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章 狂妄之徒的下場

第一百三十一章 狂妄之徒的下場

長公主帶著怒火闖入首輔的書房,看到他還在端坐著處理公務,差點上去把堆放的書冊全推到地上。

如果沒有看到首輔那跟三九寒天凍出來的眼神的話。

「雪兒被欺負,你這個當父親的怎麼一點都不著急?」

「她被欺負?是她欺負別人吧?」首輔易學垂下眼,繼續批註公文。

「你這什麼意思?」長公主使了個眼色,其他人安靜的魚貫而出,室內只留下他們夫妻二人,「相公,你就這麼忍心看著小雪受委屈?」

易學把手上的公文批註完畢放到一旁,才板著一張臉抬頭看長公主。

「如果不是公主殿下縱容,她怎麼會幹出這樣的事來?如果不是阿蠻見機得快讓人替她掃尾,你覺得鎮南公小公爺會這麼輕輕的放過她?」

「謀殺重臣,公主殿下不會不知道這是什麼罪名吧?」

「她哪裡是謀殺?明明就只是想給那個賤婢一點教訓。」

看著丈夫那雙平靜如深潭的眼睛,長公主的聲音漸漸消失,最後更是側過臉避開跟丈夫的對視。

「我早早就告誡過你,別把其他人當傻子。你是個聰明的,可教女兒的時候卻沒教她如何聰明做事。陛下對為夫早有忌憚之心,阿雪做事還不懂收斂,這是打算把為夫架在火架上炙烤?」

「不不不,阿雪只是不懂事,你多教教她就好了。」

「你少縱著她一些,她就不會不懂事了。」

長公主臉色青紅交錯,暗恨的看著易學:「相公是在責怪我?」

「不敢怪責公主。」易學淡聲道,「為夫公事繁忙,公主若無他事,還請回。」

長公主氣得心口疼,但今日不比當年,別看她氣勢夠強,但不過外強中乾而已。自先皇去后,給她撐腰的人沒了,加之首輔權勢一日大過一日,她也不敢真的跟易學對上。

暗自惱怒片刻,終究還是不敢太過蠻橫,只能昂著頭又氣勢洶洶的離開。

等長公主走後,易學卻放下公文呆坐好一會兒,才收斂了心神繼續處理公務。

「大人,縣主那裡需要屬下安排人去保護嗎?」

「去吧。告訴阿蠻把她看著點,如果實在不聽,就強行將人帶回來。」

「阿蠻公子怕是制不住縣主。」

「可別小看了人。你吩咐下去就行,阿蠻知道該怎麼做。」

常侍應下,剛退到門口,忽又想起什麼似的,轉身:「大人,北王那邊要不要遣人去一趟?」

「去吧,備重禮,替縣主賠個不是。還有,鎮南公小公爺那裡同樣處理。」

常侍領命而去。

長公主回房之後倒是沒跟她寶貝女兒一樣摔砸東西,但是氣得也是頭痛,半響,叫了心腹過來,讓其日夜兼程往女兒那邊去,替女兒收拾那些欺負她的人。

鎮南公北王爺她動不了,總有能讓她動得了的人。

魏瑧可不知道京城裡有人打算拿她做儆猴的那隻雞,當然,就算知道了其實也不怎麼害怕,誰讓她身邊還有個護身符小公爺呢。

「北王那邊沒事兒了嗎?要不,我們收拾收拾先回去了?」

之前是因為老大夫在,想要給司馬霽調理身體才留下的。這會兒北王那邊更需要老大夫出馬,他們留下也就沒太大意思。加上要過年了,總歸得回去,再晚點走怕是只能在路上過年了。

「我們直接坐船往南如何?先到台州,我正好去接妹妹。」

之前是害怕段家的人使壞,現在大寶跟何家五小姐的親事已經定下來了,段家也不敢太過猖狂,更重要的是,她上次回去之後就嚴厲的跟大姐大姐夫交代過,讓大姐別聽別人說話就耳根子軟,不然她可不會善罷甘休。

