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秋山玉爐頂
申遠用有點發抖的手指、輕輕觸摸了一下那件玉器,然後緩緩拿了起來。這時、玉器內殘留的靈力彷彿在跟申遠體內的靈力產生共鳴,讓申遠全身通泰無比十分的舒服。
「嫂子、這件東西是青皮哥什麼地方得來的?以前怎麼沒見過?」
青皮嫂搖了搖頭:「不清楚啊!東西都是從專案組那裡領回來的,涉案的幾件贓物都收回了,據說跟盜墓團伙交代的贓物也都對上號了。好像就差一個收禮的官員手裡有重要文物流失了、別的我是真不知道,這件東西是從死鬼的車裡搜去的、、、別的我也沒心思問那死鬼。」
申遠把玉器握在了掌心、只覺得體內的靈力這一小會兒時間似乎都壯大了一些!想了想開口說道:「嫂子、我信得過您,這些東西我幫你估個價。您要是覺得合適我就收了、你看怎麼樣?」
「行!嫂子聽你的。」
申遠張開手仔細的打量著這件明顯是出自鑒玉師祭煉的靈玉、心裡翻江倒海一般、、、
玉石不大,像一座小巧玲瓏的怪山或者說是奇石。上面九竅玲瓏、滿雕著瑞草樹木,一面的山下雕著一頭野鹿,回首鳴叫的造型十分生動。
另一面居然還有一隻老虎、身形古拙韻味非凡,明顯是一件遼金時代的玉爐頂!等等!、、、爐頂!、、、焚骨爐!、、、
難道是焚骨爐的那件玉爐頂???不對啊、盜墓賊不久前出手的那件焚骨爐不是讓胡寶義和胡小梅帶回到五仙教總壇去了嗎?
申遠急忙對青皮嫂輕聲說道:「嫂子!這件東西是不是專案組的人給遺落了?我看著這就是遼金大墓裡面出來的東西啊、、、」
青皮嫂滿臉的懵懂、但還是斬釘截鐵的說道:「不會的!他們說流失的東西都有目錄!都是一件一件確認的,還有專家幫忙確定。根據那些盜墓賊交代的東西核對、不會有錯的,不過那兩個專家倒是一直勸我能不能把幾件東西捐給博物館研究所什麼的。我都沒搭理他們,拿了東西就走了、、、」
「哦、、、」申遠心裡已經如翻江倒海一般了,他在飛速的思考、、、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呢?
漸漸地、申遠似乎摸到了一點頭緒------是不是焚骨爐在剛出土的時候就被盜墓賊取下了玉爐頂?爐子被包坑的大老闆拿去送禮、而玉爐頂卻讓盜墓賊給偷偷『匿』了?
陰差陽錯的經本鋼城那老頭子的手又轉到了老青皮這裡,而根據盜墓賊的交代、大宗的文物裡面有那隻爐子卻沒有人提到已經取下來的這塊玉爐頂!一定是這樣!
想到這裡的申遠恍然大悟、這玉爐頂其實還是一件贓物啊!是把一件焚骨爐一分為二的其中一件而已!
申遠現在不知道是不是應該感謝那些貪婪的盜墓賊了、要不是他們,自己鑒玉師祖宗留下的這件靈玉無論如何也到不了自己的手裡!
另外申遠對能大搖大擺直接將贓物裡面的焚骨爐帶回山門的五仙教也是另眼相看了、這得是多大的能量才能把這種事做得這麼自然而然啊?
