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體恢復
「氤氤,你終於醒過來了。」周竟遲一下子抱住陳阿娘哭了起來。
「我……」陳阿娘還有些迷茫,頭還非常的昏沉。「我睡了多久?」
「五六天了。」周竟遲把陳阿娘緊緊的摟在懷裡,生怕會失去自己最重要的珍寶一樣。
「這樣啊。」陳阿娘嘆了口氣,輕撫周竟遲的後背,讓周竟遲感受到自己的安慰。
「好了好了,這不是醒過來了嗎。」陳阿娘裝作不在意的樣子。
「不要說這樣的話。」周竟遲剛想責怪陳阿娘不能說這樣的話的時候,卻還是把這股衝動壓了下去,陳阿娘也才醒過來,還是不要多責怪說錯話了。
陳阿娘笑了笑,「好,不說這樣的話。」隨後像是想到了什麼,她急切的問道:「風翊沁怎麼樣了?她最後結果怎麼樣?」
周竟遲的嘴角這才稍微有了一些上揚的角度。「已經被送入牢獄了。」
陳阿娘這才如釋負重,雖然沒有親眼見到二公主被抓進牢房,但這對自己來說。這就已經足夠了。
「呼。」陳阿娘長出了一口氣,隨後慵懶的躺在床上,能親手為自己的娘親報仇雪恨,陳阿娘甚至覺得這比前世打贏比自己還要強的對手還要來的舒暢。
周竟遲雖然感受到陳阿娘現在的感受,但是他也懂得換位思考。如果自己親手雪恨自己的殺母仇人,只怕會比陳阿娘還要激動。
「好了,你先休息會兒,我去給你做點吃的補一補。」周竟遲心疼的看著陳阿娘,雙眸里的柔情都快要把陳阿娘融化了。
「我想吃點有味道的。」陳阿娘嘟嘟嘴撒嬌道。
「好,那我讓給你拿一些糕點,不過不能吃太多。」周竟遲輕輕的摸了一下陳阿娘有些發燙的臉頰。
「嗯!」陳阿娘開心的點了點頭,隨後想要坐起來,不過她忘記了自己的身體狀況,一下子又癱了下來。
周竟遲見狀連忙把陳阿娘墊起來。「你先坐一會兒。」隨後扭過頭喊到:「管家,把夫人最愛的甜點拿來。」
不一會,管家就恭恭敬敬地端來了陳阿娘最愛吃的一些甜點。
「來阿娘,啊。」周竟遲把甜點送到陳阿娘的口中。
「我自己能吃。」陳阿娘有些嬌嗔道。
「所以你就只管吃啊,我也知道你能吃。」周竟遲笑著說道。
陳阿娘一聽,也沒有不高興,反而吃得津津有味,「哼,我能吃是我的福氣。」
周竟遲被陳阿娘逗樂了,笑了起來,隨後說道:「這段時間我請了假,皇上准許了,所以我就在家裡陪你,等你好了以後我再上朝,所以你就不用擔心了。」
陳阿娘剛想說些什麼,但是還是把話和著甜點一起咽了下去。
周竟遲和陳阿娘有一遭沒一遭的聊著,大約又過了一個時辰,一個下人端著做好的雞湯過來了,陳阿娘喝完雞湯以後,很快就陷入了沉沉的夢鄉。
一連幾天,周竟遲都寸步不離的照顧著陳阿娘,陳阿娘也樂得清閑,雖然說一直想要去看一看自己的店鋪,不過缺都被周竟遲按了下來。
卻說陳阿娘的身體一天天恢復。這天,周竟遲正和往日一樣陪伴著陳阿娘的時候,陳阿娘突然說道:「竟遲,我想見我哥還有……我爹。」
周竟遲先是愣了一下,隨後緩緩笑了起來:「你想開了嗎?」
陳阿娘點了點頭。「嗯。」
「好,那你在家裡等我,我這就去請平陽侯大人。」周竟遲還是不習慣自己突然冒出來這麼一個老丈人。更不習慣陳阿娘的哥哥,那感覺,就像陳阿娘被搶走一樣讓他不爽,不過他也沒有多說什麼,只是連忙朝著平陽侯府奔去。
等到了平陽侯府的時候,周竟遲對門口侍衛說道:「麻煩通報一下,說周將軍求見。」門衛點了點頭,周竟遲他是認識的,而且平陽侯下令,一旦見到周竟遲來訪,必須第一時間通知自己,因此他二話沒說行了一個禮就朝著正廳跑去。
「大人,周將軍來訪。」那個侍衛半跪說道。
平陽侯這個時候正在處理一些事物,不過整個人看起來非常的頹然,頭髮上又添了不少的白絲。
一聽到周竟遲來訪。連忙說道:「快讓他進來!」
蕭銘此時正好有事外出不在府內,平陽侯本想派人把他叫回來,不過想了一想,還是把話壓了回去。
周竟遲見到平陽侯的時候,剛想跪拜行禮,平陽侯卻直接握住了他的手,讓他有些尷尬。
