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皇后被安陵帝的一個眼神,給恐慌住了,一張嘴哆嗦了大半天,安陵帝懶得再管她,又邁著大步,朝著容妃的寢宮走去。
皇后雖心不甘情不願,但還是跟在安陵帝的身後走著,鳳傾竹這才慢下腳步,與皇后保持了不是很遠,但也不是很近的距離,道:「皇後娘娘,圍場狩獵當天,山中發生了十幾處的爆炸,還有本不應該出現在狩獵場的各種猛獸,許多大臣與貴族子弟,都遭了殃,連太子也是如此。」
「什麼?!」皇后聽罷,心中大驚。
「太子?!太子他怎麼樣了?!」
鳳傾竹道:「皇後娘娘請放心,太子的護衛,全都盡心儘力的保護太子,太子除了磕磕碰碰,受了點輕傷之外,很是安全,只是……保衛太子的那些護衛,都因公殉職了。」
「哦。」
皇后聽罷,也跟著冷靜了下來,只要太子沒有事,這比什麼都要重要。
至於那些護衛?他們的使命,本來就是保護太子的安危,因公殉職雖說可憐,但都是他們應該做的,大不了她自己去請聖旨,請皇上下令,撫恤他們的家人就好。
「不過……」
鳳傾竹又開了口,知道太子安全了,皇后也沒剛才那麼緊張了,帶著笑容問道:「鳳世子還有什麼事?」
「微臣偶遇太子的時候,他身邊的護衛都已經死光了,馬也不見了,微臣正扶著太子上馬,帶他回住的營地的時候,忽然有人射了一箭,後來又竄出來了兩伙殺手,欲對太子不利。」
皇后皺著眉,手裡頭卻緊攢著手帕,但到還是冷靜的問道:「鳳世子的意思是說……有人要對太子不利?」
「正是。」鳳傾竹又道:「當時微臣,與微臣的下人,正扶著太子上馬的時候,冷箭就射過來了,要不是微臣反應快的話,那箭也許就不會射在馬匹的頭上,而就是射到太子的頭上了。」
皇后倒吸了一口氣,道:「此話當真?」
「微臣又豈敢胡說?」
「那……鳳世子可知,那伙人是誰?又為何行刺?」
鳳傾竹搖頭道:「微臣不知,但殺手之中有一人的功夫很好,雖然不敵微臣罷了。」
「原來如此……」
鳳傾竹所說功夫很好的殺手,那也就只有常浩成一個了,畢竟當初常浩成可是興師旦旦的對她說,對付鳳傾竹他很有把握,然而……
太子又是怎麼一回事?
依鳳傾竹所言,這常浩成不像是盯著鳳傾竹的命去的,反而是對著太子的命去的。
這個常浩成……
真是她的好侄兒啊……他是想趁機殺死太子嗎?!可是太子一死,對他又有什麼好處?最後還不是乖乖的將皇位送到六皇子的頭上?!
不……還有容妃,安陵帝為什麼誰也不通知的,忽然就回來?而且一回來,他還要找容妃?
皇后思索片刻又問:「可這又跟陛下去找容妃何干?」
鳳傾竹沉默片刻,道:「陛下派了無數人搜山,然而,六皇子與郁南王等人卻一直都找不到,陛下這才急匆匆的趕回來。」
雖然鳳傾竹沒有對她明說,不過皇后卻還是把鳳傾竹的話,給聽明白了。
他的意思是說,六皇子跟郁南王他們,一同消失不見了?
如果連一直都在宮中的容妃也不見了的話,只能說明,六皇子,郁南王,他們要合謀造反!
