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031】 收穫與明悟【大章】

……

迷霧空間。

陳離冷靜地著不遠處一人一獸的戰鬥。

或者說……一邊倒的碾壓。

從被那個老頭子放出來的古怪小人擊中了眉心后，他就又進了這裡。

與他一起進來的還有那個透明小人……

哦不，應該是那個老頭自己，也許……那是對方的靈魂什麼的？

是的，他見到那隻黑豹了。

黑豹大佬彷彿預料他會再次進這個空間，並且出現在此地。

老頭的靈魂還在懵逼中，還沒來得及對他下手呢，體格龐大的黑豹大佬就像老大哥蹂躪小老弟一樣，一爪子把那本就有些懵逼的老頭糊了一臉，把那老頭打得更懵逼了。

哪怕陳離沒有多少經驗，屬於小白吃瓜黨，也能看出來那老頭屬於被碾壓的一方。

那個他不知道名字，只知道被王大牛叫霧師弟的老頭，是真的慘，半點還手之力都沒有。

每次被黑豹用力好像很輕很輕的爪子拍中，原本在迷霧空間里和陳離一樣好像和真人沒什麼區別的身軀，就會被打得一陣模糊。

雖然模糊過後會很快恢復成原本的樣子，但在這個過程中還是會升騰出不少灰白色的霧氣。

也不知道從對方身上飄出來的霧氣是什麼東西，即便迷霧空間里的霧氣也是灰白色，可陳離一眼就能分辨出二者的區別。

想來應該是很重要的某些物質吧？

陳離觀察得很清楚，隨著身上飄出的霧氣越來越多，那個叫霧姓老頭的恢復速度就變得越來越慢了。

不僅如此，隨著時間流逝，對方被黑豹欺負時臉上生動的憤怒、恐懼等表情也逐漸消失，變得麻木，眼神都逐漸失去靈動的神采。

「所以……上次我得到的火鱗魚殘魂也是經過了黑豹大佬這麼一番操作的？」

陳離不由得聯想起上次也在迷霧空間，鑽進身體里的那道與眾不同的灰白霧氣。

也就是火鱗魚殘魂。

「如果說我、火鱗魚、霧老頭都是以靈魂本質的形式存在在這片空間的話……」

「那麼是不是意味著，外界的我的身體已經失去意識，根本沒有任何的防護？」

想到這裡，陳離的臉色難免有些難看。

他已經可以想象出自己失去意識之後，外面那個沒有被卷進來，自稱王大牛，看似很老實的老頭會有什麼動作。

在這一刻，陳離有些後悔，後悔自己太過仁慈，殺伐實在不夠果斷。

若在得知所需要的消息后，不管對方有沒有什麼小心思，不動將對方的性命留下的念頭，全部殺掉不就好了？

現在好了，被陰了一手，只能默默承受未可知的後果。

哪怕知道身體防禦力很強，也還是只能老老實實的待在這裡，心情忐忑地祈禱對方不能攻破他的身體防禦……

說到底還是自己的靈魂太弱，要是能夠達到完全匹配這具肉身的強度……

不，甚至只需要達到一半的程度就夠了，不然哪會像現在這麼被動？

「也不知道這裡的時間流速比例和外界的比例是怎樣的，上次感覺過去了好久好久，結果外邊兒才一個多小時不到。」

「從剛才進來到現在已經過去至少有五六分鐘了吧？」陳離有些不確定的想，又低著頭看了看握拳的手，「還是和上次一樣，只把樣貌帶來過，匹配的力量卻一點都沒帶過來，和我在藍球時的身體素質差不多，這空間也實在古怪。難不成也要我像上次那樣出現幻覺才放我出去？」