想明白了此處的申遠不再跟青皮嫂說這些事情了、用另一隻手一件件的確定了一下其他的幾件玉器,開口說道:「嫂子、這幾件東西我收了,我報個價給你聽聽。玉佛珠大概是民國的山料質地應該值個三千左右、牌子都是清代和田玉的,一個籽料一個山料加一起差不多在一萬塊錢。這都是青皮哥讓我幫忙看過的、他肯定都知道價錢。那個白玉帶板是遼金的可惜不是和田玉質、應該在五千塊錢上下,這隻和田玉山子應該是最貴的。按市場價不會低於三萬塊錢、、、」
「遠子、別細算了,嫂子信得過你!你就給個差不多的價錢就行!」
「嫂子,應該在五萬左右的市場價、這樣!遇到喜歡的買家肯定還能加些價、這些東西就當是我幫哥哥嫂子代賣了,我給嫂子打七萬塊錢。你看行不行?」
「不行!、、、」
「啊?」
「小申老弟、嫂子算是看明白了,你這是想幫幫咱家。但這錢嫂子不能要這麼多、現在古玩行市不好嫂子都知道,這些東西這麼高價錢你肯定要砸在手裡的!不行不行、嫂子不能坑你!」
「嫂子、、、」
「別說了、小申老弟。聽嫂子的、這些東西一共三萬塊錢就行、就這樣嫂子這輩子還得念你跟你哥的這份情分。你要是多給,嫂子就不賣了、回頭我都扔渾河裡頭去讓那死鬼徹底死了這條心!」
申遠看著這個性格潑辣的中年女人、心裡倒是真的有點被感動了。
一番推讓、申遠不厭其煩的勸說,最後、青皮嫂還是不接受七萬的報價,勉勉強強同意了收申遠五萬塊錢。還告訴申遠、一會兒去老青皮的店裡再挑一些東西去!
申遠笑著拒絕了、讓青皮嫂把店裡的東西都鎖好了,等青皮哥出來后找到下家一起盤出去時擺出來、這樣還比較好談價錢。
收了手機現金轉賬的青皮嫂跟申遠聊了一會兒就告辭了,臨別時請申遠到時候跟老青皮好好喝一頓!
申遠答應了。青皮哥和青皮嫂,算是他在古玩行裡面遇到的難得的朋友了。只可惜兩口子運氣實在是有點差、老青皮到頭來也還是犯了貪心的忌諱,幾乎鬧了個傾家蕩產。
要不是那」包坑」的老頭子良心發現最後沒有胡亂攀咬、老青皮進去蹲個大幾年那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人啊!、、、貴在自省哦、、、
送走了青皮嫂、申遠轉身掛上了門,幾步就轉到了博古架後面的躺椅上面坐下。張開了一直緊緊握著的右手、仔細的打量這件玉器!
沒錯、這熟悉的靈力波動,就像是跟申遠的靈力連為一體了一般。研究了半天、申遠確信無疑,這應該就是那座焚骨爐的玉爐頂!
想到這裡、申遠心裡在嘀咕---玉爐頂是千年前自家鑒玉師祖宗用來鎮壓契丹焚骨爐的靈玉法器,現在焚骨爐出世、鎮壓靈玉卻陰差陽錯的落在了自己手裡!
那五仙教帶走的焚骨爐會不會出什麼岔子?就跟傳說里的大多死於非命的契丹皇族一般?這玩意這麼邪性不知道五仙教的鎮教『大仙』能不能頂得住啊?可要是讓申遠拿出祖宗留下的靈玉白白送給五仙教、、、
說實話申遠還真捨不得,除了太爺爺留下的幾件玉石。這可是申遠得到的第一件祖宗先輩留下的遺物了!
申遠搖了搖頭,還是決定靜觀其變。先不聲張、如果五仙教那邊沒什麼動靜他也就裝作什麼都不知道,如果真讓那座爐子弄出事情來、五仙教鎮壓不住了、、、到時候拿出去也能讓五仙教記自己一個大人情不是。
決定好的申遠找出一條最粗的玉繩,把這枚玉爐頂牢牢地拴住。六七公分的高度、掛在衣服裡面也不算顯得太突兀,感受著跟體內靈力同樣的波動、申遠覺得如果能常年佩戴在身邊,一定能讓自己的修為多增長不少!
收好玉爐頂后、申遠才走過去一件件的研究價值不太高的另外幾件玉器,玉佛珠、兩塊玉牌子都是以前見過的開門老貨。
一塊玉牌子是尺寸略小一點的福山壽海圖案文珍牌、帶著提油工藝,厚重踏實。
另一塊略帶青色、尺寸較大,一面雕刻著詩文一面的圖案是一隻闊口瓶。瓶口上面三分對稱的插放著三隻戟形的兵器!取的是瓶生三戟、也就是平生三級的寓意!
