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帶面紗的尼姑（一）

季懷站在城門樓上，不時的用雙手揉著腦袋。

「王爺，您是不是昨天晚上沒休息好？要不我在這兒盯著，您去休息一下？」丁城十分關切的看著自家王爺。

「不用，我能撐住！」季懷的頭的確暈暈的。自從三年前在陵山山腳下，他第一次做了那個「美夢」之後，這幾年有無數個晚上他在做同一個夢，夢中依然是那個戴著面紗的絕色女子，同他放肆的纏綿，讓他每次在睡醒之後都有無盡的惆悵和意猶未盡。

「王爺，你看！」丁城指了指遠處一隊穿著白衣服的人馬。

「唉，又是他！這已經是今年第幾次了？」季懷皺著眉頭。

丁城看了看季懷，沒敢說話。

遠處山上的葉子飄落的還有幾片伶仃的掛在枝頭，風一吹便左右搖晃，好像馬上也要飄下來似的。

「是啊，應該是最後一次了。昨天正是那丫頭的忌日！」季懷像是在自言自語的回答自己剛才問的話。

丁城小心的瞄了自家王爺一眼，自從四年前那丫頭跳了濁河之後，只要一提起她，王爺便會心情沉重。三年前王爺更是心血來潮，他居然一個人悄悄的跑到陵山腳下那丫頭的舊宅子里，給她做了一個衣冠冢。

丁城一直覺得自己是從小跟著自家的主子長大，應該是很了解他的。可是在關係到那個醜丫頭的事情上，他卻有好多看不明白。

「這端王爺也真是奇怪，紀念過世的人有許多方法，他幹嘛非要自己躺在棺材里陪在墳前也睡上一宿？他母親和奶奶的忌日也變罷了，偏偏……」丁城一下子住了口，因為他突然想起讓端王爺陪在墳前睡上一宿的第三個人，便是與自家王爺糾纏不清的那個醜丫頭。

可是季懷抿著嘴，看著遠方，好像沒有聽到丁城的話。

丁城有些心虛，趕緊轉移話題說道：「我聽說皇上很不滿意端王爺這些年來的荒唐行為，要張羅著給他選妃了。」

「他都已經二十二歲了，早就到了該選妃的年齡。林府那邊，今天可有什麼消息？」季懷好像對端王選妃的事情毫不在意。也對，現在朝廷貴眷中，有待嫁之女的屈指可數，而且身份也都並不十分貴重，即使聯姻成功，也不會改變現在的朝堂格局。

「有，聽說林元已經一天一宿滴水不進了，不知道這一關他能不能熬得下來？還有，昨天半夜林羽將軍接到消息趕了回來。」

「哦，林將軍回來了？看來這次林元真的是凶多吉少了！我還真的抽個時間去林府拜訪一下，畢竟林將軍對我們季府是有扶持之恩的。」

「王爺，你總是記得別人的好。難道你忘了咱們家老王爺可是當時林家的大公子林風害死的。而且，這次出征西南，林元遇圍，我們沒有及時相助，也不知道林羽將軍會不會到皇上面前去告我們？」

「告不告是他的事，而拜不拜訪是我的事，一碼歸一碼。」季懷看著端王的人馬離著城門越來越近，便走下城去。

「可是王爺，這兩三年我們和林府的關係緊張，如果你去拜訪，豈知他們不會擺什麼鴻門宴？」丁城跟在後面，很是擔心。

「咱們的人難道就是吃素的嗎？現在的林府已經是將死的駱駝，它的生死全掌握在我的一念之間！」

的確是，經過這三四年的運籌帷幄，現在的皇上已經只是一個象徵，實權幾乎全掌握在皇後娘娘手裡，只有林府還在苦苦的支持著他。可是，這次出征西南回來，林元的白袍軍已經是死傷過半，兵力大損。現在，皇後娘娘唯一忌憚的就是他手裡的梟殺，其實也已經讓季懷的人滲透的沒有了半點秘密。

只是三四年的時間，林府和季府的地位已經是完全掉了一個個了。

丁城跟在季懷的身後，心底微微的嘆了一口氣。他並不是為了林府而惋惜，而是嘆息世事無常。

想當年皇上剛剛即位的時候，林府的權勢，那可是僅在皇權之下。每天前去拜訪的名帖，摞起來都有一人多高。可是現在，卻門可羅雀。甚至，連林元都有可能性命不保。只剩下一個三歲多的孩子，和一個徒有虛名的公主。當然，還有林羽將軍，可是他已經有十幾年遠離朝堂，要想重現林府的輝煌，只怕也只能是有心無力了。

雖然還是清晨，城門口就已經排起了長隊。出城的進城的，都在等待侍衛的盤問。

這幾天又在皇宮的外面發現了一具五歲小女孩的屍首，這已經是近幾年來發現的第十四具屍體了。而依據以前摸索出來的規律，只要是京城裡出現了屍體，那京城附近的村莊必定會丟失兩歲左右的小女孩。而丟失的小女孩，在三年之後必定會死在京城的某個角落。所以，這兩天各個城門口都盤查的極嚴，嚴防死守有人帶兩歲左右的小女孩入城。

類似的慘案已經發生了多起，每個小女孩丟失時，都是白白胖胖俊俏可愛，可是當她成為屍首時，雖然年齡長了三歲，但是體格卻於兩歲時大不了多少。而且骨瘦如柴，渾身枯黃，身體的血液好似全被抽干。

季懷已經兼任了禁軍統領一職，調查這件案子正是他份內的職責。正因如此，所以他一大早才來到城門口監督進入城門的盤查。

端王府的人馬果然已經到了城門口，人人白衣白孝，後面的馬車上放了一口大大的楠木棺材。

即使不用去查，季懷也能猜到，端王方田正喝的爛醉如泥，躺在棺材裡面熟睡。那棺材的旁邊扎了幾個小孔，所以是不必擔心他會憋死在裡面的。

對於方田，雖然外面的人對他的評價越來越低。就連皇上也漸漸的對他失去了信心。可是季懷卻覺得方田越來越心機深沉，不可小覷。

「娘，這棺材里有呼嚕聲！」突然一個好似很熟悉的聲音，鑽進了季懷的耳朵。

季懷順聲望過去，就見一個女子一身素白，臉上戴著白紗，身姿窈窕，牽著一匹馬慢慢的向城門走來。

而她身旁走著的居然是一位師太，雖然是一身灰白的布袍，但布袍之下隱約可見曼妙的身姿。

更離奇的是，那師太不但也戴著面紗，而且她懷裡居然還抱著一個兩歲左右的小女孩。那女孩穿著一身粉色的衣裙，正在師太的懷裡甜甜的睡著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