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我不是「那個」!
小廝的言語弄的夜凰當即就是一怔:要?她幾時要過?
盯著那小廝,夜凰盡量以柔聲而問:「我要的?你確定?」
那小廝聞言便愣,繼而眨眼道:「誒?這是墨大人叫小的送來的啊,說是您要吃糖葫蘆!」
夜凰一聽這心裡一抽抽便接了口:「墨大人?他說的?」
那小廝有點愣,都不知道是該點頭還是不該點頭,而此時那捧著糕點的丫鬟艾辰卻接了口:「墨大人真是疼夫人您哪!奴婢還道葯苦給夫人送糕點,卻不知墨大人掛著您,親送了糖葫蘆呢!看來奴婢這塊要先包回去了!」說著她笑嘻嘻的把糕點又包好,那馬夫人此刻也笑嘻嘻的開了口:「可不是,瞧的我好生羨慕呢!要是我家老爺也知道這麼心疼人,我也巴巴的病上一回!」
夜凰明白這是這對主僕在給自己鋪台階,只得領了好意順勢下台,動手拿了那糖葫蘆笑道:「馬夫人快別這麼說,今日里叫你們看笑話了!」說著她沖那小廝一擺手將其打發了下去,人就去了桌邊,對著那串糖葫蘆卻有些不知所措。
吃?這東西粘糊糊的,吃不好就是出洋相,不是弄髒臉就是含在嘴裡鼓起一塊來,准被人笑話她是個半大的孩子;可若不吃,墨大人送來的,她這個夫君給的,似乎又成丟她夫君的臉,最後不還是等於丟她自己的臉!
夜凰一時有些為難,拿著糖葫蘆不知該怎辦才好,而那丫鬟果真機靈,當下就開口道:「墨夫人您的葯再放可就涼了,要不要奴婢去給您熱熱?也好稍後再食那糖葫蘆。葉^子#悠悠」艾辰說著就去捧葯碗,夜凰自是笑了下:「不用了,涼些我吃著沒那麼苦!」說著順手就把糖葫蘆橫加著放在了葯碗上:「快給我瞧看下衣物吧!」
於是馬夫人和艾辰立刻把那兩包衣服拿了出來,每包都是齊備的一套,里裡外外的內中外三款衣還配著夾,袍,鞋襪,披帛,紗帕的,十分的周全。
夜凰瞧著是緞面的兩套,一套水藍配珠白,一套鵝黃配青翠倒也滿意,當下說了謝謝的話語,便把那身水藍配珠白的拿了出來,動手就取了褂裙。
「墨夫人莫非想要換下喜服?」馬夫人瞧著夜凰的動作有所猜測便出言輕問,夜凰當即轉頭看她:「是啊,一會要上船,不知在船上要帶上幾天,喜服雖好,但過於周正,穿著它,我不知要僵坐到幾時,還是自在些的好,怎麼不成嗎?我記得船上是可以不穿著喜服的。」
「是,您說的沒錯,這換上了舒坦,可您真要換,也只得上了船才行!雖說旱路不脫喜,水路可歇衣,但您要是沒上船就在路上脫了,那可不算迎親到家,讓人說三道四是其次,要是墨大人心中不喜,可就不好了!」馬夫人說著熱情的拉了夜凰的手,一副過來人的姿態,好似親眷一般。葉^子#悠*悠
夜凰聽了,只得把衣服放下,裝模作樣的說自己大意,而後閑扯了兩句后,馬夫人便知趣的帶著艾辰走了。
她們一走,夜凰就把衣服包著去了內室,將那喜服快速的脫了,便把那一身水藍配珠白的衣服穿在了裡面,而後才又把那喜服給套在了外面。
她的目標明確:要分手要拜拜!若是羅軍門交代出來自己是誰,相信那傢伙為了家族自保也會放她走,那她脫了這身喜服說拜拜就是了,要是墨紀怕不好交代,大不了,她就穿著喜服跳江下水,反正自己水性好,演一出「失足落水外加斃命」的戲碼,她也能頂著亡人的身份落跑,既能成全彼此不說,好歹大家的臉上都過的去!
夜凰越想越滿意,待收拾停當后,就到外屋想著坐等招呼了,可一出去,那眼就掃到那碗葯和那串糖葫蘆,她便抱著胳膊尋思起來:不過,這傢伙給我買糖葫蘆做啥?難道真當我是個小丫頭?
伸手拿起那糖葫蘆,她轉動著瞧看,紅糖剔透里山楂果子飽滿地顯露那淺白的麻點,看的夜凰味蕾一酸,不覺口水便淌了下來,而後看看那已經放涼的葯,想到那機靈丫頭說的話,忽而就想起昨夜自己好似也喝葯來著,還衝爹抱怨葯苦……
一瞬間,她的心猛跳了一下,隨即便覺得臉有點燒,繼而她看著那糖葫蘆淺淺的笑了一下自言自語到:「虧他有心!」而後便伸了舌頭在那糖葫蘆上輕輕的添了一下。
而後在舌尖的甜還未散去時,她抓了葯碗,也不嫌那葯已涼,便咕嘟嘟的喝了下去,繼而咬下一顆裹著糖衣的山楂入口,在酸甜的滋味里臉上便顯出一絲笑意來:夜凰啊夜凰,這下你可真是長不大的孩子嘍!
這般才吃了兩個,院子口便有了說話的聲音,夜凰急忙將糖葫蘆丟進碗里,拿帕子擦嘴,那院口上就出現了墨紀的身影。夜凰行到門口瞧見是他步行到連廊,趕緊折身回去把那葯碗和糖葫蘆收到了內室,將藤箱給拎了出來,此時墨紀也邁步入屋,瞧見夜凰便說到:「咱們該上船了……這是……」
「哦,是我托馬夫人給買的換洗衣裳。」夜凰趕忙回答,此時她不在意的抬了下頭,結果墨紀卻是明顯眉抬了一下,繼而便眼掃四周而後問到:「葯喝了?」
「嗯!」夜凰不好意思的低頭點了下腦袋,那墨紀便是一笑,人就上前一步走到她近前將她的下巴一湊的抬起。
「你要幹什麼?」夜凰瞬間就一臉戒備之色,看的墨紀那唇角的笑容立刻消散不說,那挑起的眉也下挫了許多,而後他二話不說的從袖子里抽出了帕子在夜凰的嘴角擦了起來。
默不作聲的擦了兩下,他鬆開了夜凰的下巴,而後他伸手將那藤箱一把拎過,轉身出了屋。
夜凰趕緊的追著他出了屋,跟著他走到廊口拐彎處了,才動手扯了下他的衣裳。墨紀駐足后,微微轉了下頭,不言不語里卻也等於是問她做甚。
「那個,謝謝你的,糖葫蘆。」夜凰小聲的表達自己的謝意與抱歉,墨紀此時回頭看了她一眼:「我不是『那個』,我是你的『夫君』!」說罷他轉了回去:「不必謝我,我應承你的就會做到!趕緊走吧!」說完便冷著一張臉大步向前了。
墨紀忽然的這般冷臉冷氣,把夜凰弄了個懵,人雖是跟在他其後心中卻不由嘀咕:大爺的!你娃娃臉啊!這抽的什麼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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