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元篇第2080章 守夜者10

金色光海吞噬了守序神羅，阿啟的尖叫聲淹沒在巨大的爆炸之中，以守序神羅所在處為中心，一朵巨大的蘑菇雲騰地而起，熱浪的衝擊將眾神震飛，唯有啟靈元神勉強扛住，沒有被沖飛。

蘑菇雲散去后，守序神羅已經不見了，看起來，應當是灰飛煙滅了。

「怎麼會……神羅……」阿啟獃獃地望著收拾守序神羅剛才還在的地方，眼淚不知不覺就流了出來。

「他，死了嗎？」宙斯問道。

「應當是死了吧，剛才的衝擊，他不可能逃得掉。」啟靈元神答道，不過，為什麼她總覺得，有些不對呢？

「不，不會的！我不相信！」阿啟發瘋似地沖了過去，大戰已經結束，啟靈元神當然也不必再對他束縛著了。

阿啟雙膝跪在剛才守序神羅站的那邊地板上，找尋著什麼，可這裡已經什麼都沒有了，沒有他存在的痕迹了。

「怎麼會這樣？神羅……」阿啟垂著頭，晶瑩的淚珠滴落了下來。

「節哀吧，他已經死了。這就是他背棄神靈，墮入混沌，應受的代價！」啟靈元神飛到阿啟身邊，腳尖並未觸地，淡聲道。

阿啟知道，現在的自己，根本沒有能力跟啟靈元神抗衡，握緊了雙拳。

「既然混沌已滅，那麼我也就先離開了！」啟靈元神消散在原地。

阿啟愣愣地望著啟靈元神離開的地方，眼角還掛著淚珠。

他不禁問自己，自己一直以來所堅信的神靈，所支持的正義，真的是否正確？

啟靈元神要消滅所有混沌之力，但是混沌之祖為禍塵世她沒有出手，而是任由神羅和阿元去送死，除非他們死了，她才會出手。

反倒是神羅消滅了混沌之祖，卻不慎沾染上了混沌之力，就要因此被誅滅。

神靈，是否真的永遠是對的？

自己是不是，錯了呢？

……

以下的這一段畫面，天君啟示錄並未呈現。

宇宙虛空之中，一群精靈在一起穿梭著，飛行著，他們全都戴著面罩，斗篷，他們的顏色幾乎與暗紫色的宇宙融為一體。

他們似乎奔行了許久，在隊伍中間的精靈似乎和同伴一起，背著什麼人。昏迷的那人垂著頭，一頭淺紫發垂下遮住了他的面容，他的兩條手臂分別搭在兩個精靈的肩膀上，他們正合力帶著他飛行。

背著人的那兩隻精靈體力不支停下來了，其他同伴也不得已停下。

「怎麼了？」前頭領隊的那精靈回頭問道，赫然是蒙圖拉！

「蒙圖拉，我們逃得夠遠了吧？」中間背著人的精靈問道。

「不行！我們得繼續走，不能停！一旦被啟靈元神發現，我們就全完了！我們得走得遠遠的，絕不能讓她有一絲機會察覺到，她並沒消滅混沌的事實！」蒙圖拉厲聲道。

「可是，可是我沒體力了……」

「換人背，我們繼續走！」蒙圖拉溫聲道。

另兩個同伴接過了昏迷的人，十二影衛繼續前行。

飛了一會兒，背著人的影衛突然停下，驚聲道：「等等！」

隊伍只好又停下，蒙圖拉不耐煩地轉身問：「又怎麼了？」

「剛才他的手，在我背上好像動了一下！」

緊接著，就像是印證這個影衛的話一話，垂著頭的人似乎終於蘇醒，他緩緩把頭抬起，赫然是本應死在萬神審判之下的守序神羅！

「咳咳！是，是你們，救，救了我？」守序神羅先是咳了一口血，而後虛弱地問道。

他雖已經蘇醒，但臉上也掛了彩，俊俏的臉龐上滿是醜陋的疤痕與血污混合，容貌完全毀了，身上也沒有好到哪裡去，各種傷口混合著，可見他遭受了無數種不一樣的攻擊傷害，已經看不出人樣了。

