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七章 密辛
暗衛四人分工,一個去外面打野物,一個負責找些干樹枝,一個去找水,餘下一人負責戒備。
不多時,早飯也有了,水也有了,幾人吃過早飯,又在洞口略略休息一下,便上了路。
幾人先是去了附近的鎮上,好好洗了個澡,買了幾身新衣,又買了幾匹馬,帶些乾糧,才一路風塵僕僕地趕回墨國。
路上。墨觴對楚楚講起為何他二人可以打開那門的。「你大概不知,那天家原本姓墨,天龍的祖父與我的皇爺爺同是高宗皇帝的兒子。」
原來,此事涉及一樁陳年密辛。當年,墨觴的皇爺爺是太子。而天家的祖父是二皇子。這二皇子與太子乃一母同胞,都為高宗的皇后所生,自然感情要親厚些。
當時,朝中還有四皇子,因他生母是高宗皇帝最寵愛的貴妃,且母族是京城名門,故他在朝中也是人氣頗旺,於是乎,他便隱隱地生了奪位的心思。
欲奪得大位,必先讓高宗皇帝對太子生了嫌隙才好辦。可這太子是個聰敏之人,性情穩重,四皇子輕易尋不得他什麼把柄,便把目光放在了與太子交好的二皇子身上。這二皇子說好聽點是喜好打抱不平,說難聽點,便是喜好尋釁滋事,故他的把柄可是一抓一個準。
朝上,四皇子黨的御史屢屢上奏二皇子的種種惡行,不過因著二皇子所犯皆是些諸如打架鬥毆的小毛病,故高宗皇帝便下令讓二皇子閉門思過,並因著他也對太子有了微詞,覺得他這個皇兄當得實在不稱職。
過了些日子,宮中又傳出太子因為皇弟被軟禁,便對高宗生了不滿,遂強要了高宗皇帝當時的一個紅人馮貴人的醜聞。高宗皇帝怒不可遏,當即下令將太子軟禁在東宮中。
二皇子是個好玩的性子,本來被罰閉門思過已是不耐,如今又聽得太子出了事,便心如長草一般再也坐不住了。他買通了宮人,夜裡扮成太監去了太子東宮,向太子賠著不是。
太子自知這些不過是四皇子黨人的伎倆,便對二皇子好生安慰一番,兄弟倆把酒言歡,暢飲一番。誰知,正喝得盡興,東宮突然走水了。
火勢極旺,轉眼燒到太子的房間,兄弟二人本想逃出去,可宮門竟然被人用東西堵上,真真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後來,太子想起宮裡有一間地下的密室,想來可以躲避一二,便帶著二皇子去了那密室處。只是,在臨進密室時,二皇子突然被燒著倒下的柜子砸中腿,甚至還能聽到骨頭斷裂的聲音。
太子費了一番力氣才將二皇子拉進密室里,二人堪堪躲過一劫。只是,等火滅了后,二皇子卻是再也站不起來了。
高宗皇后哭得死去活來,高宗瞧著也是心疼得緊,便下令嚴查兇手。最後查得是一個太監不慎引了火,而太子與二皇子也因著這場意外得到高宗的垂憐,二人均被撤了罰。
太子暗裡查得,那太監雖說是從皇后那裡派來的。可他的一個同鄉卻是在肖妃處當值,而這肖妃,與四皇子暗通款曲多時。這樣查下來,太子心裡便有了計較,只是可憐了自己的二弟,竟無端惹上了這無良之災,實在令人嘆息。
二皇子心思單純,最是不擅長那爭權奪利的事,可又覺得自己的存在便是四皇弟對付太子的一顆棋子,依著自己性子指不定給太子帶來什麼麻煩,於是乎,兄弟二人與高宗皇后一商量,便以養病為由,將二皇子送出了宮。
只出去多沒久,便傳來二皇子遇襲身亡的消息。經查。此乃是四皇子一黨所為。
