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開戰

8月13日，距離中秋節還有兩天。

山谷之中洋溢著一股節日的歡快，雖說大家都是無家無業的難民，不過在縣令大人的帶領下，他們還是能看到『光明』的未來。

有心靈手巧的婦人採摘山花編製了不少的花環，掛在山洞各處還真有幾分節日的氣氛。

幾個老人聚在一起，商量著是不是開墾出幾畝山田，這青山的位置雖然偏僻，不過只要肯下力氣，還是能建立起一個山村的。

不同於山谷的歡快祥和，在山谷的另一面，氣氛一片肅殺和鐵血。

44個雄壯的漢子整整齊齊的排成四隊，目不轉睛的盯著自家的老大。

李存信揮揮手，示意鋼師傅把木桶提過來。

「諸位，今天我給你們看個大寶貝。」

李存信從木桶里拿出一個天雷一號，他掂量了一下，重量大約在1斤左右，這個重量的話成年人應該能輕易的扔出去幾十米。

「把眼睛都給我瞪大了，看仔細！」

李存信一手拿著天雷一號，另一支手拿出自來火點燃了引信。

「嗖…」

天雷一號劃出一條弧線，飛進了五六十米外的山溝里。

「轟！」

一聲巨響猶如晴天霹靂，一股劇烈的震蕩感襲來，耀眼的火光中碎石和樹枝飛濺，外殼碎成的上百塊破片往四周激射，其中一塊將十幾米外的一顆手臂粗細的樹攔腰斬斷。

民防隊員們被這種驚天動地的場面嚇壞了，一個個的臉色慘白雙腿發顫。

副隊長趙存良倒是挺鎮定的，他在邊軍的時候見過類似的武器:這是霹靂彈？威力也太大了吧？軍中的霹靂彈也就是聲音大點嚇唬人，遠一點連只鴨子都炸不死。

鋼師傅卻是滿臉的狂熱，親手製造出跨時代的武器，這可是一個工匠最高的榮譽。

你說它會殺死很多人？這管我屁事？我鋼師傅就等著用這東西報仇雪恨呢！

「這東西叫天雷一號。」李存通道:「是給你們的。」

不提隊員們的各種想法，副隊趙存良立刻確定了一件事情。

李大人要動手了！

李存信確實準備動手了，不過他的目標即不是四家也不是李知府，而是五虎斷刀門。

又過了五天，民防隊員終於把天雷手榴彈掌握醇熟。

動手的時機到了。

這天的晚上，李存信帶著民防隊悄悄的離開了山谷。

沒有壯行，也沒有演講，更沒有通知任何的家屬。

苦大仇深的民防隊不需要這些東西，他們心中憋屈良久的怒火是最好的催動力。

第三天的晌午，五虎斷刀門的門口。

河北的中心在保定，而五虎斷刀門是保定方圓幾百里最強的門派，它是以李知府為首的鄉紳豪族聯盟的看門狗。

今天，李存信就是要把這條狗給宰了！

五虎斷刀門的門前是一個不小的集市，民防隊的到來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嘿，這是哪兒來的要飯的？」

