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也就是玩玩罷了
進門的人,是傅懷恩,當年,傅君寒要做手術,可她到處都找不到人借錢,有一個認識的人,給她出主意,讓她去夜店賣酒,這樣來錢快。
那時候,沐安然在夜店的門口,猶豫了很久,她從來沒去過這種地方,而就在她不敢踏出那一步時,是傅懷恩攔住了她。
他說,有一位有錢人現在生了重病,需要一個順眼且不多事的女人給他沖喜,只要被選中,就可以拿到500萬。
沐安然心動了,後來,她真的被選上,成了傅遠旌名義上的妻子。
傅懷恩便是當時傅家的管家,雖然他年紀也就三十幾歲,但卻是傅遠旌最器重的人。
當初沐安然和傅家接觸最多的人,也只有他了,只是,對於這個人,沐安然總有種本能的恐懼,她下意識地感覺到,他很討厭自己,所以,她一向很少和他多做接觸。
「傅管家……」沐安然站了起來,低著頭,打了個招呼。
一看到傅懷恩,她似乎便想起了最近發生的許多事,心裡的負罪感,不由得強烈了幾分。
傅懷恩淡淡地應了一聲,「明天是老爺下葬的日子,沐小姐,請您到時候好好準備,不要丟了傅家的臉。」
沐安然點點頭,隨後,她又想起了什麼,連忙回到房間,把那張傅家當初給她的銀行卡遞了過去,「傅管家,這是你們當初給我的卡,我……不知道裡面有這麼多錢,這些錢,我受之有愧,還是請收回去吧。」
「老爺送出去的錢,怎麼會有拿回去的道理。」傅懷恩看了一眼那張卡,冷冷地拒絕了。
「不過,我需要提醒沐小姐一句,你嫁給老爺這麼多年,他從來不曾虧待過你,希望,你不要做什麼對不起他的事情,如果你敢做,我絕對不會對你客氣。」
沐安然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記憶被拉回了幾天前那荒誕的一幕幕,但她很快就咬牙讓自己平靜下來。
「我知道了。」
沐安然說完這話后,就落荒而逃,回到了卧室,把門關上,她這才發現額頭上已經布上了一層細密的汗珠。
傅懷恩那番話,不知為何,總讓她有種他對發生的一切都瞭然於心的感覺。
甚至於讓她有種感覺,當年遇到他,並且嫁給傅遠旌,其實並不是一個巧合?
沐安然胡思亂想起來,但很快,她將這個荒誕的念頭給排除於腦海之外。
這怎麼可能……如果知道她和傅君寒的關係,傅家怎麼可能會故意娶她,那將會是多大的醜聞。
只是,雖然內心這麼勸著自己,但那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怪異感,依舊像是一層迷霧,籠罩著沐安然,讓她難以踏實。
傅懷恩看著沐安然進了房間,眸光中閃過一絲冷意,他神情漠然地抱著傅遠旌留下的遺物走進了靈堂,看著照片上的男人。
「老爺,您的遺願,我會好好的幫您實現,不會讓那個女人破壞您的計劃。」
……
翌日一早
沐安然很早就醒來,今天是傅遠旌下葬到傅家陵園的日子。
雖然這次的葬禮,她或許是一個不受歡迎的存在,但沐安然還是認真地換上了得體的衣服,化了一個精緻的淡妝。
再怎麼,她也是傅遠旌名義上的妻子,在他人生的最後一程,至少要得體的送他離開。
沐安然剛把外表收拾得差不多,外面便傳來了一陣敲門聲。
「時間差不多了,可以出發了。」
沐安然立馬打開門,走了出去。
而傅君寒和白可欣也是已經回到了家中,都換好了正裝站在一旁。
沐安然不由得多看了白可欣一眼,她今天穿了長褲,看不出來那天被燙傷的腿是什麼情況。
不過,能夠這麼自如的行走,估計也沒有多嚴重。
但即便如此,傅君寒還是在醫院陪了她很久。
沐安然移開視線,她原先,竟然還覺得他們之間的感情,或許並沒有表現出來的那麼好。
現在看來,是她想多了,能讓傅君寒抽出時間,又親自照顧,怎麼會感情不深。
沐安然低著頭,沒有再看那兩個人的方向。
傅君寒的目光掃過沐安然的臉,看到她一張精緻的臉蛋,依舊是神采奕奕,沒有絲毫瑕疵,心中多了幾分煩躁,不由得扯了扯領帶。
這個女人,果然沒有心,他和白可欣徹夜不歸以後,她沒有絲毫在意,甚至還有心思精心打扮自己。
「君寒,怎麼了?」白可欣察覺到傅君寒的動作,抬頭看向他。
傅君寒搖搖頭,沒回答。
這時,車隊已經抵達老宅門口,一行人不敢耽誤了時間,很快便上了車,去往傅家的墓地。
傅家的墓地,位於雲城的城郊,佔據了一片頗大的面積,除了陵園,還在外面精心設計了山水景觀,一看便有種貴氣不凡的雍容氣度。
整個儀式有條不紊地進行著,按照傅遠旌的遺願,他是和故去的妻子合葬。
「這麼一看,傅先生最愛的果然還是原配的妻子。」
「那是自然,那個女人,也就是玩玩罷了,有什麼可比性嗎?」
不少人打量著站在一旁的沐安然,口中八卦著。
沐安然雖然有個名分,但她畢竟沒什麼背景,又是年紀輕輕,嫁給了一個比自己父親年紀還大上幾歲的男人,自然很難避免成為眾人口中談資的命運。
聽到這些冷言冷語,沐安然心不在焉,只是,看到照片上女人那張美麗的臉,臉上閃過一抹難堪和失落。
她還記得,當年情人節,傅君寒抱著她,說有一天會帶她去看看他母親的墓地,雖然她已經不在了,但她是世界上最善良最美麗的母親,一定會喜歡她這個兒媳婦的。
當時的沐安然羞紅了臉,只是,心裡卻在想著那一幕真正發生的時候會是什麼樣子,她應該會和傅君寒的母親說,她要一輩子和他的兒子好好過下去,永遠不放開他的手。
如今,她終於有機會站在這裡,而身份,卻是如此的尷尬。
她甚至感覺,照片上女人那張美麗溫柔的面孔,逐漸變得扭曲,柔和的目光中,也帶了幾分諷刺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