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比比誰更年輕
朝堂之上，群臣激憤、情真意切。
左一個為了東和未來，右一個為了江山社稷。三朝元老竟在這裡痛哭流涕，直言廢太子！
萬刃寶座之上，白蓁沉著一張臉，看不出喜怒，一直沒有發聲，看著臣子們在朝堂上進諫不休。
「臣反對！」
突然，有人在漫天聲響中大聲喊了出來。
朝堂頓時鴉雀無聲。
眾人尋聲看去，在隊伍最後面才看見這人。竟然是一個剛當上官的文人，品階很低，才從五品，勉強有機會面聖。
「李知事，請問你有何高見？」一正三品官員問道。雖是「請問」，但語氣絲毫不客氣。
被點名說高見，那人倒也不慌，神色坦然自若。
他先是向白蓁行禮，才徐徐道：「臣如此說原因有三。其一，『有嫡立嫡，無嫡立長』，這是自古便有的規矩，無規矩不成方圓。太子殿下身為嫡女，自然是這儲君的不二人選；其二，太子殿下素有孝心，我國以『孝』治國、以『孝』聞名於諸國，從這一點看太子殿下當之無愧；其三，太子殿下雖在修為方面略遜一籌，但文采斐然，又懂治國之道。所以臣懇請女皇三思，太子不可廢！」
「臣附議！」
「臣附議！」
經過李知事的一番慷慨激昂言之有理的發言，也有一些人附和。
這些人中，有些是嫡系派的堅定擁護者，有些是看準了女皇更寵愛這個嫡女，哪怕她是不能修鍊的廢物。
雖然人很少，但總算有一些。
白琉璃靜靜地聽著眾人爭吵不休，安靜站好，心神沒有絲毫晃動。
而女皇白蓁，完全不在意臣子們說了什麼，只是一雙瀲灧秋眸仔細觀察著台下兩個人的神色。
台下，除了神情激動的臣子，還有她的兩個女兒。
白琉月和白琉璃。
只是，這兩個孩子都長大了么？自己竟看不透她們的想法。
「琉月殿下是舉世罕見的天才！」
「琉月殿下不僅有孝心，還有仁心！」
「琉月殿下……」
「太子殿下……」
「好了！」白蓁不耐煩地揮手，打斷了眾人的爭吵，將話語權交給她的兩個孩子，「琉月，琉璃，您們可有想說的？」
話音未落，朝堂上所有人的視線都集中在了前方兩人身上。
「回母皇，兒臣沒有。一切聽從母皇安排。」白琉月道。
此時的白琉璃感受到更加強烈的視線。彷彿她接下來說的話將會是這次「廢太子」之爭的關鍵轉折點。
眾人隱忍激動著，屏息以待。
只見白琉璃悠悠舒緩一口氣，氣定神閑道：「回母皇，兒臣覺得自己……名正言順。」
最後四個字一字一頓地說出，擲地有聲。
一身朝服的白琉璃面容雖稍顯稚嫩，但那談吐間的風華卻已掩藏不住。
群臣嘩然！
這！
說得完全正確，絲毫挑不出錯誤！
只是如今這種局勢回答得是不是過於自信？簡直氣得那群擁立白琉月的臣子面紅耳赤！
但他們好像又拿不出來理由反駁！
難道說她名不正言不順？
那豈不是在啪啪地打女皇的臉么！
王座上的白蓁眼神微沉，閃過一絲幽光。
「臣有一言。」
就在眾人噤聲之際，一直沒進言的丞相開口了。
丞相，蘇志遠。自己官至丞相不說，當年東和國與西昌國聯姻，皇族沒有適婚年齡的女子，自己便獻上親生女兒為朝廷分憂。
如今他女兒已貴為西昌國皇后，他自己便是國丈！近兩年風頭愈盛，權傾朝野！
此話一出，誰敢不聽？
哪怕是女皇也得給他三分薄面！
「丞相請講。」
女皇聲音沉穩清晰，聽不出任何情緒。
「如今天下四國，看似相安無事，實則不然。經過老臣多年統計，目前四國中我東和國的能人並不比其他三國多。就拿青年一代的四相境和五翟境來說，東和國實在有很大上升空間。而七星境及以上更是鳳毛麟角。強國立於世，必要有強國的資本。」
修鍊等級從低到高依次是一元境、兩儀境、三生境、四相境、五翟境、六合境、七星境、八門境、九天境。越往後面，修鍊越困難，而能夠達到的人數也就越少。
丞相此話一出，多數官員應和。
白蓁鳳眉輕挑，神色有幾分嚴肅：「丞相何意？」
「故臣以為，與其在此爭論不休，不如讓兩位皇女比試，勝者為儲君。這也算順應歷史潮流，讓我東和屹立在世界東方！還請陛下饒臣唐突。老臣一心為了東和考慮，有得罪太子殿下的地方還望海涵。」說著便朝女皇和太子的方向各行一下禮。
姜果然還是老的辣。
好話都說盡了，還表現出卑躬屈膝的姿態。這叫人如何說他一句不是？
就連白蓁，都陷入了詭異的沉默。
全天下誰人不知、誰人不曉，白琉璃是身份尊貴的太子，身上流著這大陸上最高貴的血液，卻是讓人嗤之以鼻的廢材！
叫她和素有「天才少女」之稱的白琉月比試，簡直都不夠給後者提鞋！
「不知丞相可願與本宮比比誰更年輕？」
誰都沒想到打破這沉默的居然是處在最尷尬位置的白琉璃！
比年輕？
眾人風中凌亂了。
丞相已年近半百，而白琉璃不過是十三歲的豆蔻年華！怎能相提並論！
「不能相提並論是吧？丞相明知本宮資質愚鈍，卻還要本宮與已達到四相境的皇長姐比試，您這是要本宮去面見列祖列宗嗎？」
情面是什麼東西？踩在腳底下玩的！
拂了他的面子又如何？這老傢伙她遲早要除掉。
這句話可謂一石二鳥，還暗指白琉月對她下手必是不留情面，哪會有眾人所說的「仁心」。
臉色陰沉，語氣冰冷。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斬草除根！
以前她是沒實力，不過如今……
呵！
饒是老臣也不免臉色難看，鬍子一抖，說道：「太子殿下嚴重了。臣不過是為了東和……」
「本宮接受丞相的建議。」在丞相還未說完時她搶先一步開口，令丞相錯愕不已！
眾臣驚愕！
而女皇也驚異的抬起了眼帘。
白琉月驚訝之餘便是若有所思。
隨即，她便對白琉璃溫柔的輕聲說道：「太子不必如此，這儲君之位你名正言順。長姐早已下定決心輔佐母皇與你，做好這東和的股肱之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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