「嚯，穿的夠磕摻的。」

「快點過來，待會斷刀門就要揍人了。」

為了掩人耳目，民防隊完全是一副逃難的模樣，四十來個人坐著六輛大板車，車上亂七八糟的堆放著破爛。

李存信下了車，喊道:「集合！」

四十四個人齊刷刷的動了起來，在班長的帶領下排成了四條直線。

「整隊！」

「換裝！」

將車上的破爛扔掉，底下是明晃晃的武器彈藥。

大盾、長矛、短劍，以及裝著天雷的背囊。

這下，圍觀的人們察覺到不對了。

「卧槽！這是來踢場子的！」

五虎斷刀門的看門弟子一溜煙的報信去了。

「你說什麼？有人來砸場子？！」

五虎斷刀門的掌門段天德聽完弟子的彙報后，都快要被氣笑了。

他奶奶的，哪來的不怕死的毛賊？

「敲鐘！我倒要看看誰這麼想死！」

斷刀門的大鐘被敲響，大批的弟子迅速的集合了起來。

李存信也聽見鐘聲了，不過他並不著急，反而慢悠悠的給與了斷刀門集合的時間。

「前進！」

李存信一聲令下，民防隊緩慢而又堅定的逼近了斷刀門的門口。

「轟隆！」

李存信一腳踹爛大門，民防隊進入了斷刀門的練武場。

而在練武場的另一邊，上百名的斷刀門弟子聚成了一團。

李存信一看就笑了:抱團好呀，抱的越緊死的越快。

民防隊訓練時間不長，因此特別依賴團隊作戰，單打獨鬥反而不是江湖人士的對手。

在眾多弟子的加持下，段天德趾高氣昂的站在最前面。

不過在看清楚砸場子的敵人後，段天德心裡咯噔一下:這陣勢，官軍？！

段天德大吼一聲:「來者何人？」

隊副趙存良大吼道:「吾乃豐縣縣令李大人麾下民防隊！」

段天德聽完心就放下了。

不是官軍就好。

至於縣令李尋歡，他算個jb！

混江湖，段天德確實害怕李尋歡，畢竟那把飛刀很嚇人。不過誰讓李尋歡腦袋進水非要去當官呢，進了官場，武功再高有個屁用！？

官場規矩，誰後台硬，誰聲音大。

老子背後是知府，你一個區區的縣令也敢砸我的場，找死！

段天德扭頭和親傳弟子說道:「去向李知府報信，就說李縣令要造反！」

然後，段天德豪橫的道:「你們這幫刁民，知道我背後是誰嗎？砸我的場，想造反啊！」

整個民防隊沒人鳥他，隊員們心道:老子都被你們害的活不下去了，乾的就是你們這群滾蛋！再說了，你這個江湖混混算個毛的官，嚇唬誰呢？！

李存信裝模作樣的從懷裡掏出來一張廢紙，大聲說道:「五虎斷刀門胡作非為觸犯國法，搶劫保定棉紡廠，虐殺女工，豐縣縣令李尋歡特此下令剿滅！」

段天德都聽懵了，老子什麼時候搶劫過林詩音？

他懵，民防隊可不會猶豫。

隊副趙存良大吼一聲:「備戰！」

「殺！」

四列橫隊立刻分成前後各兩排，前兩排頭戴鐵盔，手拿大盾長矛；后兩排右手大盾，盾里藏著短劍，左手握著天雷一號。

大明朝廷對鎧甲的控制極嚴，因此民防隊員們並沒有穿甲。

「不見棺材不落淚。」段天德冷笑著道:「給我上！」

斷刀門弟子們獰笑著一窩蜂似的沖了上來。

「投彈組準備。」趙存良大吼道:「點火，放！」

后兩排的民防隊員點燃天雷一號，然後對著敵人的腦袋上扔了過去。

斷刀門的練功場很大，兩方相距足足有五十多米，斷刀門弟子沖了不到十米，二十多個鐵疙瘩砸了下來。

「小心暗器！」

「這是什麼東西？」

就在斷刀門弟子疑惑之時，天雷一號炸了。

「轟轟轟……」

火光迸發，破片橫飛，斷刀門弟子猶如是暴風雨中的落葉，爆炸近處的直接粉身碎骨，遠處的則被破片射成了破布。

等到爆炸平息，近百名的斷刀門弟子全部撲街！

段天德的腦子傻了，他根本無法理解眼前到底發生了什麼。

我的弟子就這麼沒了？！

「噹啷！」

段天德低頭一看，一個鐵疙瘩落在了他的身旁。

與此同時，遠處響起了一句喊聲:「天雷二號，防禦！」

剎那間段天德全身汗毛聳立，腦子裡只剩下了一個字:「跑！」

運轉輕功，段天德拔地而起。

「轟！」

天雷二號的裝葯是一號的兩倍以上，爆炸之後，強大的威力推動著彈體內上百的鐵砂碎物，將周遭十幾米的範圍變成了地獄。

僅存的親傳弟子全部斃命，段天德的屍體從空中砸下來，身體已經變成了篩子。

交戰不到一分鐘，在科技代差的碾壓下，五虎斷刀門基本全滅。

隊副趙存良指揮道:「前進，打掃戰場！」

李存信找到了段天德的卧室，在裡面搜出了大量的書信和賬本。

半個小時后，民防隊拉著裝滿了金銀和糧食的大車離開了。

只留下一群惶恐不安的市集百姓。

「斷刀門就這麼沒了？」

「該！讓他們整天欺負人。」

「你說裡面還有財寶嗎？」

「要不，咱們去看看？」

不多時，一群人闖進斷刀門，踩著血漿和屍骨開始了發家致富行動。

民防隊的第一次出征完美獲勝，這代表著李存信推倒了第一張多米諾骨牌，風暴已然降臨，等待知府和四家的將是不可阻擋的狂風驟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