高宗皇帝雖是想如之前一般偏袒四皇子,可太子在朝堂上言辭鑿鑿,咄咄逼人,高宗皇帝不得不對四皇子略施懲罰。可那懲罰實在微不足道,使得皇后及太子等人心生不滿。
其實,太子早知四皇子會對二皇子出手,便將計就計,派了一個人假扮二皇子,造成二皇子遇襲身亡的假象,而真正的二皇子則早早轉移到安全地方。保護了起來。
再後來,太子剷除了四皇子黨,坐上大位。他便讓人給二皇子遞話,希望他可以回來。可二皇子已經對民間有了興趣,並娶了一個民間女子為妻,正過得舒服愜意,自是不想回去,於是,太子也不勉強於他,對他聽之任之了。而二皇子便改姓為天,從此墨國再無二皇子此人。
「那為何後來你父皇會與齊國聯手奪了天家的財富呢?」楚楚不解。
「那是因為我父皇是個多疑之人,他害怕天家會利用手裡的財富及皇爺爺給予天家的特權來奪他的位。據說,皇爺爺當年為了保護他的二皇弟,可是派了一支精兵保護他,後來。這支精兵便成了天家的私兵。且皇爺爺當年曾下過一道密詔,囑咐後世皇帝,除非天家有叛國謀逆之大罪,其他罪均可免於刑罰。」
楚楚聽到此,突然想到。若是天家真是墨家的後人的話,那之前那個楚楚與墨觴豈不是同宗?那豈不是亂倫了?想到這裡,楚楚臉色頗是不好的看著墨觴。
墨觴想了一想,道:「別這樣看我。放心,我們不是兄妹。」
「那。那我們是什麼?」楚楚問道,看來,這事情不是一般的錯綜複雜。
「父皇對天家忌憚已久,他怎麼會讓天家的孩子好好出生呢?不過,那天家的二子是個不成器的,不足為患,父皇便把目光長子放在身上。不過,也是天龍的母親自己不爭氣,你皇便順水推舟罷了。」
「那天龍的父親做生意長年在外,天龍的母親難免孤獨,便與下人有了苟且,甚至有了孩子。正好那幾日天龍的父親剛回來,二人也行了房事,於是,一切就順理成章了。」
楚楚聽罷,心裡如吃了蒼蠅一般的噁心。
好好消化了一番后,楚楚才道:「這麼說,天龍與……與之前的我都不是天家人了?」
墨觴點點頭。
「可為何我與你卻能打開那第二道石門呢?」
「你是我的妻子,自然我二人能打開。你沒見那羊皮手卷上,標著一日一月嗎。日為陽,月為陰,應在人身上便是一男一女,便是夫妻。」
楚楚聽罷,甚覺有理,「你是從何時知道這一切的?」
「那天家的事我一早就有所而聞,那段密辛也曾聽宮裡的老人說起過,只是年頭太長便忘記了,直到天龍說起他的名字我才想了起來。再後來,我有一次做夢。夢到五歲時剛遇到你的那個時候,你的身上帶著一塊玉佩,醒來后想起那玉佩上也有一個天字,而天家這一代也是有一個女兒的,便想著之前那個你會不會就是天家的那個女兒。如果是的話,那天龍找你便順理成章了。」
「他既認定你是他的妹妹,可因著你的面容,又不敢完全確定,便一直試探,直到他見到了那枚玉佩。」
「那枚玉佩他何時見過?」
「你還記得他擄了你的那個晚上嗎?那時我雖在閉關,不過你有什麼事暗衛還是會告訴我的,自然我也知道了他嚇你的事。其實他也不是故意嚇你的吧,我猜測他只是想確認一下你的身價,只是你耳朵太靈了,他才趁機嚇一嚇你。」
「那一點兒都不好玩,好不好?」
「我知道。後來我讓人把玉佩從那個楚楚的棺里拿了出來,然後那晚我們去浴室時我便趁你不注意放在了你裝首飾的香奩里,然後等著天龍發現,看他究竟想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