皇后被自己的猜測,嚇了一跳,便又對鳳傾竹詢問道:「鳳世子,六皇子,容妃,郁南王……」
「微臣不敢!」沒等皇后,把她的猜測全都說出來了,鳳傾竹立馬開了口,攔住了皇后的話。
這該說的,鳳傾竹也都跟皇后說完了,再說下去也就沒意思了。
鳳傾竹對著皇后拱了拱手,便又加快步伐,緊跟在安陵帝的身後了。
皇后漫不經心的,走在他們兩個人的身後,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應該覺得高興,還是覺得不高興。
要是,這六皇子,真的跟郁南王他們造反了,那麼她的太子,將來是必將繼承大統。
但是,也就意味著,這平靜了十幾年的西京,即將又會造成一記腥風血雨。
戰爭,又會再次打響了。
安陵帝等人,終於到了容妃的宮殿,他一到門口,那些守著容妃宮殿們口的太監,一見到安陵帝,紛紛面色慌張。
「容妃呢?」
安陵帝知道,自己是明知故問,但還是問出了口。
「這……容妃娘娘……容妃娘娘……她……」
幾個小太監再也忍耐不住了,噗通的一下跪在了安陵帝的面前,道:「容妃娘娘自從陛下前往皇家圍場的時候,當天晚上,就消失不見了。」
「什麼?!」
從那些奴才的口中,聽到這個消息,安陵帝承認,自己受到的傷害很大,他只覺得眼前一陣的眼花,雙腿一軟,差點沒有跌倒。
好在,鳳傾竹眼疾手快的,立馬把他給扶住了。
「陛下……請保重。」
「保重?!」安陵帝冷笑幾聲,卻沒有怪罪鳳傾竹的意思。
「陛下……」
皇后正想著開口,安陵帝猛的一回頭,指著皇后的頭,呵斥道:「你這個皇後到底是怎麼當的?!後宮又是怎麼管理的?!那麼大的一個人,說不見就不見了,你竟然什麼都不知道?!」
「臣妾……臣妾……」皇后結結巴巴的,話也說不全。
她算是明白了,這下子,那郁南王,與六皇子他們……
是真的想要造反了!
與此同時,在安陵帝一回京畿,就吩咐手下的侍衛,去京畿中,郁南王的府內查看的侍衛們,終於回來了,立馬向安陵帝稟告。
郁南王府的人都不見了,這幾天住在郁南王府里的人,根本就跟郁南王府內,沒有任何關係,全都是在京畿里的乞丐,只是換上了他們的衣服扒了,又經過城門的侍衛所說,這幾天一直也沒有見郁南王府的人,浩浩蕩蕩的從京畿中出去,但隱約的有幾個守城的人,覺得有些出城的行人很是眼熟,但是他們又不敢確定,是不是跟豫南王府的人有關。
安陵帝聽罷,只是道:「六皇子……他……」
他明明都打算要將現在的太子廢了,改立他為太子了,可是為什麼?為什麼現在徹底的跟著豫南王背叛他呢?
安陵帝也是見過風浪的,從剛剛的震驚與悲涼,很快就恢復了往日的正常,立刻踱步的朝著朝堂走去,鳳傾竹緊跟其後:「從事發開始到現在幾天了?」
鳳傾竹道:「三天了,依微臣估計,六皇子與豫南王他們早就已經開始謀劃了,所以現在陛下就算是下令去攔截,估計已經攔截不了了。」
安陵帝點了點頭,鳳傾竹的說辭不無道理。
「立刻吩咐朝中大臣,只要是沒死的,沒快死的,速來宮中見朕!」
「是!」
鳳傾竹領了命,立刻跟著安陵帝身邊的喜公公,一起下旨去找人了。
「陛下……」
皇后緊跟在安陵帝的身後,安陵帝立刻又停下了腳步,回過頭,眯著眼睛,眼裡儘是危險:「關於你管教後宮不嚴之事,等朕忙完了再跟你算賬!」
皇后倒吸了一口氣,再也不敢開口了,安陵帝走了幾步,后又折返回來問:「皇后!你老實的告訴朕,這次狩獵之事是太子提起的,太子為何提起?!」
「臣妾……」
「你!」安陵帝靠近皇後身邊,面差點就貼著她的臉:「不要在朕的面前說謊,永遠都不要!」
皇后被安陵帝駭了一跳,抿著唇噗通的一下跪在了安陵帝的面前道:「陛下!太子只是想要慶祝陛下重新恢復健康,所以才會提起讓陛下與眾位大臣,藩王,貴族子弟去春獵的啊,太子是個好孩子,只是為了父皇著想罷了,陛下,您不能因為六皇子的事,而去懷疑太子的一片孝心吶!」
安陵帝沒回話,只是一直都盯著皇后的眼睛,皇后也不怕,任由著他盯著,見皇後面色不改,安陵帝這才勉強的算是信了她的說辭。
「最好是真!哼!」安陵帝背過手,轉而先走了,直到安陵帝在也看不見了,皇后這才緩緩的從地上站了起來,用著手中的帕子撫了撫裙擺的泥土。
想用威嚴來恐嚇她?讓她把該說的,不該說的全都說出來?
笑話!
這安陵帝到底以為她跟在他身邊到底幾年了?這點城府都沒有的話,她這個皇后簡直就是白當了!
