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六章 藏劍閣，歸途
莫辭又驅使火分身撲向靈泉，自己舉劍斬向水波。
靈泉瞧出那「自爆炸彈」的厲害，縱身飛退，招來兩顆電球攻擊分身。
「嘭！」
火分身爆炸出濃烈硝煙，宛如重磅炸彈，衝擊波直達百米之外。
莫辭趁那兩人分離，又一記「扶搖直上九萬里」斬出。
水波急忙召喚數尺冰牆，卻被劍芒一擊斬破，自己也被擊飛，胸腹間落下一尺來長的劍痕。
莫辭再使「馮虛御風」，自消失的兩顆電球處撤離。
黎克難等人見莫辭離開，終於忍不住出了臨淵閣，查看水波傷勢。
水波好歹也是大長老，聖境巔峰的修為，這一劍雖重，但並未傷及元氣，只是數日之內恐怕不能再戰。
黎克難道：「這風漸到底是何方神聖，兩兩位長老聯手，都攔不住他？」
靈泉沉默不語。
水波嘆道：「此人的能為從未見底，要不是他急著離開，我二人恐怕都要死在他手上，老夫真是白活了這將近百年的時間。」
莫辭並未走遠，而是藏匿在附近，發現黎克難等人自行外出，分身用微型攝像機拍得清楚。
稍稍鬆了口氣，暗道：總算完成了第一個任務。
不過萬法仙宗的高手果然不凡，廢了我一個分身，卻只能傷到一人，如此下去恐怕當真沒法退走，我得先恢復最強狀態。
便以「魂牽夢縈」尋找那兩柄骨劍和靈魂碎片的位置。
當時在獵場之中火海邊緣，為了假死騙人，他不得不捨棄骨劍，還提前分裂出自己的靈魂碎片，冒充仙人魂魄。
如今這些東西都被封印，無法將它們召回。
莫辭循著感應方向，找到一座高山，山間雲霧之中，隱沒著一座古樸的木式高塔。紅牆高瓦，造型典雅，散發著幽幽的神秘氣息。
那高塔名為「藏劍閣」。
四周極其安靜，石階上落滿了樹葉灰塵，想來是許久沒人踏足，但藏劍閣周圍卻是乾乾淨淨。
為什麼沒有守衛？而且完全感受不到活人氣息？
死寂的氛圍反倒令人心慌，莫辭觀察稍許，一時不敢上前。
算了，遲早要去，我就不信，萬法仙宗還有人能留下我，除非他們有未飛升的仙人。
便隱遁而去，摸向門口，正要推門之時，猛然感覺身後有些古怪，轉頭一看，發現身後不知何時多出一個人來。
那是個矮小的老頭，形容枯槁，宛如即將枯死的老樹，全身皮膚的水分好似已被抽干。
能讓我毫無察覺的，必然是可稱絕頂的存在。
莫辭看得出，這人的年齡少說也在百歲以上，或許超過了一百五。
他的修為雖然仍然劃分在聖境巔峰的行列，但功力卻是遠遠勝之，或許已經達到了傳說中的仙人境界。
只因其走叉了路，未能真正領悟仙道，因此只能徒留人間，連肉體的青春都無法保存。
像那號稱「楚梁第一人」的韓公權，在踏入飛仙之路之前，容貌越發年輕。
「你是何人？萬法仙宗怎會有外人混進來？你來藏劍閣有何目的？」那人問道。
莫辭想起一事，問道：「聽聞萬法仙宗上一代長老們，尚有五人存留，你便是其中之一？」
那人道：「不錯，老夫便是歸途，沒想到世上記得我！」
莫辭道：「原來是四長老，我當然要認得你，不過也只是最近才聽說。」
歸途道：「你打聽老夫名諱，所謂何事？」
莫辭道：「報仇！」
歸途道：「我觀你氣息，你好像用了壓縮時間的修行手段，即便算上那些時間，你年齡也不過半百而已。」
莫辭又是一驚：他連這個都看得出？
