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證人的存在意義
素錦怔怔地盯著鐵開,半晌沒有言語,鐵開臉上的笑容逐漸消散,默默地伸出雙手,按在棋盤上面,表情浮誇地說道:「哎呀,棋盤亂了,我忘了之前是走到哪裡了,實在是太可惜了,本來素素姐獲勝的機會很大的!」
素錦輕哼一聲起了身,走到鐵開的身後輕輕地為其按壓脖頸,道:「算了,陶冶情操而已,亂了就亂了吧~」
鐵開輕鬆地笑了笑,沒有說話,揮手讓護衛將棋盤收了起來,放到了桌子的角落,然後端著菜抿了一口,雙眸微閉,就這麼沉沉的睡了過去。
鐵長興看了看時間,又看了看休憩的鐵開,為鐵開輕輕按揉穴位的素錦,搖了搖頭,安坐在一旁,等待著六時的到來。
滴答滴答...異世界的計時器發出輕微的聲響,只是皇城司這招待室分外寂靜,這計時器的聲響也就顯得十分的響亮...
大約五時過半,鐵開驀然睜開了雙眼,映入眼帘的是趴在自己腿上,挨著自己小憩的素錦,素錦睡得很淺,大約鐵開剛剛睜開眼睛一小會,素錦就睜開了眼睛突地一下站了起來,像一個沒有靈魂的軀殼一樣走到鐵開的身後,然後才迷迷糊糊地說道:「你醒了?要不要再睡一會?」
「不必了~」雖然這樣的場景見過無數次了,但是每一次鐵開都看得身心愉悅,臉上不由得掛起了笑容,道:「我入睡不過是身體的本能,又不是犯困,醒了就不想睡了。」
鐵開說著將目光轉向招待室內伺候著的下屬,道:「潘先生他們有來過嗎?」
「沒有~」
鐵開點了點頭,道:「素素姐推我去潘先生那裡看看,時間差不多了。」
「好~」素錦點了點頭,正要推著鐵開離去,鐵長興起身道:「既然時間差不多了,你們也沒找到證據,不如先讓我把人帶回去,你們後續有進展了再傳喚魯能過來就是,這皇城之內,他還能人間蒸發不成?」
鐵開眼中的笑意為之一散,臉上的小人仍然殘留著,回道:「今兒除非是吾皇親自到場,不然你就算是說破天了,我也不會讓他提前半刻鐘離開我皇城司!」
「俗話說的好,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大學官的滿腹經綸,還是留著給國子監的學子講課的時候說吧!」
「素錦,我們走!」
「哦~」素錦暗自咂舌,低著頭推著鐵開的輪椅就往審訊室去了,鐵長興臉上白一陣青一陣,望著鐵開離去的背影氣得話都說不出來,直到鐵開的輪椅消失在了拐角處,鐵長興才狠狠地甩了一下衣袖,憤然道:「簡直豈有此理,胡說八道!我...」鐵長興我了半天,發現自己竟然拿鐵開毫無辦法,於職權上來說,鐵長興雖然是大學官,比鐵開的司命一職高了些許,但是鐵開的身後是身為上將軍、少正的母親,還有身為大元帥的外公,鐵長興想要在光明處為難鐵開,實在是想太多;而陰暗處,總不能寫詩作文中傷吧?如此,鐵家顏面何存?!!
最後鐵長興也只是長嘆一聲,頹然坐在了椅子上,靜靜地等待最後兩刻鐘時間的流逝;
他不會...不可能,當時他才多大,不可能記得的!可是...
「司命大人!」好巧不巧,鐵開等人剛走幾步遠,便見到徐勇一臉燦爛笑容地迎面而來。
鐵開的輪椅停了下來,道:「徐先生這麼開心,可是有了什麼突破性的進展?」
「當然!」徐勇爽朗一笑,道:「咱們去老潘那裡,路上邊走邊說?」
鐵開點了點頭,一行人繼續往審訊室的地方趕去,徐勇稍稍整理了一下語言,這才開口道:「這次我們抓到的關鍵人物就是魯能的管家——魯哈,經過我們的排查,這個魯哈應該就是幫魯能偽造信件的關鍵人物!」
「繼續說~」鐵開的嘴角微微勾起,道。
徐勇點了點頭,道:「這個魯哈原來不叫魯哈,叫做吳鈺,江湖人送外號瀟洒書生!乃是九江郡的一個不第秀才,在正道上才學有限,學了二十多年也僅僅考中一個秀才,但是在書法、繪畫上面頗有造詣,不過不是善於繪畫,而是善於臨摹!」
「眼見著科舉無望,這傢伙就和人做起了假字畫生意,剛開始賺了些錢過得倒是瀟洒,後來不小心騙到了當地一戶望族,他把人家家裡的收藏畫出來販賣咯,這一下就捅了簍子咯,沒過多久就被這戶望族找到,挑了手腳筋,打斷了第三肢!」
「後來不知道走的什麼路子,這傢伙進了魯家為奴,好傢夥,短短几年的時間,從一個私奴做到了管家,也算是個人才了!」
「瀟洒書生...你這消息從何處來的,能證實嗎?」鐵開問道,對於魯能的案子,如果剛開始鐵開只是想要鴻雁飛過,順手打一槍看看的話;那麼現在的鐵開就好像一個狩獵妖魔的獵人,千方百計地就想置之於死地!
「巧了~」徐勇嘿嘿一笑,道:「消息的來源也是魯家的一個老僕,兩人恩怨頗深,當初吳鈺進入魯家的時候,正好分配在這個老僕手下,沒少吃虧,後來吳鈺發達了,就將這老僕調到了自己手下,嘿嘿,小人報仇,可真是從早到晚哈!」
「兩人的恩怨我們已經第一時間分開審訊魯家一眾家僕,除了偏向不一樣之外,實際情況基本一致!」
「所以,這個老僕的話應該是可信的!」
「目前,這個老僕,還有吳鈺,都被我們重點保護了起來!」
聽到一眾家僕這四個字,鐵開挑了挑眉,問道:「你去魯家抓了多少人?」
徐勇微微一頓,隨即滿面笑容地說道:「全抓了!連吳鈺在內,一共三十二人,分開關押了起來,絕對沒有交流的空間!」
鐵開點了點頭,道:「你先讓人把吳鈺提過來,如果待會魯能還要死撐,就先審訊吳鈺!」
「好的!」徐勇點了點頭,隨即又皺眉道:「可是,如果吳鈺也死不開口怎麼辦?到時候我們沒有新的證據證人,還是得放魯能離去啊...」
鐵開眼眸微微一沉,似笑非笑地看著徐勇道:「你們皇城司以前辦案都這麼斯文儒雅嗎?」
「實在不行,證書上面畫個手印就可以了!權宜之計嘛...」
咯吱咯吱,鐵開的輪椅繼續向前,將獃獃佇立的徐勇從隊列中顯露了出來,徐勇看著鐵開離去的背影,感覺心跳都漏了一拍,好像...
是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