想要讓她說出這次春獵是她與常浩成勸誘太子提出的,目的就是為了殺死六皇子跟鳳傾竹,做夢也不可能!
皇后已經徹底的想開了,六皇子跟豫南王他們想造反就造反吧,常浩成這次雖然沒有殺死六皇子,但是至少六皇子以後除了束手就擒之外,死也別想再回到這京畿一步。
小小的豫南王算的了什麼?安陵帝這邊還有南寧王,恭康王跟端瑞王呢,想要滅他那豫南,也只是些許時間罷了,鬧騰不長的。
然而,當安陵帝面對豫南王與六皇子的造反與皇后所想,還有其他三王可以出兵鎮壓的時候,一個驚天的消息傳來,恭康,豫南雙方同時起兵,在安陵帝為了慶祝自己的身體恢復健康,帶著官員,貴族子弟去打獵的時候,恭康王師永寧,豫南王況奉儀二人早就起完兵了,這短短三天,已經佔領了恭康,豫南兩邊十幾座城池,地方,之所以現在才有消息傳來,一是豫南王,恭康王二人起兵的時間急迫,多沒任何前兆,二是消息早就被恭康王與豫南王封鎖了,等到安陵帝知道的時候,已經是現在了。
「恭康王?!」安陵帝在朝堂之上,看著發來的急報,手裡抓著急報,憤憤的錘在龍椅的把手上。
怎麼可能?!恭康王他不是……
安陵帝這才恍然大悟,難怪,這次恭康王攜家眷進京畿,行為舉止都與往常不同,甚至除了進皇宮向他請安之外,很少出門,他還以為因為恭康王的弟弟的師青林的死,恭康王對京畿抱有感傷,再加上恭康王這個人向來都是四大藩王之中,最為低調的,他也沒往其他的地方想,誰知……
等到安陵帝再次把所謂的『恭康王』給叫到皇宮裡之後,安陵帝這才發現,這哪裡是什麼恭康王師永寧?而是跟師永寧的相貌近似的影武者。
這個恭康王,從去年入京畿到現在,都不是真的師永寧。
「師永寧在哪?!」安陵帝大聲質問著,而那『師永寧』一改原先懦弱神色,雲淡風輕的看著他。
「你……」安陵帝赫然,『恭康王』已經倒在地上,嘴角流著黑血,雙目大睜的瞪著他。
安陵帝後退一步,最近一直都代替喜公公的小太監小順子膽子大的上前去,手指探測了一下『恭康王』的鼻息,這才道:「陛下,他已經自盡了。」
安陵帝的眼睛跳了跳,不用再說了,現如今的恭康王府內大概都是一地的屍體吧?
「哈哈……」安陵帝忽而哈哈大笑,好一個況奉儀,好一個師永寧,竟然……
好一招東聲西擊,出其不意,況奉儀也還真的信那師永寧不會背叛他。
不久,豫南王與恭康王一起起兵的消息最終昭告天下,但是他們卻沒有以造反面對天下眾人,打出來的旗號是,國有奸逆,帝王蒙蔽,太子德行虧損,傷害親弟六皇子,端瑞王一家獨大,故此舉兵誅討,以傾君側。
豫南王與恭康王二人,搶奪先機,製造出一系列的有的沒的罪名,還將『朝中姦邪』的名單發佈於天下。
豫南王況奉儀到也不是蠢的,看誰不順眼就在那本姦邪錄上寫著名字,但是那本姦邪錄上出現的名字,卻大部分都與端瑞王府有關,已經被迫退出朝堂的曾靜都在上面,但是名單上有一人的名字,卻很顯眼,那就是去年的金科狀元,難得的三元及第蔡虹瑜,非但如此他們還將,連鳳台寺被滅寺一事,真正的兇手懸而未決的過錯,也安置於,被端瑞王等的蒙蔽的安陵帝的頭上。
安陵帝徹底的明白了,從去年師青林被他下令砍頭的時候,恭康王的心裡頭已經反了,要不然現如今,依舊只是個翰林院修撰的蔡虹瑜怎麼還能出現在那種名單之上呢?再經由豫南王的一頓撮合,這恭康王就算不敢反,不想反,最終還是要反了。
真是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啊!一直暗搓搓的沒反應,結果卻沒想到在暗地裡算計著這些呢!
這豫南王與恭康王所說,如果不是被逼無奈,他們也不想反,往自己的身上落個亂臣賊子的名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