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9 章

婚禮一切從簡。

「儀式我也不想搞太大。」茶韻想選擇西式的婚禮，「找個小教堂，在神父見證下宣誓。」她伸出塗著藕粉色蔻丹的指尖點著男人的心口，用帶著小鉤子的話語撩撥道：「我看中的是這裡，不是所謂的場面。」

森被撩到了。

他抓著女人的手，單膝跪地在她的無名指上親吻，刻意壓低的嗓音帶著大提琴的低沉渾厚，音節摩挲帶著磁性：「willyoumarryme」

茶韻也被撩到了，眨眼配合道：「Ido。」

調情完。

繼續商量婚禮的事情，茶韻說：「我這邊祖父母，我爸媽，還有貴志只有五個人，你那邊準備邀請誰？」

森沉吟了下，回答道：「原本打算邀請我所有人脈上的好友讓婚禮顯得盛大一些。既然你只看中我這個人的話，除了噠宰和愛麗絲外那就只邀請兩個好友。人情交往，也不差一次婚禮上的應酬。」他回答問題的時候也不忘和女人互撩，「其中一位我想讓他當我們的見證人，人你也見過，就是上次在我診所腿骨折的那位老爺子，你的蛋包飯他還念念不忘。」

茶韻腦子裡瞬間想起那位銀髮帶單片眼鏡的老爺子，他有種英式執事的氣質，沉穩且幹練。原來是認識的人，怪不得穿一身高定卻跑來郊外的小診所來醫治。是長輩還有交情，是他兼職神父見證的話比隨便找的更好。

記得姓廣津。

她對老爺子挺有好感，敲定道：「好。」

「另外一位到時候正式介紹給你認識，你們會相處很好的。」森摩挲著女人無名指的戒指，心緒並沒有想象中這只是擁有女人必須要走的流程之一的平靜無波，在內心的深處還是有淺淺的漣漪散開。

伸手和女人五指相扣，兩枚戒指宛如天鵝交頸。

「儀式后的宴席。」茶韻接話道，「我有個認識的遠月出身的主廚在橫濱開分店了，婚宴就交給他們餐廳。十傑出身，廚藝比我還好。」她學廚除了愛好外還帶著幾分目的，和那些真正鑽研美食併當做理想的人不可比。

森吃醋：「那個城一郎？」

他還記得這個情敵呢！

茶韻先是愣了下，隨即好笑的戳戳鼓著可愛包子臉吃飛醋的男人，安撫的解釋道：「不是城一郎。79期遠月十傑第一席，四宮小次郎，巴黎法國料理店SHINO'S主廚。之前聽說原本打算是在東京開分店的，店鋪位置都找好了，不知道出了什麼意外最後來橫濱了。」

在男人唇上親了口：「我喜歡林太郎。」

森滿意了。

茶韻看了下時間：「你該上班了，剩下的回來我們再商量。」婚禮一切從簡需要安排的事情不多，主要的事情都定了，只剩下不重要的細枝末節。

森走後。

原本在書房寫作業的太宰才出來，先說了句：「我作業寫完了。」然後才從茶几抽屜裡面拿出遊戲機。邊玩遊戲邊八卦的問道：「女人不都幻想自己有個盛大又浪漫的婚禮嘛，第一次，你就這麼簡陋？」他這話說的，好似女人以後還有很多個婚禮般。

「又不缺。」

又不是沒錢只能從簡。

男人已經上班去了，茶韻突然爆了個可以上頭條top的驚天大料，「認真算起來，這是我第二次婚禮。第一次超盛大的。」

「卧槽！」

太宰頓時沒有打遊戲的心思了，把遊戲機丟在一邊，眼裡帶著濃厚八卦意味好奇的道：「你的第一任是誰？」

茶韻語氣淡淡：「安倍晴明。」

太宰愣怔了下，這個名字太如雷貫耳了。突然有個大膽的猜測，試探的問道：「千年前，平安時代的那個安倍晴明？」

她另外一面小孩已經見證了不少，已經把他當繼承人了，茶韻就沒有隱瞞的直接說了，「千年前，我叫源茶茶，清和源氏源賴光的妹妹。」

——所以扣門時，通報的是清和源氏。

太宰有點點震驚的吐槽道：「我一直以為是森先生老牛吃嫩草，原來他才是嫩草。」如果這話是真的，安倍晴明那個時代，女人的歲數打底就有千歲了，「所以你才喜歡叔，原來是太嫩的下不了口嗎？」

茶韻敲他腦闊。

又接著說：「正確的說，那算是我的前世吧。」語氣很隨意，「我十八歲那年突然回憶起的前世。」她陷入回憶中，停頓了下繼續解說道：「前世經歷的夢是殘缺的，只知道天皇賜婚源氏姬君和大陰陽師安倍晴明。」

「夢裡一開始我就待嫁了。」

茶韻端著茶杯喝了口，像是敘述他人的故事，對她來說那虛無縹緲的前世也確實是『別人』，「婚禮當天，三千鬼兵部護衛開道。迎娶的隊伍是晴明的十二神將率領的百鬼夜行，賓客的陣容更加豪華，就是我上次帶你去的那些大妖地盤。源氏和晴明的面子大嘛，可以說是萬妖來賀了。」

太宰想了下。

場面真是超級盛大了，估計就算天皇都沒這麼大臉面。換成森就算把港黑事務所全部的員工都拉過來湊數，也撐不起十分之一的排場。經歷過這麼大場面的婚禮，心思自然看淡了。哎嘿嘿，老男人還以為女人愛他。