不受掌控的感覺真的是艹蛋。

要是在這空間中，他也能有外界那副身體的素質，不說別的，至少時間感觀會強很多，應對危機時，也至少有不錯的自保之力。

但也就只能想想罷了，因為如果猜測靠譜，他現在的實力其實才是他的真實實力。

上次「吃」了條大補的魚魂，加上最近幾個月掌握的錘鍊精神力的辦法，讓他的靈魂實力提升了一些，但實際上也就比戰五渣好那麼一點點。

所以和上次的區別不大，現在陳離只能繼續盯著黑豹大佬彷彿老大哥在蹂躪臭弟弟似的蹂躪霧姓老頭。

閑來無事，他只好開始數那老頭被拍的次數已打發時間。

「1、2、3………105、106、107……」

只是，他剛剛數到113，就聽那邊傳來一聲聽來有些蒼涼的悲呼：「吾命休矣——！」

他隱約的聽到一道咔嚓聲傳來，凝眸望去，又雙叒叕承受了黑豹大佬一爪子的老頭果然沒有再次恢復人形。

所在之處，只餘下一團緩緩蠕動的球形灰白霧氣。

真˙拍成球？！！

陳離稍稍發愣，這麼快的嗎？

好像比上次，對付的火鱗魚所需要的時間還短很多。

陳離還以為會像上次一樣長久戰呢。

不過仔細想想也挺合理的，因為他並不是從一開始就數數，按大致的估算，那老頭被黑豹大佬拍了怕是不只三百下吧？

兩者體格對比，換做他自己的話，光是挨一下就讓陳離不寒而慄，更別提直接承受兩三百下不止，所以哪怕是敵人，陳離現在也只剩下對那老頭如此堅韌的佩服。

不愧是差點陰死他的老硬幣，人獸大戰能堅挺這麼久。

誇誇對方也不為過，畢竟…人都掛了，這才是好敵人嘛。

未久，一道灰白色霧氣從那邊飄來，強勢霸道，不容拒絕的從他頭頂灌入。

陳離下意識地閉眼，迅速消化大腦中突然出現的信息，約莫三分鐘左右才重新睜開眼。

他神色有些複雜，果然沒有出乎預料，那老頭已經掛掉，和上次的火鱗魚記憶類似，這老頭的記憶保存在他腦海中的方式有些特殊。

能夠令陳離冷靜客觀的站在第三方角度，看待對方所留下來的記憶信息。

對方的記憶信息也毫無保留的展現在他的腦海中，予取予求。

…………

得益於這次的記憶信息保存十分完整，陳離現在已經知道這個狠狠陰了自己一把的老頭的姓名和身份來歷，還有更多的有用的沒用的信息。

對方名為霧冷，表面上的身份是小靈宗不受重視的精英弟子，人設為忠厚老實，沉默寡言。

二十三年前三月初十，霧冷「不小心」得罪頂撞了某高層。

不久之後，就被那個他得罪不起的宗門高層長老下令，派遣其與其師兄王大年，

一個同樣得罪了某宗門高層後輩的四階初級煉器師，共同看守第九號禁制節點，同掌禁令。

表面上是肥差，遠離宗門，還有一大堆權力的樣子，可實際上這就是個冷門的差事，而且還是一干就是大半輩子沒人頂替的差事。

宗門裡知道情況的修者都避之不及。

但實際上，霧冷早在四十五年前就成為某個神秘組織的低級成員。

霧冷從加入小靈宗，隱藏本性，多年如一日地保持需要樹立的人設，

再到找尋到合適的時機，「不小心」得罪人，「被迫」看守禁制節點，

其實都是為了完成那個神秘組織里，他頂頭上級的任務——「掌控小靈宗的九號禁制節點」。

霧冷做得很成功。

所以，他也因此從最低級的「鐵令使」升級為能夠招收五名「鐵令使」的「銅令使」。

通過晉陞「銅令使」的福利，和完成任務積攢的功勛值，他成功修鍊到四階後期，幾十年來也是積攢下了不小底蘊。

至少在四階這一個大境界里，和絕大多數的修者比，霧冷的家底是非常豐厚的。

按理說，擁有資源，

而且表面上被「發配邊疆」，但實際上遠離了宗門是非，悠然自得不問世事、不與外界接觸近二十年的霧冷，只需要繼續按部就班老實修行就足矣。

但是霧冷已經不滿足於此，因為他的境界陷入瓶頸，更確切的說，他已經陷入瓶頸十年。

十年前，霧冷就已經是四階後期巔峰，差最後半步便能邁入五階，現在也還是四階後期巔峰。

這一境界，完全是霧冷在不聲不響中達到，與王大年一同被發配看守禁制節點時，他的真實境界修為只在三階初期。

他用了十年，差半步踏入五階。

霧冷的目標也是儘早踏入五階。

只要突破到五階，哪怕沒了身為神秘組織銅令使的便利，他回到宗門便可升職為供奉，積累貢獻做一名實權長老。

五階強者壽數千餘載，掌握秘術更是能活個數千載，只要走出最後那半步，離了銅令使的身份，他的小日子照樣過得瀟瀟洒灑。

但這一切的基礎都是建立在他成功突破五階上的，未成就五階，那就什麼都不是。

看似離突破指日可待，邁出那半步就行。

但實際上，最後那半步就像天塹一樣，橫在霧冷麵前，令他卡在四階後期足足十年，絲毫不見突破的希望。

