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青城仙派 第二百零四章 二狐洞府
「若無他事,我便告辭了。鬥法大會將至,門中弟子不得缺堂。」真兒冷冷地說罷,旋即轉身走開了,留下了梁仕銘一人,呆若木雞。
二人對答僅有片刻,以至於陸野子剛從台階上走下來,便見真兒迎面跑來,轉而邁上台階,進了常青殿。
看著慌亂逃開的真兒,陸野子忙走到梁仕銘身邊,低聲問道:「她怎的忽然走了?」
梁仕銘獃獃地盯著常青殿門口,那裡已然沒了真兒的影子,良久他才回過神來,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道:「我,我也不知道。她......她好像真的不願隨我們下山了。」
陸野子聽罷一驚,緊又小聲問道:「怎的?她親口說的?」
梁仕銘眉關緊躇地搖了搖頭,並未說話。
陸野子沒好氣地道:「那你為何說人家不願下山?」
梁仕銘滿眼失落地道:「她與幾日前大為不同,方才對我愛搭不理,冷若冰霜。她言語之中雖未明說,我卻依稀可以感到,她非但從未想過下山之事,反倒對我......極為厭惡。」
陸野子聽罷母狗眼一轉,緊向四下看去,所幸並無異常,遂示意梁仕銘收聲,二人急忙向凈室走去。
來到凈室,關上房門,陸野子當即對梁仕銘低聲斥道:「你不要胡思亂想。依我來看,你真是記吃不記打,還不如人家一個小姑娘。」
梁仕銘聽罷一頭霧水,忙問道:「道長此話何意?」
未曾開口,陸野子先警覺地向窗外探望,緊又關上窗子,低聲道:「莫非你忘了,那日你二人在房中談話,便被房外人聽了去?再者說,如今鬥法大會在即,她於其在常青殿外與你攀談被旁人聽去,倒不如去安心習學些本領。」
梁仕銘聽罷微微點點頭。
陸野子緊又壓低了聲音,神秘地道:「況且,他古法仙士本就知道你一心想帶真兒下山,方才卻又為何獨讓她留下!?」
聽陸野子的意思,方才古法仙士是在為自己下套,梁仕銘緊覺得后脊一涼。
如今,從陸野子的一番解說之中,弄清了真兒方才是顧忌有人偷聽,才故意做出一副冰冷姿態,此時,梁仕銘緊攥的心頭,也跟著微微放鬆了一些。
「會是這樣嗎?」梁仕銘再一次向陸野子確認道,即便他也知道,陸野子的答覆僅是可以讓自己稍稍欣慰一些罷了。
「自然是!」陸野子肯定地道。
又被陸野子安慰了一番,梁仕銘懷揣不安地坐在圓桌旁,良久,依舊心神不寧,他急切地想去再找真兒當面問明,卻被陸野子一把攔下。
陸野子告訴他,鬥法大會將要舉辦,在此期若出了岔子,就算古法仙士不會發難,但若是亂了真兒的心緒,致使她鬥法大會不利,慘遭淘汰,那時便真的後悔莫及了。
梁仕銘自認陸野子所言在理,只得強忍不安地點了點頭,他那顆沒著沒落的心,似乎又要飽受幾日煎熬了。
※※※
「蕭護法,你在想什麼呢?也不看看我姊妹倆。」
一處不知名的洞府中,一張寬大的檀木軟塌上,兩名美艷無雙的女子,一左一右躺在一名身型健碩的男子臂彎上。
這男子面相周正,劍眉鷹目,額間正中有一塊淺顯的紅紫癍跡。
他即是正一道宗宗主,致一真人坐下三大護法之一,人道護法,蕭慕寒。
「蕭護法,何必悶悶不樂?」身形嬌小的女子關心道。
蕭慕寒並未開口,兩眼放空,面無表情,似已沉寂深思之中。
「妹妹,不必多問。」另一名丰神綽約的女子道,轉而她玉手輕撫在蕭慕寒健碩的胸膛上,憐愛地道,「自然是因為青城一行。那日,天道、地道二護法俱未現身,只蕭護法一人前往,即便如此,饒是探到了青城掌教已亡的消息。而後雖全身而退,卻也讓人怒惱不是?」
「姐姐,所言極是。蕭護法道法精深,忠心侍主,為致一真人出生入死、鞍前馬後,著實出力不少,然而卻要讓那兩個護法坐享其成,想想便也生氣!」
「妹妹不必多慮,兩護法不值一提。天道護法雖說修為精深,卻不得真人信任;那地道護法,卻是個生性孤傲的怪人,整日不見人影,鮮有人見他真容;他二人怎比得上咱們蕭護法,長伴真人左右,深得真人寵賴。如今,只待找到天命之人,真人便再無敵手,到那時天下盡歸真人所有,蕭護法便也得道升天,躍居三大護法之首了!」
「姐姐,此話當真!?」嬌小女子欠身驚問道,轉而又滿眼期盼地看著蕭慕寒,道,「蕭護法,是這樣嗎?」良久,見他旁若無人一般,女子尷尬一笑,轉而將頭貼在他胸膛上,撒嬌道,「我姊妹二人助你采陰聚陽、修鍊真法,待你功成之日,切莫忘記我二人一番『苦勞』才是......」
「住口!」
女子話音未落,未料蕭慕寒勃然大怒,他兩臂猛一用力,將二女子掀翻下床,緊坐起身來怒目斥道,「你兩個畜生知道什麼!?到哪裡去找天命之人?本護法才是天命之人!!!」
「護法息怒,護法息怒!」二女跪倒在地,連連求道。
「畜生,不知好歹,給我滾!」蕭慕寒破口大罵道。
「是,奴家這便告退。」
二女說罷剛要起身,蕭慕寒緊又罵道:「誰讓你起的身?」
二女一怔,不解何意。
「給我爬出去!」蕭慕寒緊一臉鄙夷地罵道。
二女一愣,為難片刻,登時周身黃光一現,化作兩隻狐狸。
「畜生!」蕭慕寒啐了一口罵道,二狐渾身一顫,緊伏身爬了出去。
二狐離去,蕭慕寒又靠躺床頭,兩眼放空,一字一頓地切齒咒罵道:「青-城-仙-派!天-命-之-人!」忽然,他眉梢一挑,緊喝道,「出來!」
蕭慕寒話音剛落,洞府外傳來陣陣銀鈴般的笑聲,旋即捲入一道黑風,騰在床前不遠處的半空。
「呦,蕭護法。全賴奴家派來的二姐妹未能用心侍候,居然讓您身上還留著這麼大的火?不若讓奴家我親自作陪,籍此謝罪可好?」
話音未落,黑風之中現出一名女子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