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月那條河第四十八集
歲月那條河48集徐小鷗
趙宇軒點點頭,關上門回到客廳。看見高海霞,他不覺心中波濤洶湧,二十多年前,她突然離去,就曾經讓他極度的痛苦和失落,當他知道她是被自己的妻子逼走時,他又萬分悲哀,一個大男人,連自己心愛的人都保護不了,結果還要一個小女孩來保護自己,自己多少還算有點權利呢!這真是太可悲了!這麼多年,這一直是埋在他心裡的傷痛!眼下那個他心愛的女孩兒就在他眼前,他多想一把抱住她,向她述說這些年他對她深深的思戀和痛楚!可是,這已經不可能了,眼前的高海霞是陌生的,雖然她看上去依然端莊美麗,但那眼神里,已經絲毫看不出對他還有愛了。是啊,這麼些年,發生了這麼多事,自己最早傷害了她,現在又傷害了她的女兒,她怎麼可能還愛我,沒準已經只剩下恨呢!想到這裡,趙宇軒克制住自己的情緒,淡淡一笑說:「海霞,你坐。」
「不用了,我本來不想來,你一個大市長,和我這個小小老百姓,有什麼好說的。是你的秘書說我不來,你就要找到我家去,沒辦法,我才來了。有什麼事,你說吧,說完我就走。」高海霞淡淡地說。
「那好,我長話短說,不管怎麼,我都要跟你說聲對不起,不管過去和現在,我都非常對不起你,也對不起你的女兒,我心裡萬分愧疚!而且根本不是一句對不起就可以釋懷的!可我還是要跟你說聲對不起!因為我等這個機會都等了二十多年了!所以,我一定要說對不起,對不起!」說到這裡,趙宇軒很激動,眼圈濕了,聲音也有點哽咽。
高海霞見他這樣,心裡明白他對他的感情依然如舊,還是那麼深沉,那麼炙熱,只是因為種種原因他才把對她的愛深埋在心底,一時間,二十多年前他們相親相愛的情景又一次在她眼前浮現,看看眼前的他,依然是那般的英俊帥氣,而又多了幾分成熟和偉岸。她心愛的宇軒哥就站在她面前,雖然時光過去了那麼多年,他依然還是這麼深情的愛著她,她多想撲過去,摟住他的脖子,親切的喊一聲宇軒哥啊!可理智告訴她,不,不,絕不能這樣,一旦從新邁出這一步,給他和他們這兩個家庭都會帶來難以想象的災難!想到這裡,她竭力剋制著自己的情緒,冷冷的說:「你說完了嗎,說完我就走了!」說著,她假意轉身要走。
「別,你別走!」趙宇軒急忙攔住她說:「我們浩東出了車禍,經過搶救,人是活過來了,但什麼知覺都沒有,成了個植物人,這都兩個多月了,我和她媽天天都喊他,和他說話,放他喜歡的歌曲給他聽,可他就是一點反應都沒有。我們都愁死了,我還得強裝笑容去工作,心裡的苦只有自己才知道。有人跟我們說,浩東心裡最放不下的是丹青,如果丹青可以來陪伴他,和他說說話,他醒過來的機率會很高。我們也這樣認為,所以,雖然我知道我現在跟你提這種要求,實在是很荒唐,但為了兒子,我也顧不了那麼多了!我懇求你!讓你們丹青去看看浩東,陪他說說話,看看能不能把他喚醒!」說到這裡,趙宇軒對著她,深深的鞠了一躬。
聽到浩東出了車禍,高海霞非常驚訝!這好好的怎麼就出車禍了呢,再看見他彎下腰求她的樣子,她真受不了,這個她一輩子都真心愛著的男人啊!她真不忍心看見他這樣!她鼻子一酸,眼淚眼看就要湧出來,她急忙一轉身說:「這太突然了,你讓我好好想想,我走了。」隨後,便匆匆的出門去了。
晚上,趙宇軒來到浩東病房,喬燕紅意外的對他笑了笑說:「宇軒,我想通了,我和你一起去是不合適,你自己去吧,你現在就去。為了兒子,我也豁出去了,我能忍,你去吧,現在就去。」
「不用了,我已經見過高海霞了!」趙宇軒淡淡的說。
「什麼,你去見高海霞了,你什麼意思,我同意了嗎,你是不是早就想去見她啊,想和她再續前緣對吧!」喬燕紅的臉一下子拉長了!