「是，不過，我們趕到的時候，你已經受了所有神合力的一擊，也不知道你是死是活，但想著總不能繼續待在那裡，否則就算沒死你也得被弄死，所以就趕緊帶著你逃了。你應該感謝混沌之力的強大，再加上你自己的硬氣，撐著一口氣沒死。」蒙圖拉應道。

「你們，你們為什麼，要救我？」守序神羅虛弱地問道。

「我們原先的主人已經死了，但是他臨死前將力量給了你，換言之，你，就是我們的新主人。」蒙圖拉溫聲道。

「原來是這樣，呵，這麼說，咳咳！我還應，應該感謝這股混沌之力了？讓我看清了神靈！」守序神羅虛弱道，卻也不難聽出，語氣里的一絲恨意。

是啊，他之前那麼幫著神靈，拼死拼活殺死了混沌之祖，可最後，卻僅僅因為體內有混沌之力，哪怕人也根本沒有被混沌侵蝕心智，卻還是被神靈厭棄，最後，除了阿啟和不在的阿元，所有所謂的神靈，都將利劍，對準了他。

他怎麼可能，不恨呢？

他萬萬沒有想到，之前自己那麼幫著神靈，甚至誅滅混沌，可到頭來，要自己命的，是神靈。而在千鈞一髮救了自己的，是混沌。

「你身上的傷，只要你心甘情願完全墮入混沌，便可瞬間痊癒，我們十二影衛尊你為主。但，若你實在不願……就算了，我們會放你離去，至於你之後怎麼樣，我們就再也不管了。」蒙圖拉溫聲道。