「然後呢？」太宰幸災樂禍的追問。

「沒有然後了。」

眨巴眼：「啊？」

茶韻聳了下肩，「送嫁的隊伍還在途中，還沒進門『我』就死了。」夢裡只記得眼前都是漫天的血色，還有心口很疼很疼，疼的她每次夢醒還心有餘悸。她躺在那個風華絕代的男人懷裡，一句遺言都來不及說就狗帶了。

倒是對方說了句意味不明的話：「等你醒來——」

前世夢想起來之後，她本來就不普通的人生更加的不普通了。冥冥之中有隻幕後黑手，千年前的緣分再次連線起來。不論是主動找上門給她繼承的鬼切，大江山的鬼王酒吞，茨木，愛宕山的大天狗等千年前也在見證那場未完成的婚禮的妖怪們紛紛以各種姿勢找上門和她花式相認。

他們喚她茶茶，不是叫的昵稱。乃因千年前，『她』就叫茶茶。

當時年少中二，前世的身份多酷炫啊，還和著名的晴明公有婚約，差那麼一點點就拜堂成親姓安倍了。當時對於頂著『源茶茶』身份和妖怪們打交道並不排斥，後來發生那件事……才認清了自己的心。

茶韻一臉這都是『黑歷史』，往事不想提及的神色道：「源茶茶千年前就已經死了。我是藤原茶韻，現在是森茶韻。」她伸手曲指彈了下小孩的腦袋，寵溺的道：「你玩遊戲吧，我去給你做飯。」

太宰：「……」

劇情正GC呢，突然就TG了。

他不死心的拉著女人的衣袖問道：「晴明公啊，多厲害。你就不想和他再續前緣？」

「怎麼續？」茶韻說，「前不久晴明公千年公祭才舉辦。生同衾，死同穴。生不能在一起，我現在自殺倒是能和他躺一個棺材里。」

太宰：「……」

茶韻不把他當這個年齡段的普通小孩，她直接反問道：「如果你突然想起所謂的『前世』記憶，那你認為自己是千年前的那個人，還是太宰。」

太宰懂了。

「當然是太宰。」

茶韻聽到這個答案笑了，摸摸小孩細軟的額發，眼神溫柔：「我現在只是森茶韻，你的媽媽。」這是她花了巨大的代價才看清的事情。

太宰不可置否的笑。

你只是茶韻，現在姓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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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堂內室。

茶韻身著潔白的婚紗。在她對面的藤原夫妻倆神色淡淡一點都沒有女人即將嫁為他人婦的傷感。就連新娘本人，神色也很淡然。

儀式前的告別。

「茶茶。」藤原媽媽叫了聲女兒，伸手幫她把頭紗從後面撩起來蓋到頭頂上，母親對女兒最後的囑咐是：「要是有下次，穿白無垢吧。」

輪到藤原爸爸，他抱著女兒更直接：「雖然我最愛你媽媽，但那個男人要是敢欺負你，我有送他見上帝的心裡準備。」

「不用。」茶韻淡定：「我自己動手，我兒子正好繼承皇位。」

旁邊拍照記錄的攝影師，實則港黑宣傳部的馬仔額頭冷汗直流。他算是知道為什麼新娘能把首領泡到手了，這家人都不一般。而且這話的背後信息量巨大啊，繼承皇位，難道想謀殺首領，推太（tai）宰（zi）大人上位？

問題是他聽到了啊！

——會不會滅他口？

手抖的差點拿不住攝像機的時候，這時外面傳來的聲音拯救了他。

「下面有請新娘入場。」

茶韻挽著藤原爸爸的胳膊踩著BGM走出去，藤原爸爸冷眼凝視男人一眼把女人的手交過去。充當花童的太宰和愛麗絲提著花籃撒花瓣，兩小這時候保持一致的戰線。面對新娘時輕輕的拋，面對新郎時重重的砸。

森：「……」

就當你們愛我太深沉。

兼職神父的廣津略微跑調的唱著讚歌，這已經是請了美聲老師教導的極致成果了。唱完之後開始走流程的朗讀聖經的選段：「愛是恆久忍耐，又有恩慈。愛是不嫉妒，愛是不誇張，不張狂……」

合上聖經。

跳過有關信仰上帝的問題，直奔主題：「你們是否願意無論何時都共同面對，並對彼此忠貞不渝直到永遠？」

森和茶韻都頓了一秒。

回答道：「yes，Iwil。」

「現在請兩位簽署婚書。」

茶韻看著左邊端端正正的簽字，男人簽字基本用的是藝術花體。唇邊帶著抹笑，也一筆一劃認真的寫下名字。

森林太郎，森茶韻。

看著並排的兩個簽字，森內心有著極大的滿足。茶韻心裡有些微妙，隨後是湧現出滿足感。

神父接著走流程：「請新郎新娘交換戒指。」

森執起女人的手，像是烙印般略微用力。茶韻摩挲了下指骨，也在這個男人身上刻下自己的標記。

「請新郎和新娘kiss。」

森緩慢的掀開朦朧的頭紗，伸手緊緊攬著女人纖細的腰像是要把她揉進自己的身體內般。低頭，吻上那雙玫瑰色的紅唇。

蓋章佔有彼此，他/她，是我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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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章v，離婚倒計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