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三章 還債（大結局）
洛音最近的心情頗不寧靜。
自飛升以來，他從未感覺到時間竟是如此漫長，也是如此令人焦躁。
在將近長達兩年的時間內，他完全失去了萬法仙宗的消息，那一次大戰的結果他完全不曾知曉，「風漸」現在哪裡，也完全摸不著頭腦。
黑水神宗那邊也是亂成了一鍋粥。
他們商量著，想派人逆行飛升之路，去地球上探個究竟，可不論是偷偷摸摸還是光明正大，兩年來還是沒個定論。
如果真要派人去，洛音大概就是最好的人選。
他已經做好了返回地球的準備，也無比期待完成這個任務。帶著焦躁的心緒，為此他已經兩年沒能好好好好修鍊。
這天他正嘗試著讓自己入定，忽然感覺山門外正有人攻擊結界。
「誰敢在此搗亂！」
洛音怒吼一聲，化作一道青光，飛落到山門外，只見那裡站著三個人，都是青春永駐、仙風道骨的模樣。
「閣下可是洛音道友？」站最中間的那人道。
此人給洛音奇怪的感覺，從氣息上看，他的修為境界好像是三人中最低的一個，但是他卻給人一種隱藏著恐怖力量的感覺。
而且另外兩個人有返老還童的跡象，中間這人好像是真的年輕。
以如此年齡就修鍊到仙人境界，在這仙境也可以說是匪夷所思之事。
「不錯，本座就是洛音，你等攻擊山門是何用意？」洛音警惕地道。
中間那人道：「我們來此的用意，是想給閣下一個贖罪的機會。」
洛音冷哼道：「贖罪？哼，本座需要贖什麼罪？你要是想尋消遣，還請你換個地方！否則本座定叫你有來無回！」
中間那人道：「在下莫辭，道號風漸。」
洛音瞳孔一縮，氣息停滯，「你……你是……這怎麼可能，就算是你……也……飛仙之路那邊完全沒有反應，你是怎麼過來的？」
他眼珠子急轉，心裡琢磨著，即便莫辭當時獲得了完整的仙人之力，這麼短的時間應該不足以支持他飛升。
而且從別的地方來，煉不出仙體，修為也會大打折扣。
要是動手，應該能拿下他，可他身邊那兩位又是什麼來歷？
莫辭道：「洛音道友，我的目的想必不用多說，只要你幫我對付黑水神宗，你傷害我母親的事，我可以不用追究。」
洛音穩住心神，說道：「休想！黑水神宗對我有恩，若非他們，我恐怕一輩子也無法成仙。別以為你到了這裡就能怎樣，有本事就不叫人幫忙，你我單挑！」
莫辭道：「行啊，還望洛音道友信守承諾。」
洛音心裡慌得不行。
先前從萬法仙宗得到的消息，都能表明，這個風漸修鍊了奇怪而強大的功法，總是能夠以弱擊強。
都到了仙境，他會不會也能……
不行，就算贏了，他身邊兩個人也定會幫忙，必須先向黑水神宗求助，這護山大陣應該能拖住他們一段時間。
「好！那就接招吧！」
洛音假意要動手，隔空擊出一掌，隨即轉身就走。卻忽然發現前方的山路有些不對勁，空間似乎扭曲，憑空形成一座黑暗幽深的門。
雖說從未接觸類似的法術，但他一眼就能看出，這是時空之門，一旦穿越不知道會抵達何處。
誰？
誰竟能修鍊出這等罕見的神通？
洛音急忙轉身，但停頓的剎那已經令他失去了先機，莫辭已抵達他身前，一指指來。這指勁之前亦是前所未見，即便黑水神宗的宗主，也不一定能有如此高的造詣。
他真能以弱擊強？
洛音嚇得幾乎魂飛魄散，已來不及閃避，只能祭出法器玄音盾抵抗。只聽得「嘭」地一聲，堅硬無比的玄音盾居然被打出一個小窩，幾乎破碎。
還未來得及驚訝，另外兩人已經一左一右地按住他的肩膀，給他布下禁制。
「你們……你們以多欺少！」洛音心虛地罵道，「快放開我，有種就跟我單挑！」
韓公權笑道：「如你所願，我們放開你。」卻不解開他的禁制。
洛音識趣了閉了嘴，心裡怕的要命，卻說不出求饒的話。
莫辭使出「魂牽夢縈」，手指伸過去，說道：「你最好不要抵抗，否則你會痛不欲生。」
