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睛里有詩篇

——太宰治你是八爪魚嗎？

眼捷顫了顫，閉目養神的少女緩緩地睜開了眼睛——

她沒有用幻術改變相貌，中原中也只是將自己當成一個普通的女孩，說明港黑並沒有怎麼關注她。

嘖，那就是太宰治引來的麻煩了。

——不愧是傳說中「同框即cp」的男人，真是造孽啊。

少女長長地嘆了口氣，抬起手來，將貨架上的鮮花一樣樣地收進了空間——

雖然說只要有花種，甚至只是一小片組織，她都能用異能催出數不清的花來，但是……

鮮花是無辜的，而且看著嬌/嫩美好的事物在自己的眼前被摧毀，她總是於心不忍的。

清空之後，她曲起指節打了個響指——

幻術發動，嬌艷的鮮花又擺滿了花架。

在下一秒，漆黑的巨獸破門而入——

猙獰的巨口呼嘯而來，轉瞬之間便撕下的少女的一條手臂。

噠，噠，噠——

鞋跟踏在地上的聲音由遠及近地傳來。

黑色的衣角在空中劃過一道漂亮的弧線，一個兩鬢微霜，面容卻介於少年與青年之間的人出現在了門口。

「咳，咳咳——」

他捂著嘴咳嗽了起來，身形削瘦，看上去身體不是特別好的樣子。

「真弱啊，這樣的人，太宰先生怎麼會……」

沒能再說下去，他詫異地瞪大了眼睛——

少女的斷臂處乾淨而又整潔，沒有一絲鮮血的痕迹。

店內漸漸起了霧。

「真是的……」

少女看著這個粗/魯的不速之客，又長長地嘆了口氣。

她覺得近些年來，自己的脾氣真的好了許多——

當年在流星街時候，若有人敢這樣打擾自己的午休，她至少要讓對方晚上做一個月的噩夢。

當然，也有可能今後都不再做夢了。

——就不能，讓她對這個世界有一個安靜而又平和的告別嗎？

——我可是非戰鬥人員啊。

——真令人頭疼。

「哼，故弄玄虛。」

芥川龍之助冷哼了一聲，衣擺化成的巨獸咆哮著又一次襲來——

少女一動不動，嘆息著被擊中，形體如泡沫般消散在了空中。

店內湧起的白霧越發濃厚了。

「哼——」

他又冷哼了一聲，漆黑的巨獸狂暴了起來，在店內翻滾肆虐，將架上的東西掃得七零八落。

「不信你還能躲到哪裡去。」

衣擺向後延伸，化為荊棘將門牢牢得封住。

花盆被狂舞的巨獸掃落了下來，挺拔的花莖被折斷，無力地垂在了地上。

「呵，真好奇太宰那傢伙跟你說了什麼——真暴躁啊……」

空中隱隱的浮現出少女的輕笑。

黑獸驀然抬頭，準確地向聲音的來源呼嘯而去——

「哎呀呀。」少女的聲音帶著點驚訝。

但是它擊中的只有空氣。

「太久沒有人這樣向我動過手了，真是疏忽啊。」

這一回，少女的聲音是從四面八方傳來的了。

「雕蟲小技，」芥川龍之助不屑的說道，「抓/住你只是時間問題而已。」

說著，黑色的纏鎧覆蓋了他的全身，從各個方面都能有效地防止對方的冷箭偷襲。

「真是天真呢。」少女的聲音隱隱約約的傳來，似在天邊也似在耳畔。

霧氣更濃了。

空氣中隱隱傳來布料燒焦的味道。

方才還一臉冷漠的人驀然變了臉色。

「如果閣下不想失去身上所有的衣服，」隱在霧中的少女慢悠悠的說道，「或者被重度燒傷的話——」

「我奉勸您還是學乖一點比較好。」

——————

好不容易送走了某個太宰治的狂熱粉，少女從「霧隱」狀態脫離，將全部的門窗都打開，以讓空氣中的煙味散去。

「讓我安寧一會兒吧……」

少女躺在搖椅上，一邊輕晃著，一邊喃喃道。

然後她晃椅子的動作驀然停了——

吱呀一聲，門被推開了。

「下午好啊，阿葉。」黑髮的青年笑著說。

餘光掃過地面，他敏銳地發現門上的鈴鐺掉在了地上。

