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就這樣而已

解向陽拉著秦成離開的時候雖然在旁人看來就他們二人而言就是屢見不鮮不足為奇的事，但是這其中的尷尬恐怕也只有解向陽和秦成二人能夠體會了。

這些天秦成在家裡已經好好地想過她和解向陽之間的關係了，其實在前一段時間她已經能很清楚地感受到解向陽對於她的那種關注已經遠遠超過了好朋友之間的界限，就連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對於解向陽到底是一種怎樣的想法。於是她向解向陽提出了在同學面前宣布分手的事，但是解向陽卻十分爽快的答應了下來，甚至很快就做出了行動來踐行了自己的承諾，這也讓秦成不在上心這件事。

原本以為就此便可以結束他們兩個之間那種不清不楚的關係，可是沒想到就在那天下午卻又發生了秦媽媽的那件事，讓他們兩個之間的關係又變得無法形容，甚至秦媽媽之後還說了一句話讓秦成開始懷疑自己內心深處最真實的想法到底是什麼；那一天和秦媽媽長談到了最後，秦媽媽突然對秦成說了一句——她之所以沒有反對他們兩個是因為她能夠從他們兩個的眼神看出彼此之間的相互愛慕，這一句話讓秦成想到現在卻一直不敢想出那一個答案，她覺得在自己的內心深處一直有一個東西在抵制這些，這讓她很是糾結。

如今著兩個人互相看彼此就像隔著一層窗戶紙來看對方，看得出來，卻又看不真切，導致他們都困於內心，無法走出。剛才的事似乎又將這層窗戶紙捅的是千瘡百孔。

明明已經走得離劉洋他們很遠了，可是解向陽卻依舊沒有要鬆開秦成的手的意思，亦或是可以說秦成完全沒有要掙脫解向陽的手的意思。兩個人明明已經走得呼呼喘氣，心跳加速，但是這兩個人卻都覺得分外心安。兩個人甚至還更握緊了些彼此的手。兩人就這樣一路無言卻又心思百轉的牽手而行，眼看著就要走出學校了，秦成才乍的縮回了手，這一舉動無疑讓兩人之間的氣氛變得異常尷尬。

或許，之前，兩個人一直都在尋找一個合適的時機來破開二人之間的僵局，但是秦成的行為無疑打破了他們之間的默契。由此帶來的一系列的連鎖反應讓秦成有些不知所措。

這個時候，解向陽開口道：「我們回去拿行李箱吧。」沒有了平日里的那份跳脫與親近，就像是在冷冷的陳述一個事實，就僅此而已，再無其他。這樣的解向陽讓秦成感到格外的陌生，她似乎並不喜歡這樣的感覺，習慣已經讓她喜歡上了與解向陽回見打打鬧鬧的相處方式。

這冷冰冰的一句話似乎澆滅了秦成心中的一個莫名的東西。失望的情緒一閃而過之後，秦成也冷淡的回道：「嗯。」

接著又是一路無言，只不過這回時已經和去時的心境截然不同，兩人的心中更是失落了一些重要的東西。

隨後兩人便分道揚鑣，回到了各自的宿舍，不過兩人一踏入自己的宿舍，就被各自的室友給圍住了，他們自然都是好奇在在這個寒假這兩個人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還有剛才的那個人又是怎麼回事。不過，在這兩個宿舍，問題都沒有得到它的答案。興緻不高的二人簡單的應付了幾句之後就如商量好了的一般躺在了自己的床上一動不動。讓別人也不敢去打擾。

到了下午，餓著肚子的解向陽和秦成兩個人又都爬下了床找著吃的。這時劉洋突然從外面跑了進來，對著解向陽說了一句講座快開始了之後就拉著他向外走。

「哎，不是，什麼講座啊，我怎麼沒有接到通知啊？」稀里糊塗的，解向陽自然想問個明白。

劉洋則是拉著解向陽絲毫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很重要的一個講座，咱們邊說邊聊。」

另一邊，秦成也被上演著同樣的戲碼。

當解向陽和劉洋拉拉扯扯的終於到了開講座的大廳之後，他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其中的秦成；他停了下來，無語的望著在一旁還十分熱絡的劉洋，道：「你們都很無聊嗎？」

劉洋依舊毫不自知的說道：「為了兄弟的人生大事，兄弟我是義不容辭的！」劉洋說著還挺了挺胸脯。然後接著帶著懷疑的語氣問道：「你該不是怕了吧？」

「誰怕誰啊，我有什麼好怕的。」明知是激將法，解向陽卻似乎依舊願意往裡面跳，可能只是想找一個和她在一起的理由吧，解向陽不禁質問著自己——明明已經拒絕的很徹底了，但是為什麼還是忍不住。