洛音不解其意，但感覺得出，有什麼東西正在入侵自己的魂體，下意識想要將它趕出去。
這念頭一出現，他立時感覺到那東西化作了利劍，正在撕裂他的魂體，令他痛不欲生。
那痛苦並非傷痛，只是單純的痛，感覺不到哪裡有問題，看不見摸不著，毫無緩解的餘地。
他的身子立即顫抖起來，冷汗直流，如同電流正在他身體里亂躥。只短短的幾個呼吸之間，他就感覺全身力氣被掏空。
「都說，你最好不好反抗。」莫辭道。
「你……你的魂術……」洛音艱難地吐出這幾個字。
莫辭道：「比黑水神宗的更厲害對不對？青出於藍懂嗎？赤影仙人比整個黑水神宗都要強大得多。」
洛音深知，魂術既然已經進入他的魂體，那便只能放棄反抗，否則越掙扎越痛苦，最後的結果輕則令人精神失常，重則魂飛魄散。
他剛放棄反抗的念頭，便立馬失去了意識。
洛音醒來以後，臉上已換了一副神色，十分的平靜，再不見往日的焦慮。他的禁制已經解開，身邊已看不到莫辭等人。
「他們在搞什麼？不行，我得通知神宗。」
洛音嘟囔一聲，急匆匆趕往黑水神宗。
黑水神宗位於一條寬達十幾公里的黑河底部，大殿周圍由結界撐起，裡面有各式靈石製作的發光設備。
大殿之中，宗主和僅剩的三位明法長老正在議事。
明法長老九圩道：「宗主，我聽說那個莫辭已經飛入了仙界。」
夜幽道：「我也聽說了，而且好像有一段時間了，不知道躲在哪裡。」
宗主成關坐在金龍雕花椅上，手指不停地拍打扶手，說道：「他既然不是通過正規渠道，蟄伏起來，想必也是意識到還需修成仙體，這是我們的機會。」
第三位明法長老伊洛，是近十年才升任長老的，他很想說，那個莫辭絕不可小覷，即便沒修成仙體，也必須重視。
但他資歷淺，沒敢說話。
商議之時，洛音從大殿外急匆匆地奔來，宗主和三位明法長老都是眉頭一皺。
九圩道：「洛音，你做什麼？知不知道規矩？不會通報嗎？」
洛音忙道：「實在抱歉，在下是有要事稟報，我……我碰到莫辭了。」
成關等人並不見驚訝神色，眉頭皺得更深。
洛音道：「宗主，您已經知道了？」
成關道：「我不但已經知道，我還知道，你莫辭太小看我黑水神宗的本事！」
他一拍扶手，腳下便形成一個大陣，將所有人籠罩在內。
洛音問：「宗主，您這是什麼意思？」
成關道：「莫辭，你別忘了，赤影的魂術可是出自我黑水神宗，你想以這種手段，滲入我神宗內部，那是痴心妄想！」
他只一跺腳，洛音便渾身劇顫，捂著頭跪倒在地，痛苦地嚎叫著。
成關走上前去，一手抓住洛音的腦袋，正待施法，大殿忽然開始搖晃，彷彿發生了地震一般。
九圩道：「有人在岸上攻擊結界，難道是莫辭？」
夜幽道：「應該是他，來得好快啊，有兩個人，另一個應該是韓公權，上次讓他跑了，沒想到居然敢打上門來。」
成關繼續施法，說道：「你們上去看看，我隨後就來。」
三位長老領命而去，還未出大殿，忽然聽得一聲悶哼，感覺到大殿內溫度正在急劇上升。
回頭一看，只見洛音身體中出現一隻手，火焰做成的手，那隻手已穿透了成關的身體，抓住了他的內丹。
一道火焰人影正從洛音的身體內鑽出。
「宗主！」三位長老大叫著，卻不敢上前營救。
那隻火手只需要輕輕一捏，便可以讓成關命喪當場。
火人漸漸變化成真人，說道：「你說得不錯，魂術當然瞞不過你們，但可以讓你們放鬆警惕，自以為是。」
成關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顫聲問：「你……你就是莫辭？」
「除了我，還能有誰？還債吧！」
莫辭催動功力，讓成關整個身軀開始燃燒，再抽出手，捏住那顆黑幽幽的內丹，將其捏碎。
又回頭道：「你們，要做什麼選擇？」
三位明法長老面面相覷，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