不僅是霧冷，許多修者都是如此，總會在某個境界卡住，寸步不前，莫說再進步，保持不退就已經很厲害。

這是每個修者必須經歷的，只會因為個人際遇、性格、機緣、天賦、氣運等等因素的不同而卡在不同境界上而已。

霧冷也明悟，自己的天賦和秉性，多半就只能在這漫漫修行之路上，永遠地駐足於四階巔峰了！

想要更進一步，除非遇上莫大的機緣，不然就只能老老實實的在這個境界等死！

這是霧冷所不能忍受的，他想突破，無時無刻都想，這是他的執念。

但……沒有看見任何能夠改變目前狀態的希望，這麼多年來，上級根本沒有對他發布新的任務，就像在組織里，不存在他這麼一號人。

所以他只能苦苦的煎熬，多年如一日的維持表面上的身份和人設。

霧冷都有些絕望了。

直到…他遇上自己，認出「自己」，聯想起幾年前曾經在銅令上看見的那道懸賞！

…………

迷霧空間中。

「呼……」陳離揉了揉眉心，深深地呼出一口氣，「目前的精神力還是不太行，只是大致瀏覽霧冷老頭的一生負擔就這麼大。」

「還好瀏覽記憶信息的方式比較特殊，能夠讓我保持上帝視角的絕對客觀和冷靜理智。」

「如果我代入的是第一人稱視角，絕對要玩完了，我那短暫的、還不足二十年的一生，根本就經受不住這霧老頭的記憶信息衝擊！」

陳離睜開眼，眼神略帶迷茫的看著迷霧空間不停翻滾的霧氣，發出也不知是慶幸還是后怕的一聲感嘆。

真要是第一人稱代入，那他現在絕對不可能有閑工夫在這裡感慨。

只怕精神崩潰、人格分裂等，都是很輕微的結果。

霧冷老頭的一生超出他的想象，對方的實際年齡，比他看到的容貌還要蒼老……霧冷足足活了225歲！

藍球上有些俗語叫什麼來著？

家有一老，如有一寶。

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

但那些至多上百歲的藍球老者，和這位活了二百多歲還看上去才五六十歲，甚至如果不是遇上自己，還能再活個兩三百歲的異界老者之間，根本沒有可比性啊！

當然了，跨越世界觀比較，其實就是耍流氓，但陳離也只是找個例子而已。

縱觀其一生，即便是站在敵人的位置，陳離也對這個老者由心底升起由衷的佩服。

隱忍、理智、果決、敢拼敢賭，有自己的底線等等等等，這些不容忽視的閃閃發光的優點，陳離是非常佩服的。

如果不是最後關頭這老頭運氣差了點兒，信息差導致的失策，只怕他陳離就得栽在這老頭手上了！

沒有迷霧空間，沒有黑豹大佬，他就要真的掛在霧冷老頭手裡！

現在知道的越是清楚，后怕就更強盛，陳離再也等不住了，因為外面還有一個王大年在等著他呢！

那個奸詐的老頭果然奸詐，看著老實，無比配合，其實有好多地方都在誤導他，提供的信息幾乎都是九真一假，就連王大牛這個名字，都特么的是化名！

如果是我！emmm……如果是我，貌似我用化名的幾率貌似也很大誒……

他朝著無盡迷霧中大喊：「黑豹大佬，您老還在嗎？豹大佬？豹爺？我該怎麼出去呀？」

可惜，沒人回復他，黑豹大佬一如既往的高冷，事了拂衣去，深藏功與名。

「好吧，我服了，難不成還得上次那樣看到自己的幻覺才能出去？」

陳離鬱悶地大喊：「來人啊，救救我啊，我想出去啊！」

話音落下，陳離只感覺整片空間傳來一股強烈的震感，他就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識。

他最後一個念頭在想：「卧槽！這究竟是什麼奇葩空間？就只需要語音控制就能出去的？」

如果有人在一旁就能夠觀察到，在陳離失去意識之後，他所留下的意念之軀就不復人形。

而後迷霧空間再次輕輕一震，意念體頓時化作精純的灰白色霧氣逸散在空間中。

在朦朧如輕紗，不住翻騰的霧氣中，一抹黑色的幽影若隱若現。

正是陳離心心念念的黑豹大佬。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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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書大概率沒有推薦了，會在十萬字之後申請上架，我也不奢望其他，拿著幾百塊的全勤，保持本心寫一本完整故事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