加之現在弟弟也算要立起來了,有大寶和四夫人他們在,即便大姐被說動了,也不可能插手娘家妹妹的親事。

至於二姐,那潑辣女人早就對外說過自家兩個妹妹的親事輪不到她管,那些人就算想要從她那裡下手,可她就死咬著不鬆口,誰說都說不動她。

「要不,你們到漳州過年?」

「不可以。」魏瑧咬著嘴角笑,「我們到台州過年還能有個說頭,到漳州算什麼?不了不了。若是趕得及,在正月里我還想趕回贛州呢。開春要試著種新糧食,若是收穫跟在漳州差不多,以後贛州冬季就該不那麼缺糧。」

最主要的是贛州再往西過去就是通往西域的路,那邊也是邊關重鎮,往年冬季缺糧食缺衣物缺得厲害,好不容易這兩年國庫豐盈了點,勉強能供西關的將士們每日一頓乾的一頓稀的。

「這新糧種耐旱抗凍,如果能在贛州大範圍種植成功,那麼西關那邊的軍屯田也能栽種,就算收穫量不如贛州,保證將士們的日常吃用肯定沒問題。」

她說的這些都是很重要的事情,即便司馬霽有點心不甘情不願,也不能不讓她去做。而且,司馬霽內心裡是很喜歡這麼元氣滿滿的阿瑧的,她說起這些的時候,眼睛里有光!

「既然如此,動身宜早不宜遲。」

扭頭司馬霽就吩咐下去準備這兩日就離開。至於魏家主家那邊,肯定是不去了。都鬧成這樣,她去了大家都彆扭,而且魏瑧本來就不喜歡世家那種過於沉悶的氣氛,要不是四夫人逼她走這一遭,她根本連門都不想出的。

要離開,還得先給知州大人那邊招呼一聲。另外坐船南下的話,得先往東走,一路上的行程要提前打點好,這都需要時間跟人手。

他們這邊剛做好出發的準備,那邊長公主派來的人也到了州城。

「去,把那個小賤婢給我綁出來,我要割爛她的臉。」

看到母親派來人,易嬌雪又開始趾高氣揚了,連片刻都不想等,非要那幾人立刻馬上就去幫她出氣。

長公主派來的人自然是聽話的,轉頭就出去。

另一邊叫阿蠻的年輕男子得信想去阻攔已經來不及。只能寄希望於小公爺身邊的護衛可以護住魏家三小姐。

魏瑧從早上起來眼皮就在跳,有種危險來臨的坐卧不安之感。

她是個謹慎的人,特別是在這種複雜的局勢下,絕對不會讓自己落入孤境。早起之後,便藉機到了小公爺這邊,盯著人收拾東西的時候也在慢慢分析危險可能來自何方。

就在這時,一支羽箭插著一張紙條疾射到她身邊的廊柱上。

魏瑧嚇得一個後仰,差點倒在侍婢身上。

蘇家的護衛也很警覺,一邊派人把小院保護起來,一邊取下紙條展開來看。

「長公主派了人到州城,想要對三姑娘不利。」

長公主派來的那些人並不知道魏瑧在小公爺這裡,所以他們先去的魏瑧住的別院。沒找到人才想著可能人在這邊。而阿蠻的人一直盯著魏瑧的行動,才能搶先一步給他們送信。

司馬霽看到紙條之後,無名火頓時冒了三丈高。

長公主這人一向跋扈,仗著是先帝姐妹,又特別受寵,在京城橫行霸道慣了,連帶養個女兒都養得比紈絝還紈絝。

「召集人手,先把這裡包圍起來,再讓暗部的人伺機而動,如果有人敢上門,直接殺死。」

魏瑧本有些不忍,但一想到那些人能對無辜之人下手,想來也沒少做這等惡事,早死還能少害兩人,司馬霽反倒是為民除害了,便沒開口求情。

桂大人那邊也有他的消息渠道。

在得知易嬌雪竟然敢直接在州城裡綁人後,桂大人臉色倏地變冷。

「首輔大人對他這位千金實在溺愛太過了。來人,你們去看著,別的不管,只需保住縣主的性命就好。」

言下之意實在太過明顯,得令的人也是個心思通透的,當下就領了人出去,名義上是加強州城的安防巡邏,實際上人手已經悄悄的把小公爺住的地方保護了起來,務必不讓一個「賊人」跑掉。

「大人,我們這樣做,長公主要是知道了,會不會不高興?」

「管她呢。」桂大人哼哼兩聲,「她當還是先皇在的時候么?如此行事不羈,也沒提前跟我們知會一聲,分明是沒將本地官員放在眼裡。既然如此,我們消息滯后,只能在歹徒的肆虐下保住縣主性命,分明是大功一件,何來得罪之說?」