「喬燕紅!你說的什麼屁話,這都什麼時候了,還什麼前緣后緣,告訴你,我現在心中只有兒子!兒子!我見她只是為了兒子!」趙宇軒大吼一聲。
這一聲讓喬燕紅嚇了一跳,她「嗖」地站起身,想和趙宇軒大吵一場,但看見趙宇軒怒目而視的神態,她愣住了。這麼多年了,她還是第一次看見丈夫這個樣子,心中騰起的火,一時間落了下去。她不得不穩住神態,仔細想想,是啊,兒子都這樣了,是個做父母的都不可能有心情去談情說愛,看來真的是自己錯了,不該那樣想他......稍停,她平和地問:「她怎麼說,會讓她女兒來嗎?」
「不知道,她只說讓她好好想想。」趙宇軒淡淡地說。
「行行,只要她沒拒絕,就一定有希望,我們浩東有希望了!」喬燕紅欣喜地說,眼裡閃著晶瑩的淚花。
趙宇軒也點點頭,微微一笑。
傍晚,陸丹青回到家中,高海霞見女兒回來了,親切地喊道:「丹青,你過來。」
「媽,有事嗎?」陸丹青走到客廳問。
「趙浩東出了車禍,你知道嗎?」高海霞問。
「媽,這事你怎麼知道的,他們找你了,是嗎?」陸丹青疑惑的問。
「是,他爸今天找我了。」高海霞淡淡地說。
「媽,你真是的,你為什麼還要去見他,他給你帶來的傷害還不夠多啊!他也真是的,還有臉來找你!」陸丹青不滿地說。
「青兒,這個我們先不說,我問你,你早就知道浩東出車禍了,是吧,怎麼不告訴我呢?」高海霞問。
「唉,我自己都沒想好該怎麼辦,我怎麼跟你說,何況,這件事還和我有關!」陸丹青很鬱悶。
「什麼,浩東的車禍和你有關,這到底是咋回事?」高海霞很驚訝!
「不就是那一天我賭氣離家出走嗎,在酒吧喝醉了,是韓風攙扶我離開酒吧的。誰想到被那個王雅靜的朋友看見還拍了下來,發給了王雅靜,王雅靜一直就嫉妒浩東喜歡我,她直接把這個照片發給了浩東,浩東看見一激動就把車開翻了!你說我這心裡,唉!這事我都不知道怎麼和你說!」陸丹青一臉惆悵。
「那,這些事你是怎麼知道的呢?」高海霞又問。
陸丹青:「還不是那個王雅靜,她雖然嫉妒我,可她也不想讓浩東出車禍呀!出了這事喬燕紅恨死她了,跑到她家裡去罵她打她!她也後悔得要命,都給他們下跪了,他們才讓她去看了浩東一眼。後來她還是每天都偷偷的去看浩東。眼看浩東的父母怎麼也喊不醒他,她想到了我,就跑來找我,把這一切都告訴我了!
」
高海霞:「原來是這樣,聽起來還真有點複雜,青兒,你打算怎麼辦呢?」
「我,我能怎麼辦,我們都分手了,而且是他提出來的,我陸丹青從小到大,哪裡受過這種屈辱!我都恨死他了!現在要我去陪他和他說話,我真不知道該怎麼張口!可是,一想到他是因為看見我和別人在一起的照片,才出了車禍成了植物人,我又特別的內疚!媽,我是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了!嗚——」陸丹青說著禁不住落下兩行熱淚。
「青兒!」高海霞走過去,一把將女兒摟在懷裡,心酸的說:「媽知道,媽其實心裡也亂得很,今天是他的秘書到家裡來找我,要我到賓館和他見面,還說我要不去他就會找到家裡來,我擔心他真來家裡被別人看見更麻煩,沒辦法才去了。去了才知道浩東出了車禍,他是要我勸你去救救浩東才來找我的,但我並沒答應他,因為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跟你開口說這件事。只說讓我好好想想就趕緊回來了。」說到這裡,高海霞掏出一點紙巾,為女兒擦乾眼淚,捧著她的臉,輕輕的說:「青兒,我看你還是去吧,不管我們兩家有多少恩怨,畢竟你也是愛過他的,他這麼年輕就成了植物人,多讓人心痛啊!你要是不去,心裡會一直糾結,媽要不勸你去,媽也會內疚,!去吧,不管什麼結果,起碼讓我們自己可以坦然一點,你覺得呢?」
陸丹青抬起頭,看著高海霞,思索了一下,點點頭說:「媽,我聽你的,我去!」
這時,陸新強開門進來了,見此情景,詫異地問:「你們,這是怎麼了?」
高海霞:「哦,新強,正好要和你商量一下,浩東出了車禍,成了植物人,已經快三個月了,一直沒有醒過來。今天他,也就是趙副市長,來找了我,他希望我勸丹青能去跟浩東說說話,看能不能把浩東喚醒來。我當時沒答應,就是覺得要和你們商量,聽聽你們怎麼說。」
