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章 他抗拒女人,但不抗拒她
陸亭森當即就沖了過來,將沒有發現異樣的曲九寧推開,生生受住了蕭紫的重掌……
頓時,吐了一口血。
曲九寧見此狀況,淺粽色的眼中染上憤怒。
她冷眯起眼眸,望向蕭紫,快步走到被打飛出去的陸亭森身邊,將他從地上扶起。
「可以站起來嗎?」
【死不了。】
陸亭森掙扎著想起,可還沒起身,嘴角又冒出血。
當下她就蹲在他的面前,手彎過他的膝蓋,將他從地上抱起,大步往軍醫的方向走。
她的力氣很大,所以抱人高馬大的陸亭森完全沒有任何問題。
陸亭森一直都緊蹙著眉,死抿著薄唇,微依在她的肩膀上,她以為是真的很疼,所以腳步越發的快了。
蕭紫怔愣的站在原地,死死的握緊雙手。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頭腦一熱便出手了。
出手之後,她就後悔了,這種下三濫的手法是她一直所不恥的啊!
曲九寧平步青雲地抱著陸亭森走進軍醫帳篷。
女大夫正在桌前搗草藥,見到曲九寧來了連忙起身:「將軍。」
「不必多禮。」曲九寧將陸亭森放置在床榻,眉目之間還有沒化開的冷意,「給他仔細查查。」
「是。」
女大夫循規蹈矩的走到陸亭森面前,剛要伸手查探他的情況。
陸亭森猛然縮手,身體和臉都側向牆壁,非常明顯的抗拒。
【不要,我不想被女人碰,好臟。】
女大夫為難的看向曲九寧。
不讓查看怎麼醫治?
曲九寧目光在帳蓬里掃視一圍,問道:「就只有你一人嗎?」
「是。」
軍營里都是女人,根本就沒有男人。
「男女有別,你用別的方法檢查。」
女大夫怔懵了幾秒回答道:「脈博可以用紅線牽引,但身體上的傷就......」
「我來。」
陸亭森臉從牆壁方向望向她,漆黑的眼珠爍爍其華。
曲九寧放低聲調,輕柔開口道:「這裡就只有我和大夫,你不讓大夫檢查那就只剩下我。」
她都抱了他,也不差這一回觸碰吧。
他抿了抿薄唇,又將臉側向牆壁。
【這也是沒有辦法,她比那些女人稍微好那麼一點點......】
女大夫用紅線號過脈后,就退了出去。
曲九寧望著恨不得要縮進牆壁里的陸亭森,下意識連動作都變得小心翼翼,格外溫和。
「過來,我會盡量輕一點。」
說完,她耐心的等,等陸亭森從牆壁的方向轉過來。
極度有耐心。
陸亭森內心格外煎熬,從小在jì倌里長大的他知道男人身體的重要性,父親生得那樣的魁梧,可依舊女客人強行佔有。
所以他對女人有天生的抗拒感,平常一直都被他死死壓抑,不讓人看出他的弱點,可剛剛他在曲九寧的面前暴露了。
或許是曲九寧在他的面前表現得太過親切,太過沒有目地性,他不經意的就放鬆警惕心。
但剛剛被她一路抱著過來,心裡也沒有抵觸感。
【不過是被她看一看,閉上眼睛熬一熬且就過了!】
曲九寧無聲勾了勾唇,有點難隱的笑意。
女尊世界里的男人都和他這樣,把身體看得極為重?
【陸亭森你可以的堅持住!大不了就當被狗咬了口。】
這會兒曲九寧就不太高興了。
她又不是什麼洪水猛獸,又不會吞掉他,居然在心底把她都比喻成狗。
哼哼,若她是狗的話,早就撲過去咬他了!
