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只是她一廂情願
沐安然進了別墅,看到她的行李已經被乾乾淨淨收拾在行李箱中,放在了客廳處。
應該是白可欣的手筆,看來,她是真的很想讓自己儘快離開傅家。
沐安然的眸光暗了暗,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滋味。
正有些出神,沐安然的手機響了。
是她晚上打工的夜場那邊打過來的。
「君安,你到底什麼時候能回來上班,現在是店裡生意最好,最缺人手的時候了,你都休假了這麼久了,還不回來?」
沐安然聽到這話,深吸一口氣,。
她最近實在遇到了太多事情,甚至都忘了去一直打工的夜場說一下她未來的打算,這一次,她不打算再回去了。
當初那場車禍以後,為了照顧傅君寒,她毅然決然的從大學里休學了,因為沒有拿到畢業證,她找不到什麼好的工作,好不容易找到的工作,工資還只有正式員工的一半。
可是,她還是想給還在醫院的傅君寒最好的治療,最後是在夜場找了一份晚上駐場的工作,她的藝名就叫君安。
不過,她去的時候就和老闆周哥說好了,她只唱歌,其他的,一律不參與。
周哥倒也是一個很重信用的人,因為沐安然的外貌很出眾,所以有不少人都想著帶她出台,但都被擋下來了。
這份恩情,她是記得的。
「對不起,周哥,我最近家裡出了點事,實在太忙了,沒來得及和您說,我以後不打算再去那裡工作了。」
現在傅君寒的腿好了,她也不需要那麼多錢,自然不想再在那種魚龍混雜的地方摻和下去。
「哦?你不需要那麼多錢了?」
周哥聞言,倒也沒為難沐安然,從她第一次出現在夜色伊人的時候,看到她那雙眼睛,他就覺得這個女人是有苦衷的,不是那種為了錢出門一切的人。
所以,對沐安然也算是挺照顧的,從來沒有逼著她做過不想做的事情。
現在她要走,周哥也沒有為難,「既然這樣,那就算了,你上個月的工資,我會叫人打到你卡里。」
聽到這話,周哥身邊的女人不樂意了,「周哥,最近這幾天不少客人一直吵著要聽君安唱歌,而且你忘了上次還答應了劉公子,說他來這裡辦生日會,讓君安唱歌助興,她要是不回來,我們的店被劉公子砸了可怎麼辦?」
聽到這話,沐安然臉上的笑容清減了幾分。
周哥對她的照顧,她一直銘記於心,如果因為她讓夜色伊人被砸了,她的確於心不忍。
想了想,「周哥,我會回去再唱最後一晚,然後和那些客人說一聲,以後我退出夜色伊人,這樣,就不會再有人難為你們了。」
聽到這話,周哥有些感動,「君安,我沒看錯你。」
「這些日子,謝謝你的照顧,周哥對我的好,我會記得一輩子的。」
沐安然由衷地說著,只是,她卻不知道,她打電話的時候,傅君寒也進來了,男人看到她臉上明媚的笑容,沒由來的惱火。
對著外面的男人,一口一個哥哥的叫著,笑得那叫一個甜,還要一輩子記得人家的好……
當年車禍的時候,那輛車明明是沖著沐安然撞過來的,是他不要命一樣的衝上去把她推開,才會被撞斷了腿。
這份好,怎麼她從來不領情,反而轉臉就嫁給了他的父親。
這個表裡不一的女人!
「你又要去哪兒?」
傅君寒淡漠的聲調從身後響起,讓掛了電話,正要回房間的沐安然身體嚇得抖了一下。
這男人,什麼時候來的?
「最近你都給我老實地待在家裡,這幾天會有老頭子的故識舊交來拜謁,你必須在場,免得人家說閑話。」
沐安然聞言,捏緊了拳。
如果沒有那件事,或許她會覺得傅君寒說的有道理,他是個孝順的好兒子。
但,在做出那麼大逆不道的事情以後,傅君寒嘴裡再提起傅遠旌,她只有種想捂住他的嘴的衝動。
他們兩個人,都不配再出現在那裡。
「你不是一直不喜歡我出現在那裡,覺得我不配么?」
「你的確不配,不過,你可是老頭子力排眾議娶回家的女人,結果在這種時候,寧願去外面勾搭野男人,也不願意好好地送他最後一程……你說,他是不是眼睛有些瞎了……」
聽著傅君寒的話,沐安然臉上的血色褪去。
他口口聲聲說的都是傅遠旌怎麼怎麼,但是她怎麼會聽不出來,他一字一句,說的都是他自己的心聲。
對於他們的過去,他後悔了!
「傅君寒,你知不知道,我這些年,都是怎麼過的……」沐安然艱澀地說著。
傅君寒只是淡淡的瞥了她一眼,「不知道,也不需要知道。」
她嫁給了傅遠旌,老頭子不是一個會對女人苛刻的人,就算是他以前包養的情婦,也沒有一個不是錦衣玉食的。
更何況沐安然還是他執意娶進家門的女人。
沐安然的臉色灰敗下來,好一個不想知道,對她的一切,他竟然已經厭惡到了這種地步。
沐安然慌忙地轉過身去,拉著行李箱走進了房間,砰地一聲,將門關緊,眼淚不自覺地掉了下來。
傅君寒看著她頹喪的背影,心中的煩悶沒有絲毫減少,狠狠一拳打在牆上。
沐安然滑坐在地上,她想起不久前,自己還因為營養不良昏倒被送去了醫院,為了省錢給傅君寒做復健和理療,她這麼多年每天除了公司提供的一頓午餐,其他都只啃一個饅頭,有時候餓得厲害了,就喝點熱水熬過去。
她從來不覺得苦,如果能讓傅君寒站起來,那一切都是值得的。
但是,他不在乎,或許,他也從來不需要,一切都只是她一廂情願罷了……
沐安然突然很想大吼大叫幾聲,發泄心中那無處紓解的痛苦,可是,她不敢也不能。
如果被傅家的人聽到了,說不定還會怎麼想她。
「沒關係,忍一忍……等到葬禮結束,我就離開了。」
沐安然念叨著,像是一種自我安慰,撲在了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