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偷偷煎藥
為了以防未來她會真的出現,花梨便將這錢先在趙氏的面前過了明路,也省著她突然有錢了,引起懷疑。
不是她藏不住,實在是朝夕相處,又有馬氏虎視眈眈地盯著她的錢。
在病中的她,實在不能保證能把錢護住。
這就要靠趙氏的幫忙了。
一聽到十五兩的銀子,趙氏整個人都懵了。
一兩銀子等於一貫錢,一貫錢等於一千文銅板。
要知道,像花家這樣的人家,一年的花費也不過一兩,十五兩能買幾畝上好的水田了,那得多少錢啊。
趙氏想都不敢想的數。
怪不得他們都說,花梨去大戶人家做工,是去享福了。
一個丫鬟都能攢下十五兩,月府得多有錢。
趙氏驚嘆之餘,卻並沒有佔為己有的心思:「梨兒,那是你好不容易攢下的錢,你爹和娘不能要你的。你把錢收好了,花家這邊,不會看著你爹受苦的。」
趙氏的拒絕,令花梨頗為意外。
她還以為聽說有錢了,趙氏會馬上讓她拿出來給花大郎治病。
花梨沒心情去想這其中的原由,只是說道:「爹爹現在的情況耽誤不得,每天都在危險之中。娘,你先去趙郎中那裡將葯錢賒來,等我的錢到了,馬上就給他送過去。」
「至於這些錢,就當我借你和爹的,等爹好了,你們再還也不遲。」
和自家人說借,當真是非常生疏的。
可是花梨並不覺得有什麼。
被傷透心的自己,肯把錢拿出來救命,已經做的足夠了。
趙氏若是不知感恩,和她在錢上斤斤計較,她也能趁早對花家死心。
一抹欣慰,伴隨著憂傷,從趙氏的眸子中閃過,她抖著雙唇,「梨兒,當年是娘對不起你。若是娘爭氣,能生齣兒子來,你也不會被賣了。娘願意寫欠條,等你爹好了,再把錢給你。」
看到她喜極而泣的樣子,花梨瞳孔縮了縮,將視線移開,努力讓自己聲音冷下來:「欠條不必了,你們能守口如瓶就行。」
趙氏哭著點頭,「嗯,你放心,娘不會說的。」
花梅也挺起胸膛發誓:「大姐,我也不會說。」
花梅轉而看向母親,「娘,要不我現在就去跑一趟吧,爹的狀況,當真耽誤不得了,先讓趙郎中想想辦法,能不能先墊上錢,把那幾株沒有的葯買來。」
「葯不用他去買,我託了小姐妹,讓她在京城帶過來。」
花梨算過,在淘寶上雖然花運費,可到底比在這裡買便宜許多。
為了節省銀子,她便決定在淘寶上解決,只是為了保險,不能馬上拿出來。
「你先同趙郎中說說看,能不能先用沒有這幾株葯的方子,緩解爹的病情,等葯來了,再下到方子里。」
花梅點頭,又口齒伶俐地複述一遍,確定一個字不落後,才跑了出去。
現在天已經黑了,花家上房那邊還在爭論花大郎的傷,沒人注意大房這邊的動靜。
而放下一塊大石頭,趙氏終於想起孩子還沒吃飯,便去灶上,將她偷偷留下的地瓜粥端了過來。
「還熱著,你多少吃一點。再不吃東西,身體會垮掉的。」
趙氏關心的聲音,在寒冷的冬日夜裡,異常的溫柔。
溫暖的碗,甜絲絲的地瓜,似乎也隨著她的聲音,滋潤了花梨千瘡百孔的心。
花梨端著碗,蹙起雙眉,「二妹妹的呢?」
「在灶上熱著呢。」聽到大女兒心裡惦記二女兒,趙氏還是很高興的。
對著趙氏熱切的目光,花梨覺得有些食不下咽,便轉移了話題,打破令人尷尬的沉默:「三妹妹呢?我這次回來,怎麼都沒見到她?」
「桃兒去你大舅家了。明天才會回來。快喝吧,一會該涼了。」
趙氏看出女兒的猶豫,便隨便找個理由,走出了廂房。
花梨鬆口氣,端著地瓜粥喝了起來。
說是地瓜粥,其實裡面就沒有幾粒米,全是地瓜。
現在米最貴,地瓜每家每戶都種,這東西產糧高,又能充饑,到是個好東西。
可惜吃多了會燒心。
在月府唯一好的,就是經常能吃到好東西。
她為人機靈,在老夫人面前得臉,不時會被賞菜。
反而回到花家,她又開始過上粗茶淡飯的日子。
都說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
花梨到覺得自己適應良好,端起碗,將地瓜粥喝的乾淨。
折騰了一天,她是真的累了。
沒精力等花梅回來,她直接上了炕,趴著休息。
吃的並不多,眼皮變得沉重,她沒一會便睡著了。
花梅是捧著藥包回來的。
鄉里鄉親,經常會有賒賬,等有餘錢還的時候。
趙郎中知曉花家的情況,信任大房的為人,二話沒說,便先將葯開了出來,並叮囑花梅回去要如何煎服。
人家肯將葯開出來,已經夠意思了。
再賴著讓人家給煎藥,那就是沒眼色了。
趙氏拿著藥包,即覺得擔心的大石落下,又發愁怎麼才能背著花家人,將葯煎好。
藥味濃厚,一定會讓人聞出來……到時要如何解釋錢的問題?
趙氏捏緊了藥包。
這可是大女兒辛辛苦苦賺來的錢,差點將命都搭進去,她是絕對不會浪費她的好意,讓旁人霸佔去的。
不管如何,她這次一定要把丈夫救回來,保護好女兒們!
睡著的花梨並不清楚,自己一個小小的舉動,竟讓一直包子的母親,有了立起來的苗頭。
迷迷糊糊之間,她感覺身旁躺了一個人。
可她連睜開眼看一眼的力氣都沒有,轉而又睡著了。
第二天,天還沒亮,花梅從被窩裡爬出來,借著昏暗的光,見大姐姐的臉色還有點難看,便將動作放的更輕,生怕會將她擾醒。
下了炕,她麻利地收拾好自己,去了廚房。
趙氏已經開始忙碌了。
她在灶上當真是把好手,性子又好欺負,今日明明應該是鄭氏的活,她又以自己難受為借口,讓她來忙碌。
「娘,怎麼又是你,三嬸呢?」
「她說了自己不舒服。」
「哼,總是不舒服,怎麼就她這般金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