說話嘛,你不說我怎麼知道你想要呢,雖然你很有誠意地看著我,可是你還是要跟我說你想要的。你真的想要嗎?那你就拿去吧!你不是真的想要吧?難道你真的想要嗎?……」
一番話聽得季天雲笑得幾乎腸子都要打結,當場現學現賣的佩服著說了一句亞亞的「家鄉話」——「我Kao!I服了You!」
亞亞一聽也笑到捂著肚子,直誇孺子可教也!
兩個人就這樣行行走走,向京城趕路,一路上飄蕩的都是他們的歡聲笑語。
就這樣行至幾十里路,天色已經漸漸轉暗。西天的晚霞染紅了天際,留出最後一抹絢麗的色彩。
「嗚啊啊啊啊——有老虎啊!!!救命啊——,老天爺,你今天是準備滅了我亞亞是不是?!我不要啊!大蟲大蟲趕快走開!不要追我啊——各路神仙快快顯靈救我小命啊——」
只聽見一聲慘絕人寰的拔尖高聲哀嚎聲陡地響起,震飛了林中樹榦上休憩的鳥兒。然後就見到亞亞如颶風般的速度從林子里衝出來,身後追趕著她的是一隻……老……老虎?!
看到這一幕的季天雲當時正坐在一塊光滑平坦的石頭上喝水歇息,當扭過頭往發聲處望去時,一看到這幕景象,差點驚愕的連眼珠子都幾乎凸了出來!他目瞪口呆的看著亞亞身後追趕『他』的那隻色彩斑斕,十分「可愛」(絕對是可憐沒有人會去愛!)的花紋大老虎,那隻花紋老虎此刻正不遺餘力的追著在它前面,距離只有1,2米的亞亞!一人一虎於是繞著圈子以季天云為中心點,大玩「你追我跑」的賽跑遊戲,那隻花紋大老虎還時不時的邊跑邊伸高爪子向前面的亞亞「比劃比劃」,似乎非要和亞亞「親熱親熱」才心滿意足。
季天雲驚訝的心也似乎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上,口裡還來不及咽下去的水不小心嗆到了他,害的他咳聲連連。
我靠!季天雲在腦海里寫下一長串精彩絕倫的、無與倫比的咒罵:OOXXYYZZ@#$%^&*……
與亞亞相處的這幾日簡直比他喋血江湖數十年的生涯更來得驚險刺激!隨時隨地都在考驗著他的心臟承受能力!
TMD!想玩也不用得拿老虎來玩吧!只不過是讓『他』去林子里看看有沒有什麼野果子野雞之類的食物,『他』卻把老虎給「送」到他面前了……於是忍不住心底又佩服的說了一句:「我Kao!I服了You!」
「死豬頭!你還呆在那裡看戲,還不快想辦法救救我啊!啊——大蟲走開!不要來追我啊!我的肉不好吃,嗚嗚~~~你是吃素的對吧……」
亞亞的話剛完,一隻烏鴉「嘎啊——」的從亞亞的頭頂上飛過,輕易的刺破了她的祈禱:老虎絕對不是吃素的!
救?怎麼救?難道讓他也跟著老虎一起玩賽跑嗎?季天雲一聽到亞亞的呼救聲,頓覺頭皮發麻。開玩笑!一想到自己也被老虎追著跑的情形,季天雲全身就忍不住一陣哆嗦。
那隻老虎……還……真不是普通的大個耶!
季天雲頭暈目眩的瞪向前面仍然在玩「你追我趕」戲碼的亞亞和花紋大老虎,提神運足內力匯聚丹田,準備伺機使出「連環焰掌」解救亞亞。而這時,亞亞危險的處境已經轉為另一番令人匪夷所思的狀況:
「哇噻!原來人真的是猴子變的耶……」當亞亞以不可思議的速度爬上了一棵大樹的樹叉,抱緊樹榦望了望地面,忍不住對自己剛才幹凈利落的漂亮身手發出感嘆。人如果不是猴子進化的,她想她也不會有如此的潛能這麼快就爬了上來……這樹挺高的……有點怕怕……
「哈哈哈!死老虎,臭大蟲!想咬我?你想的美!啦啦啦——」脫離危險的亞亞得意非凡的挑釁著在樹下咆哮的老虎,哇!蒼天有眼啊!真是死裡逃生啊!興奮不已的亞亞甚至在樹上扭起屁股舞。
(咳咳!各位親愛的讀者,「死裡逃生」這個詞語的意思我不用解釋了,但還有一個詞語叫「樂極生悲」不曉得大家有沒有學過……)
手舞足蹈的亞亞扭著屁股,重心不由自主的往前傾斜,雙手在空氣中亂抓亂晃的差點掉了下去。好不容易扶著樹榦剛站穩了,樹下的那隻大老虎突然平地發出一聲震耳欲聾的虎吼——哎呀我的媽呀!亞亞嚇得腳底一滑,整個人從樹榦上以倒栽蔥的姿勢往下面栽去……正好落到那隻花紋老虎的身上!
看到這一幕的季天雲發現自己突然很想昏過去——你見過有人騎老虎的嗎?
「哇啊啊啊啊——死豬頭!你看戲到底看夠了沒有?我現在都快要被這隻老虎給折騰死了你TMD竟然還有閒情逸緻在那裡看我出糗!快點想法子啊,我騎在它身上下不來了!啊啊啊——快點啊!死豬頭你到底還在不在聽——」亞亞騎在老虎的身上,雙手死死抓緊老虎的脖子,生怕一鬆手小命就玩完了!
季天雲深深呼氣吸氣,努力控制住自己的嘴角不要抽搐。天!他實在是忍不住了,「哈哈哈……亞亞,你——真是讓我開心啊!」明明已經安全的脫離了危險,沒想到竟然又笨到送入虎口。這樣令人爆笑的天才還真是世間少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