「都是一家人,別那麼見外。」平陽侯尷尬的笑了笑,隨後連忙問道周竟遲,「那個,她醒了嗎?」
「此次前來就是為了此事,她說,她想見您。」周竟遲看向平陽侯有些混濁的雙眼,認真的說道。
「她醒了嗎?而且她想要見我!」平陽侯一臉不可思議的說道。
「對,所以我這次前來就是想要接您去……」
「走。我們現在馬上就走。」平陽侯的臉上充滿了如同孩子見到新玩具一樣的激動和喜悅,拉著周竟遲的手就要往外走。
周竟遲也沒說什麼,只是淡淡的笑了笑,他很高興陳阿娘能找到自己的親人,但是另外一方面,他也有些顧慮,也有些不喜。
兩個人很快就回到了將軍府,陳阿娘此時已經可以下床走動了,不過,也只是在府邸內稍微走動一下。別的也根本去不了。
當陳阿娘看到平陽侯滿臉頹然,只是強打起精神,可即便如此,也依舊掩飾不了他的滿目哀愁以及平添的縷縷白髮。
陳阿娘看到這裡的時候,心中不由得一痛,她想起自己之前如何對待平陽侯,心中更是愧疚不已。
「爹。」陳阿娘輕聲喊道,這個她兩世都未曾喊出口的話。
平陽侯平時做事再怎麼雷厲風行,再怎麼理性對待,這一刻,他缺再也按捺不住埋藏在自己內心二十多年的的痛楚。
僅僅因為這一生「爹」,平陽侯卻是早已兩眼老淚縱橫。
「氤氤。」平陽侯試著喊陳阿娘,他的聲音滿是激動與顫抖。
「爹。」陳阿娘也已哭的泣不成聲。
自己的殺母仇人已經被自己送到了監牢里,也算報了仇,解決自己的心頭之恨。但是對自己的親生父親缺視若無睹,甚至於非常痛恨自己的父親,對於他的不作為,甚至被認為是幫凶。
但是事實卻並不是這個樣子的,誰也不知道的事。平陽侯任何所有的痛楚,背負了罵名,忍辱負重,艱難度過了二十多年。
平陽侯快步走到陳阿娘面前,一把抱住了陳阿娘。埋藏在他心裡二十多年的感情如山洪爆發一樣令人無法喘息,平陽侯抱著陳阿娘就再也忍不住放聲大哭,陳阿娘也感受到了親情,因為這一聲爹,更是因為這一個擁抱,他們冰釋前嫌了。
「爹……爹對不起你們啊。」平陽侯緊緊的抱著陳阿娘,生怕陳阿娘會突然消失不見。陳阿娘也緊緊的抱著平陽侯,整整兩世,她終於感受到了家的溫暖,也更感受到了有一個爹和哥哥的感受。
陳阿娘什麼都沒有說,只是把頭埋在平陽侯肩上放聲大哭,淚水打濕了他的衣襟,平陽侯卻把陳阿娘抱的更緊了。
周竟遲為他們關好門,聲音自然是引來了家中其他人的注意,但是周竟遲並沒有讓他們打擾陳阿娘,而是輕聲關好了門,走出去給其他人解釋現在的情況。
過了好一會兒,哭聲才漸漸的小了下來,周竟遲走進去,發現兩個人已經坐在一起說了起來了。
「爹這一輩子做的最大的錯事就是沒有好好照顧你和你娘。反而讓她飽含冤屈,即便是死都死不瞑目,甚至於她連走的時候,我都不能去看,我恨啊。我恨那個女人,更恨我自己的懦弱與無能為力。」平陽侯嘆了一口氣,彷彿一下子就蒼老了十歲一樣。
「我只能偷偷的去你娘的墓前,為她燒一點紙,說一些話,甚至於燒的紙我必須帶走。不然被二公主發現,只怕是你娘死後都不得安寧。」
平陽侯看了看陳阿娘,繼續說道,「十多年了啊,我都沒想到我居然還能找到你,更沒有想到你能幫你娘報仇,是爹太懦弱了啊。」
「爹,你沒錯,是那個女人太過於可惡,為了自己的一己私慾,硬生生迫害我的娘親。」陳阿娘忿聲道。
「唉。」平陽侯嘆了一口氣,隨後問道:「氤氤,爹這一輩子做了這麼多錯事,能不能給爹一次機會?」
陳阿娘有些疑惑的看向平陽侯。
「你能不能去蕭府,只是去看看也好,你現在也已經是蕭府的郡主了,你哥很想你。」平陽侯小心翼翼的問道,生怕陳阿娘一下拒絕。
陳阿娘細細思考了一會兒,隨後看向站在門口的周竟遲。
周竟遲笑了笑:「不用在意我的,想去就去吧。」
平陽侯感激的看了一眼周竟遲,隨後看向陳阿娘,想知道陳阿娘最後的回答。
陳阿娘看到了一臉期待的平陽侯,點了點頭,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