早一天,魏家的老太太已經離開了州城。但畢竟她年歲大,行路稍慢。這消息傳到她這裡,也不過是入夜之前掌燈時分。

「呵呵,長公主!」老太太端坐於鏡前,讓老婢將她髮飾取下收撿好,「你讓人去知會一聲。咱們魏家自己孩子的爭鬥那也是自家的事兒,沒有讓別人欺負到頭上來的道理。」

老婢心頭明白,轉身就去找隨行的幾位爺。

有人不想插手,但理智的人還是明白什麼叫同氣連枝。

「我們不管魏三的事兒,在外人看來我們就是不顧分支同族的死活。再加上之前十七娘的那些做法,若是真讓長公主和那勞什子縣主得逞了,打的可是我魏家的臉。」

「幫了她又沒什麼好處!」有人繼續犟著不想派人。

「可不幫壞處更多。」為首的中年人看了一圈自家的幾個族兄弟,嘆氣,「這事兒魏家也不會明著強出頭,但是也不能忍氣吞聲。來人,取我名帖印章過來。」

他吸口氣吐出:「為兄就替她向陛下上書一封,告一告無法無天的長公主母女。」

即便是還有人想反對,但這位可懶得再聽,揮揮手表示這事兒就這麼定了。而且這是以他個人的名義,雖然是帶上了魏家的名頭,但終究不是以魏家之名為一個小姑娘出頭,算是保留他們這群人最大的體面。

長公主派來的那幾個人還在謀划要如何把魏瑧從小公爺身邊綁過來,並沒有想到他們已經成了瓮中那隻待捉的鱉。

唯有一人覺得當著小公爺的面綁人怕是不太好,領頭那人卻毫不放在心上,說什麼不過是個卑賤女子,小公爺難道還能為了她跟長公主作對?

雖然心裡不安,但這話也是個道理。

他們在京城裡橫行慣了,以前出來替長公主辦事想怎麼做就怎麼做,養成了這般狂妄自大的性子,連首輔大人都不會對他們的做法有任何質疑。

那幾人到底還是沒敢太過猖狂的從正門闖入,而是走的偏門,打算進去之後把人擄走就撤退。即便是小公爺的人追過來,到時候人是死是活,還完整不完整,他們可不會保證。

帶著這樣隱秘的興奮,幾人翻牆而入,剛走到院子邊,對面牆頭突然冒出幾個手持弓箭的護衛,二話不說的放箭,幾人狼狽抵擋,還不等他們反應過來,旁邊又冒出一群人,一個個也是一句話不說直接一擁而上。

那幾個替長公主辦事的,手上功夫還是有。但俗話說雙拳難敵亂掌,加之他們心裡一慌,自然潰不成軍。

「住手,我們是長公主派來的人,要抓那賤婢去見長公主。」

領頭的搬出長公主名號,想要威懾對方。哪知對方不但不住手,下手反而更狠,半柱香之後,幾人死不瞑目的躺在了後院地上。

「去請桂大人來此。」

等到幾人確定死硬了之後,司馬霽才現身。

桂大人帶著一眾屬下趕到小公爺下榻的地方,一眼就看到地上橫七豎八躺著的人。

「屬下等護衛不力,鎮南公恕罪。」

雖然平日里都叫小公爺,但是前一月朝廷的文書已經到了漳州,司馬霽正式接任了他父親的爵位,成為了新任鎮南公。

只因為司馬霽還得等年後才能加冠,所以對外並沒有更改稱呼。但現在這個時間場合,襲擊小公爺跟襲擊鎮南公,差別可就大了。

跟著桂大人來的都是人精,一聽就知道桂大人是要坐實了這群人賊子的身份,一個個唱作俱佳的把司馬霽好好問候了一番。

而後,更是大張旗鼓的讓衙門來人,把那幾人的屍體拖了出去,還特別宣稱這幾人居然自述是長公主派來的,分明是外邦人故意挑撥朝廷重臣之間的關係。

這幾人死了之後也不得入土,被吊在城樓外示眾三日,讓百姓們唾罵個盡興。

得知這消息的易嬌雪,在暴怒之後,生平第一次知道了什麼是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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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輔是個嬌氣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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