那件白玉鏤雕帶板倒是頭一次見到、申遠掏出了微距放大鏡仔細看了起來。玉質白中泛一絲灰黃、鏤雕的空隙里積滿了一層黃黑色的積垢,厚度適中。
申遠拿出一根擴孔鋼針蹭了蹭、積垢非常牢固的附著在玉石的孔壁上,符合年代久遠的特徵。
只可惜隨著積垢的脫落、還有一絲絲雪白的玉粉掉了下來,申遠覺得有點可惜--這就是普通白玉和和田白玉的高下之別了。
如果是和田白玉、這種力度的刮蹭是絕不會對玉石有任何損傷的!和田玉的密度硬度都是玉石里最好的、這也是和田玉價格高昂的一個主因,再用手盤一盤、油潤度自然也無法和和田玉相媲美,看來只有這雕工和年代是收藏市場能承認的賣點了。
外凸的鏤雕還算很少見的、一隻仙鶴站立在一叢茂密的草木之中,腳下還有捲曲的荷葉。水禽草木蓮葉、鏤空透雕,符合遼金時期春水玉的工藝特點。雖然有點可惜不是和田白玉質地的、但也算得上是不錯的一件古玉了。
申遠仔細感知了一下幾件古玉、除了那條玉佛珠有一股中正平和的靈力淡淡的散發出來、另外幾件都是只有一絲絲沒有任何屬性的靈力藏在其中,並沒有什麼特殊之處。笑了笑、申遠把這幾件古玉都包好收進了隨身的皮包之中。
悠悠然的在躺椅上消磨到了下午、店裡又來了一位客人,申遠抬頭一看、笑了起來,是劉文。
劉文憔悴的臉孔上恢復了一些活力、坐在了茶台旁邊的小木墩上,跟申遠淡淡的聊著天。方天成昨天晚上清醒了過來、已經沒有生命危險,今天轉到了普通病房裡開始恢復治療了。
劉文把整件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訴了方天成、當然,他老婆的那些破事就按照三個人商量好的版本一筆帶過了。
方天成似乎有一點詫異、讓助理查了一下楊瑩帶走的財產後也就沒說什麼,只是手裡拿著那張簽好了字的離婚協議書沉默了好久。
劉文把申遠申不疑一伙人前前後後的事情挑能說的仔細說了一番、方天成還算得上是個明白人,讓劉文儘快約申遠他們見個面、他要好好地表示感謝!劉文這次來就是想約申遠申不疑見面的。
劉文說道:「一時半會兒、方老闆也沒法出院,看來得麻煩申哥跑一趟醫院了。這次的事情要不是你們、他就是個家破人亡的下場。怎麼感謝都不為過!你也別客氣、、、對了,申不疑怎麼沒在這裡?」
申遠想了想、答道:「你也知道、我是剛剛進了修行這道門檻沒多久,鑒玉師門內好像和一些蒙區的勢力有一些過節。申不疑算是我們門內的老人了、知道的多一些,這幾天他去打探一下那些蒙區的盜墓賊是不是跟那些勢力有牽連。估計不會有什麼麻煩、、、」
「嗯!如果能有我幫忙的地方、申哥千萬不要客氣,我一定義不容辭。」劉文說道。
申遠說道:「好的!現在咱們算是老朋友了,有困難的話不會客氣的。你也一樣啊!自己一個人飄在關外挺不容易的、有事一定來找我!」
「嗯、、、申哥,如果下午沒什麼事情咱們就去跟方天成見個面吧!你看怎麼樣?」
「行!那咱們這就去吧、、、」說著、申遠就起身關店,拿著包跟劉文出了古玩城往醫院行去。
劉文沒開那輛價值不菲的轎車、而是坐上了申遠的那輛小鈴木越野,申遠也沒問、應該是事情結束后劉文把車還給了方老闆。看來劉文確實跟那個方天成沒什麼太深的情分、一切都是那個方老闆在一廂情願罷了、、、
到了醫院,兩人向著高間病房的方向走去。門口那裡、今天沒有了圍著的親朋好友,只剩下方老闆的助理守在那兒。一看見劉文二人立刻站起來打招呼:「劉文小姐、大師,你們來了。老闆在裡面正等著你們呢!」