發著呆的功夫，解向陽已經走到了秦成的身邊，兩波人當然將解向陽和秦成擠在了一起。講座開始不一會兒之後，劉洋等人就借口遁走了，將秦成二人留在了那裡，劉洋走的時候，解向陽當時其實也是準備跟著走的，但是劉洋回頭看了一眼解向陽之後他就鬼使神差的繼續坐了下來。秦成更是直接被曾靜按了回去。

雖然這兩個宿舍的人不知道解向陽和秦成之間發生了什麼，但是之前還在那裡有說有笑的兩個人轉眼間就變得這般模樣，他們總覺得自己該做點什麼來挽救一下室友的愛情。就是在這樣的動機下，解向陽和秦成二人被命運再次安排在了一起。

雖然並肩而坐，但是兩個人卻又都懷著自己的心思，台上講的熱熱鬧鬧，但是這兩個人都沒有聽進去絲毫，本來就是給應屆畢業生準備的就業指導講座，這幾個人卻在這裡佔了幾個位置。

劉洋等人離開了一會之後，又有人陸陸續續的走了進來，坐到了解向陽二人的身邊，填滿了空位。其中坐在秦成身邊的一個人體型較胖，感到了有些擠的秦成便下意識的往解向陽的位置邊挪了挪，肢體間的碰撞便自然而然的發生了。

第一次的碰撞，二人都很默契的選擇了忽視，但是下一刻，坐在秦成身邊的那個胖子覺得不舒服，又挪了挪屁股，在這個過程中撞到了秦成，沒有防備的秦成被撞得猛地一下倒向了解向陽的腿上。

猝不及防，怦然間，兩個人之間便沒有了絲毫的距離，時間似乎便在那一瞬間靜止了，但是秦成卻能夠清楚地感覺到解向陽的手指卡在自己的發間，輕微的撫摸著自己的頭髮。

「啊，對不起。」胖子連忙道著歉。

「沒事。」秦成刷的一下紅著臉坐了起來。彷彿就在剛才這個胖子按開了時間開始的按鍵，一切的靜止才開始變成了動態。恢復了正常坐姿的秦成筆直的坐著，就好像真的在認真聽講座一樣，但是那絲毫沒有恢復正常的臉和異常激烈的呼吸聲卻在昭示著這一切。解向陽也不願意說些什麼，就是低著頭玩著手機。

幾個小時之後，兩人終於熬到了講座結束，兩人都迫不及待的站了起來，想要等擁擠的人流變得稀疏了一些之後便立刻離開。但這一次的人流就好像被人施了緩慢的魔法一樣，兩人明明覺得已經等了很久，可是擁擠的人流卻沒有絲毫的稀疏。

在這段時間，解向陽的腦子裡有無數個念頭涌了出來，他想著轉過身對秦成說一句「再見」，可是他又覺得不合適；他還想著立刻轉過身抱住秦成，告訴她自己已經在不知不覺愛上她了，他還想著跟之前演給李嘉看一樣的拉著秦成的手擠出擁擠的人流，但是這些都被解向陽在心中一一的否決了。既然已經選擇了放手，又何必再回那個頭呢！

此刻秦成的心已經被完完全全的給擾亂了——剛才第一次碰到解向陽的那一剎那；剛才解向陽卡在自己的發間撫摸時；上午自己主動拉著解向陽的手的時候；第一次去解向陽家，解向陽抱住自己的時候；還有！在家門前被解向陽的姐姐誤會的那一次，還有那第一次的握手。一段段，一幕幕，就如影視回放機一般在她的腦海不停地回放著，不知不覺間，她的生活里已經滿是解向陽的足跡。現在看來，只是當時的自己不自知而已。

一個奇怪的念頭突然在秦成的心裡猛地紮根，並以驚人的速度發展壯大著。好像就在一瞬間，人流就已經變得十分稀鬆。解向陽抬起了腳，下一步就要邁了出去。秦成突然走上前抓住了解向陽的手，忽而悸動，解向陽僵硬的將頭轉了過去。

「我······」秦成並沒有準備好說辭，只是剛才解向陽要離開的時候，秦成覺得自己好像要失去了什麼，本能要求她伸出手抓住他。

「向陽，秦成。你們怎麼也在這兒？」顧詢從前排走了過來。

「你怎麼在這兒？」解向陽很平常的說道，但語氣之後帶著些許疏遠，他對這個男人可沒有什麼好看法，就憑他趁他醉酒就把解曉雨給追到手這件事，解向陽就能記住他一輩子。

顧詢自然聽出了解向陽語氣中的疏遠，但是卻依舊毫不在意的說道：「你們該不會是來聽這個講座的吧？」反正這些天解向陽對自己的態度一直都是這樣，顧詢也沒有準備一下子就改變解向陽對自己的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