「今天本店暫停營業。」少女閉著眼睛，淡淡地對他說道。

「真是冷淡呢。」青年用一種撒嬌般的聲音說道，與此同時，他伸手碰了碰花架上一束淡紫色的滿天星——

它驀然消失了。

「啊，葉醬是要離開這個世界了嗎？」

「是的，」少女抬了抬眼皮，並不意外他能知道這一點，「請讓我有個安靜的離開吧。」

「如果你要送我一枝柳條，」她懶洋洋地說道，「那麼我很樂意接受。」

「如果是別的什麼『驚喜』，」她意有所指地警告道，「那麼還請你自己留著吧。」

說完，她又闔上了眼睛。

噠，噠——

腳步聲卻漸漸近了。

「太宰你到……」

少女有些不耐煩地睜開了眼睛，然後頓住了——

黑髮的青年就站在她的面前，俯身看著她，那雙鳶色的眼睛離她不過一尺的距離。

——她極清晰地望見了裡面流轉的深情，似深沉的海洋，又似清晨從葉尖滾落的露珠。

——那是比死亡更為熱烈的期待。

——那是無字的情詩。

少女被那樣的眼神所震撼了，她甚至一時有些語塞。

二人沉默地對視著，時間在他們的眼眸間緩緩流逝，然後，少女緩緩地眨了下眼睛，率先打破了沉默——

「怎麼，」她又恢復了那副懶洋洋的狀態，語氣輕佻而又溫軟——

「你想要親吻我嗎？」

她漫不經心地說。

在她話音落下的下一秒，無情的金光籠罩了少女的全身。

「當然不，」太宰治也跟著眨了眨眼睛——

然後在下一秒，他像條八爪魚一樣竄了起來，「啪嘰」一下死死地扒在了少女的身上。

「……鬆手。」

這個行為實在是大大出乎了少女的意料，以至於她還未來得及採取任何措施，便被他手腳並用地纏上了。

——正如她自己所說的那樣，少女的體術水平確實不怎麼樣，大概和太宰治差不多，又因為男女力量天生的差異，甚至可能還要差一點——

總之，在絕大多數異能都被人間失格限制住的情況下，她一時還真掙不脫。

「你想幹什麼，」她的語氣不善了起來，「異能無效化是沒辦法阻止這個的。」

「我知道，所以也沒想著阻止，」太宰治將頭埋在了少女的頸窩處，悶聲說道，「我是想和你一起走。」

他呼出的熱氣灑在少女的脖子上，令她有些不適地偏了偏頭。

這反應取/悅了他，太宰治輕輕笑了起來，胸腔的震動隔著兩層薄薄的衣物清晰的傳達給了少女——

「既然穿越后你的衣服還在，那麼如果我們貼得足夠近，是不是也能跟著你一起呢？」

「……」

大兄弟，你的腦迴路著實有點清奇。

——這尼瑪難道到就是傳說中的「男人如衣服」嗎？

「……你清醒點，」沉默了片刻，少女冷靜地說道，「我沒有測試過這個機制，但是你所想的大概是不會發生的……」

話音未落，她感到腰上環繞著的手臂又緊了幾分。

「而且就算真的有那樣萬分之一的可能，你真的能忍心拋下這裡的一切嗎？」

少女感覺自己的呼吸都被勒得有些困難了，她試圖去說服這個糊在她身上不知道吃錯了什麼葯的男人。

「中島君還需要你的指導，芥川君一直在等著你的肯定……」

太宰治沒有回答，他只是用那雙詩一樣的、憂鬱的眼眸凝視著她——

像在凝視著自己的靈魂。

——金光大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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噠宰其實也沒指望真的能跟著去，他的真實目的是想告訴她——

我無可救藥地愛上了你。

請記住我，但不要為了我而傷心。

可以說是很「噠宰」的表達了。

配合BGM追光者食用更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