哪裡還有這般好耐性的等他做好心理準備。
陸亭森深深換好幾口氣,才面向她。
當著她的面,動作很快地解開鈕扣,面無表情的模樣看上去似乎特別的洒脫,可仔細看他的手指在微微顫抖著,將他所有的偽裝全部都暴露了。
他臉面對牆壁,衣服褪到腰際,只露出後背給她看,因為剛剛被打傷的地方是後背。
曲九寧看著後背的的掌印鮮紅,五指紅印非常顯眼。
淺粽色的眼瞳漸漸的又爬上淡淡涼意。
她移開視線正準備告訴他,可以了。
但目光不經意的一掃,就看見他肩膀內側似乎有傷痕。
沒有多考慮,她按著他的肩胛骨強行面朝向她。
陸亭森沒想到她會這樣的動作,吃愣之際居然也沒有下意識地反抗,潛意識的意思似乎她無論怎樣都行。
胸膛前全部都是傷痕,大大小小的。
小部分是別其他東西所造成的傷口,但大部分都是鞭子抽出來的傷口。
舊傷添新傷,新傷還是最近造成的,細細長長的鞭痕呈粉色。
「曲北蔫傷的!?」
陸亭森目光看向別處,烏黑的眼睫微垂,烏黑濃密投出淡淡的陰影。
看上去很寧靜,內心裡卻三連問。
【她怎麼直呼錄王的全名?生氣了?她為什麼會如此生氣?】
曲九寧確實生氣了。
氣錄王的殘暴性子,更氣自己的智商。
明知道錄王性子殘暴,知道在他面前得了勢之後錄王肯定要找人撒氣,最好撒氣的對象就是暗中幫了她一手的陸亭森,但她卻完全沒有考慮到這一點。
這傷口的痕迹來看錄王已不是第一次虐待他,那錄王府實在不適合他在住下去。
即他幫了她一手,那總是要回報的。
就幫他脫離錄王府吧。
曲九寧將他腰際的衣服往上拉,沒有說話轉身走了出去。
陸亭森望著她的背影,內心卻非常不安。
甚至都開始在想。
【她是不是被我醜陋的身體嚇到了?確實,我的身體沒有美感,一點兒都不像其他男人嬌柔。】
陸亭森穿好衣服在帳篷里看了看,大夫和曲九寧都不在,他就準備往外走。
剛走到帳篷邊就聽見外面守衛的士兵低低議論著。
「你看見剛剛敬王抱那個男人的樣子沒有,是真的緊張啊,想來他很得敬王的寵吧,那個男人可真是走運了。」
「你忘記敬王是何人了?對陛下的男妃都敢......只要得他的寵,還有什麼可怕的?」
「不過嘛....敬王家中男寵無數,這個男人也不過是一時之寵,說不定過一段時間,咱們就又看見敬王帶著別的男人出現了。」
「說的也是,敬王那樣的人肯定不會獨寵一人的。」
帳篷里的陸亭森聽著,不知不覺的緊咬住下唇瓣,腳步往帳蓬里走,越走心越加的慌亂。
【怎麼忘記了曲九寧她有無數的男寵,就如她們所說的,她對每一個男寵都很好吧,都這般溫柔細膩,甚至會更加的寵膩。】
【能被曲九寧寵的男人,至少生活上沒有如我這般苦吧......】
【她府上的男人是不是個個身姿美妙,難怪剛剛都不願多我幾眼....】
【如果...如果我是她的男寵的話,是不是就不會有如今這樣的下場...是不是生活會輕鬆很多....】
「你怎麼下榻了?」
聽到聲音的陸亭森連忙打斷內心的胡思亂想,唇色都嚇得蒼白,壓根就不敢看向曲九寧,怕看見她,心頭又亂了。
曲九寧剛剛進來就看見他蒼白脆弱的彷彿風一吹就倒的模樣,眉頭皺起,將手裡的草藥放下,微涼著臉龐命令道:「去榻上躺著休息。」
陸亭森腳步匆匆地往床榻上走,似乎晚了一步就會跌入什麼無法回頭的危險之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