歸途繼續道：「老夫三十六年前便已退隱，離你出生之日尚有十餘年，何來仇恨一說？莫非是你祖父輩有人死於我手？」
莫辭道：「我如果說是，你肯自殺謝罪？」
歸途道：「若確實如此，那也無妨。老夫活得夠久了，既然觸不到仙人門檻，能以死謝罪，倒也能走得安心。」
莫辭觀他神色，不像是作假，暗道：難道這人還是頂天立地光明磊落的好漢？
一時倒拿不定主意，不知該不該說出身份。
歸途仔細打量著他，忽然道：「你身上好像確實有些熟悉的氣息，你掩藏得很好，但老夫感覺得出，那東西比你的年齡還悠久許多。」
莫辭心裡尋思：此人的修為深不見底，單他一人我便沒十足把握獲勝，何況還有四人。此時不宜與他交手，想要報仇，可待我出去以後，下帖挑戰。
便說道：「我確實要報仇，但在你萬法仙宗動手，無疑是自討苦吃，我今日前來，不過是為了取回我應有的東西。」
歸途道：「藏劍閣乃是我仙宗的藏寶之地，這裡的藏品卻是有不少是掠奪而來，你若能證明那東西確為你所有，我便還給你。」
莫辭進了門，找到畫了符咒的兩個劍匣和一個寶盒。
指著那劍匣道：「那兩柄劍，就是我的，只要你解開封印，我便能證明給你看。」
歸途呵呵笑道：「不用證明，單憑你這句話，足以說明這劍確實你所有。」
莫辭奇道：「為何？」
歸途道：「這兩柄劍世間罕見，即便是這藏劍閣內，也少有能及，它所用材料已是難得，又與你心意相通，煉製手法也非凡間所有，而你年紀輕輕便有如此修為，想必你修鍊的功法也屬非凡。」
他忽然眉頭深皺，又指著那寶盒問道：「這裡面的東西也是你的？」
莫辭答道：「不錯。」
歸途冷笑道：「原來如此，你是她的後人，你說的仇恨原來是指她，當年她被我等重傷，還能留下子嗣，倒是令人驚奇。」
莫辭道：「既然你也認罪了，該實現你的諾言。」
歸途長長地嘆了口氣，說道：「不管你信不信，你若是為別的仇恨而來，老夫這條命必然交予你，但為莫無情而來，老夫只能將你留下！」
他把手一拂，解開了劍匣和寶盒的封印，將它們送到莫辭手中，「拿去吧，老夫不會佔你便宜，給你兩個時辰的時間恢復功力。」
莫辭收了劍和魂魄碎片，問道：「你要殺我？」
歸途道：「你若能放棄仇恨，放棄仙人的魂魄，並且承諾永遠不去那仙境，老夫可以饒你一命，甚至可以保你成為我仙宗長老。」
莫辭反問道：「你怎麼認為？」
歸途道：「觀你氣度，恐怕你寧願選擇一死。」
莫辭道：「死的可未必是我，我忽然也不想與你交手，你放心，你很快就有機會殺我。」
他轉過身，背對著歸途，緩緩朝山下走去，說道：「比如現在。」
他一級一級地踏下石階，悠閑得好似在遊山玩水，背後當真全無防備。
歸途瞧著他的背影，又望望那西山的暮天紅日，悠悠地嘆了一聲，那目光好似穿越了桑海桑田。
他忽然飛起一掌，打中莫辭后心。
「嘭！」
莫辭整個兒爆開，身子四分五裂，手腳頭顱又化作木頭。
「不錯的法術，竟能避開這必殺之招。」歸途說道。
方才他看得清楚，對方的確全無防備，而且自己也用氣機鎖定了他所有閃躲的空間，即便是那幾位長老，也絕無存活的可能。
莫辭的身形出現在半山腰，說道：「閣下的風骨，我也見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