劉文點了點頭推門走了進去、申遠在後面靜靜的跟著。
方天成半靠在升起了半截的病床上、蒼白的臉上還是沒有什麼血色,一看見劉文二人眼睛就亮了一下、隨即開口客氣道:「麻煩你了、小文,這位就是申大師吧?快請坐、在下實在是不方便起身,失禮了、還請大師見諒!快請坐!」
申遠點點頭神態輕鬆的坐進了病床對面的沙發里、見劉文抱著胳膊站在窗邊沒說話,便開口道:「可別這麼叫我、方老闆,我可不是什麼大師、叫我小申就行了,江湖上的朋友有時候稱呼我一聲申先生。不過我是劉文的朋友、您怎麼稱呼都可以、別客氣!」不知道怎麼回事、申遠潛意識裡還是不想在這位身家億萬的大老闆面前落了氣勢、、、
「嗯!那在下就稱呼您申先生吧!大恩不言謝、這次要不是申先生幾人相救,在下真的是要萬劫不復了。還好,現在城北開發區、、、那人、、、已經算是伏法了,明面上不會有什麼後顧之憂。但聽劉文講、這次還是給申先生招惹到了仇家,這都是因為我的緣故!以後申先生只要是有什麼需要、儘管吩咐!能做到的不能做到的在下都會全力以赴,還請申先生千萬不要客氣!」
申遠笑了笑:「沒什麼、我說過,我和劉文是朋友。能幫忙的就不會推辭,方老闆、、、」
方天成趕緊擺擺手:「申先生也別叫我什麼老闆了,老方、或者叫一聲方老哥,我就很高興了!」
「呵呵、那好,我也叫您一聲方先生吧!客氣的話、您就別再說了,事情既然圓圓滿滿的解決了沒留隱患。我也算是不負重託了,今天咱們見個面、就算結下這個交情,以後若是還有緣分、再聚就是,您好好養傷、以後還要多加小心。如果還需要幫忙的話、就讓劉文招呼我一聲。」
方天成似乎感覺到了申遠一絲絲的冷淡、對方好像有點不願意跟自己有過深的交集,早年也行走過江湖的他心裡明白。這是不想被自己拉攏的意思---客客氣氣的交往,客客氣氣的離去。不願意結下太多因果、、、
儘管心裡明白、方天成臉上可不敢露出分毫,還是滿臉尊重的說道:「好!現在我這身體都下不了病床、今天就跟申先生約好了,等我出了院馬上請申先生過來一聚。好好地敬申先生一杯酒!還請申先生一定賞個臉面、如何?」
「好!那就等方先生病體痊癒時再好好聚一聚。空手來探望病人、太失禮了,不過正巧我這裡有一條還算不錯的老佛珠。經常戴著有寧神安魂的功效、就送給方先生了,還請不要推辭、、、」
說著,申遠暗暗有些肉痛的從包里拿出了那條剛剛從青皮嫂那裡收來的和田玉佛珠手串、起身放到了方天成的手裡。方天成趕緊雙手接過、看了看佛珠的成色,連聲讚歎:「老包漿的和田玉佛珠啊!太珍貴了、可真是讓申先生破費了!這讓我怎麼好意思啊!、、、」
申遠故作輕鬆的笑了笑、說道:「你中的是鬼咒術、對三魂七魄肯定會有損傷的,除了清心寡欲的靜養。想來劉文也會幫你想些辦法回復元氣的、但人各有所長,我這條佛珠對你還是能有些幫助的。」
「那在下就卻之不恭了!多謝申先生!」說著、方天成就把佛珠手串套在了沒有掛著吊瓶的左手腕上。
申遠看了看一聲不吭的劉文、乾脆直接告辭。方老闆也未多挽留,在病床上直起身來作揖相送、隻字未提什麼報酬辛苦費之類的。這讓悶頭往外走的申遠心裡一陣陣來氣,NND、、、老子們白白拼死拼活的折騰好幾天,一分錢不提還落下了老子一條大幾千塊錢的佛珠!這方天成真是活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