「呵，不願？我怎麼會不願呢？」

神羅嘴角微揚，邪氣露齒一笑。

「神靈誅我身軀，混沌救我性命！哈哈！」

「願，我願啊！我當然願意！背棄神靈，墮入混沌！」

忽然間，神羅身上冒出黑焰，將他整個人包圍其中，黑色的焰火，燃盡了他對神的所有期待。

「呃啊！」

背著神羅的那兩個精靈立刻就受到了黑焰的侵害，連忙撤手，卻已經太遲了，黑焰已經爬上了他們的手臂，並且大有順著手臂再往身體的更多肢體去的跡象！

「快，快撤開！」

十二影衛連忙撤開，離遠了守序神羅，他們圍成一個圈，將神羅圍在中間。

被黑焰燃燒著，焚燒燼了萬神審判留下的所有傷痛，神羅緊閉著雙眼，他不僅沒有一絲害怕，相反，還覺得有些期待。

洶湧澎湃的力量在體內流竄著，它迫不及待地竄進五臟六腑，每一個感官，每一個細胞，每一寸流動的血液，想要與他融為一體，似乎，這才是，他應該有的樣子。

他想到了混沌之祖臨死前說的最後一句話。

「最後，心甘情願墮入混沌！你們都會，墮入混沌！！！！！」

好像，真的被他說中了，自己真的心甘情願，墮入混沌了呢。但是，他也並沒完全說中，畢竟，阿元沒有墮入混沌。

不過算了，怎樣都無所謂了，反正，他已經在這條路上走了，就不能回頭了。

混沌的力量，真強啊。

如果當時，我就選擇墮入混沌，就不會被那些偽君子打得這麼慘了吧？不過，現在也不遲。

他不會再回去了，從此，他將墮入混沌，與長夜為伍！

燃燒著神羅的黑焰忽然開始瘋狂生長，十二影衛慌忙閃躲，卻發現那些黑焰並不傷害他們，而是變作無盡的黑暗籠罩了浩瀚的宇宙，將一片星海變作黑暗的領域。

「不朽的生命，不滅的枷鎖。」

黑暗的領域，混沌的虛空之中，忽然亮起一道極其璀璨的藍色星芒！

可仔細看，卻又會發現，在那星芒之中，一股黑暗，正在逐漸將星芒侵蝕。

「白晝行將，黑夜惶惶。」

虛空之中忽然出現一個惡鬼面具，面具半邊被淺藍色的光纏繞，另外半邊被淺粉色的光纏繞。

緊接著，兩半面具被突然從中滋生的黑焰劈開！

「這裡是我的起始，終將也是歸宿。」

轟隆隆，轟隆隆，一聲巨響從上方傳來，十二影衛齊刷刷地抬頭看向上方，這一看，他們不由得雙目瞪大。

只見那碎裂的惡鬼面具和無數的隕石夾帶著深藍色的能量朝他們的方向墜來！

不過他們很快就鎮定下來，最開始的黑焰都沒傷害他們，現在的隕石又怎會傷害他們呢？

「長夜無盡，黎明未覺。」

十二影衛不再管隕石，又齊刷刷看向中央那人，黑焰已經褪去，他已經完成了蛻變，完成了混沌化。

暗紫色的頭髮微揚著，被無名風微微吹起，一堆暗紫色頭髮中帶著一抹亮紫色頭髮。額頭前豎立著一個深藍色光環，以一個小點為始，光環倒立著連接在那一小點旁。耳尖從暗紫色頭髮中露出，戴著一個金環，金環中間懸浮著一塊紫色寶石。

肩膀披著的碩大白色披風與腰間懸挂的白色長袍飄揚著，裡面的那一面是無盡的暗色虛空。

雙臂沒有衣物遮擋，手肘上畫有紋身。手掌上戴著暗紫色的手套。手腕上戴著一個比手腕大了好幾號卻好似能懸浮在手腕上的手環，環上鑲嵌著一顆晶藍色寶石。

黑色的緊身連身衣包裹著玲瓏有致卻有些嬌小的身材，雙肩上燃燒著兩團紫焰。雙腿直立著，腳尖朝向下面的無盡虛空。

他的背後，懸浮著一團混沌虛空的能量，兩側懸浮著巨大的分開的惡鬼面具。

落日餘暉印刻在左瞳，星河寰宇在右側閃爍。

「從此，黎明與我，再無瓜葛！漫漫長夜，才是我該守護的！我乃，獨步蒼冥，守護長夜，守夜者——弒序神羅。」

「參見主人！」十二影衛齊齊在虛空之中對弒序神羅單膝下跪，低著頭，恭敬道。

「起來吧。」弒序神羅淡聲道。

「主人！您現在獲得了如此之強的力量，我們是不是，該殺回去了？」蒙圖拉問道。

「殺回去？不，你們只需跟我守護好這一方長夜足矣，其它的，跟我無關。」弒序神羅冷聲道。

若殺回神界，勢必會跟阿啟和阿元對上，他可不想跟他們打，罷了，看在他們的面子上，只要神界不再得寸進尺侵擾他身後的一方長夜，他可以容忍他們的存在。

「是！」十二影衛齊齊應道。

「走吧！帶你們找一個家。」弒序神羅溫聲道。

那之後，弒序神羅帶著十二影衛找到一處合適的宇宙創造了——光逝之境，顧名思義，所有光，在這裡，都將消逝。

「我曾經深深動情過這個宇宙，為每一縷朝暉，每一顆星辰，每一個不凡的生命，每一段塵封的記憶。然，天命昭昭，餘生搖搖。」

……

黑暗放肆我的怒火

…

潛伏在黑夜的雙眼

凝望著深淵

不安的異象在蔓延

命懸一線之間

黎明前微弱的光點

揭開這冒險

當號角震徹了天塹

誰來與我打破

命途的糾葛無望的枷鎖

逆轉光明流逝的終焉

黑暗放肆我的怒火

斬斷阻隔

聽不休的戰歌

掀起漩渦將我吞沒

刀光頃刻劃破

那些躲藏在混沌迷霧中

連接你和我答案的輪廓

…

看不透偽善的交好

謊言似毒藥

聽不見虔誠的祈禱

信念也傾倒

靈魂背叛了軀殼

竟毫無預兆

心跳要引爆加速灼燒

快放肆我的怒火

斬斷阻隔

聽不休的戰歌

掀起漩渦將我吞沒

刀光頃刻劃破

那些躲藏在混沌迷霧中

連接你和我答案的輪廓

…

黑暗化作我的披肩

仍心照不宣

迎著風雪漫天走向前

黑暗放肆我的怒火

斬斷阻隔

聽不休的戰歌

掀起漩渦將我吞沒

刀光頃刻劃破

那些躲藏在混沌迷霧中

連接你和我答案的輪廓

貫穿我的脈搏

燃盡一切將邪惡都吞沒

沒有誰能無赦

這無盡寒夜破曉的顏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