「去,怎麼不去,植物人就是活死人,要是丹青去和他說說話就能喚醒他,為什麼不去呢!就算是陌生人人求我們,能救我們也得救啊!去,丹青,爸媽陪你一起去!我們在外面等你,你去和浩東聊一會兒就出來,不管他醒沒醒來,都不要待很久,知道嗎?」陸新強說。
「爸,放心吧,我知道。」陸丹青說。
「老公,你真大度,我得為你點贊!」高海霞豎起大拇指,半開玩笑半認真的說。
「嘿嘿,那是必須的,」陸新強得意的笑了笑,接著說:「老婆,飯好沒,飯好了就吃飯,吃完就出發。」
「早好了,就等你呢,開飯。」高海霞喊著。一家人圍在一起吃過飯,便一起開車出門去了。
車開到人民醫院大門口停下來,夫妻倆就在車內等候。陸丹青獨自來到住院部,在值班護士那裡問到趙浩東的病房,徑直走了進去。
病房裡靜悄悄的,喬燕紅倚在浩東床邊養神,趙宇軒坐在沙發上看書。還有個女護工站在門邊玩手機。聽見門響,喬燕紅抬頭一看,見是陸丹青來了,忙欣喜地喊:「宇軒,你看,丹青來了!」
聽見喊聲,趙宇軒抬起頭,見是陸丹青,忙站起身,親切地說:「你來了!」
「嗯,叔叔,阿姨,我來看看浩東。」陸丹青淡淡的說。
「好,好,謝謝你!謝謝!」喬燕紅十分激動。
「丹青,謝謝你,不管浩東能不能醒來,我們都要謝謝你,謝謝你和你母親,謝謝你們能不計前嫌來幫助我們!」趙宇軒鄭重地說。
陸丹青沒有說話,她輕輕地走到浩東床前,深情地看著他,心說,這就是那個我深深愛著的浩東嗎,幾個月不見,他怎麼就成了這個樣子呢,那個高大健美的浩東,幽默風趣的男孩去哪裡了?你這麼年輕,你怎麼可以躺在這裡,而且,你今天所以會躺在這裡,不能說與我無關啊!我為什麼那麼不冷靜,為什麼要去酒吧喝酒,如果我不去喝酒,就不會被偷拍,王雅靜也就不會發照片給你,這一切都不會發生了啊!想到這裡,她禁不住一頭伏在浩東胸前失聲痛哭,一邊哭,一邊喊著:「浩東,你醒醒,是我對不起你,你快醒來啊!」
見此情景,趙宇軒和喬燕紅也忍不住落下淚來。
忽然,喬燕紅驚叫一聲:「宇軒,你看你看,浩東的手指動了!」
「真的嗎!不是吧?」趙宇軒疑惑的緊盯著浩東的手,稍停,果然看見浩東的食指和中指又微微的動了一下。
「天哪!兒子終於有意識了,快去叫醫生!」趙宇軒激動的對那女護工喊道。
「醫生,醫生。」那護工急忙喊著跑出去。
不一會,謝醫生便來到病房,他摸了摸浩東的脈搏,又對著浩東仔細觀察了一會兒說,說:「很好,他已經有一點輕微的意識了,不要停,繼續和他說話,估計這一兩天,他就會醒過來!」
「是嗎,太好了,我兒子終於有希望了,兒子,你快醒來啊!媽媽都急死了!」喬燕紅又喊了一聲。只見浩東右手四個指頭同時動了一下。
「啊呀!又動了,又動了!謝醫生,謝謝你!我兒子有救了!」喬燕紅興奮不已的拉著謝醫生的手說。
「是啊,這是好消息,趙副市長,希望浩東早日康復,我先忙去了。」謝醫生說完便離去了。
這時,趙宇軒忽然發現陸丹青不見了,忙問:「陸丹青呢,她走了嗎?」
「你說那個女孩嗎?她聽見醫生說浩東很快就會醒來之後,就出去了。」女護工說。
「哎呀,你怎麼不喊住她,人家幫了我們,我們連句謝謝都沒說呢。」趙宇軒埋怨著追出門去,可走廊上已經不見了陸丹青的身影,他只得遺憾地回到病房。
喬燕紅見他進來,不以為然地說:「走就走唄,你還追什麼呀,醫生都說了,我們浩東這兩天就會醒來,她不走難道還讓她在這等浩東醒來?」
「你看你這人,說的是什麼話,人家可能在這嗎?別人幫了我們,怎麼也得說聲謝謝吧。」趙宇軒白了她一眼。
「怎麼,捨不得她呀,我看你是忘不了你的老情人吧,看見老情人的女兒,就不想讓她走是不是!」喬燕紅冷冷的說。
「你真無聊,我懶得和你說,你看好兒子,我回家睡覺了。」趙宇軒說完便出門走了
陸丹青痛哭著跑到醫院門外,來到他家的寶來車旁。高海霞和陸新強急忙從車裡出來。「青兒,這是怎麼了,咋哭成這樣,是不是叫不醒他,那,你也儘力了,不要太傷心啊!」高海霞撫摸著陸丹青的頭髮愛撫地說。
「丹青,你媽說得對,你只要儘力了就問心無愧!別再哭了,啊!」陸新強很是心疼。
陸丹青卻一頭鑽進車裡,伏在椅背上痛哭不止......
「咱回家,你問問女兒到底怎麼了?」陸新強和高海霞也上了車,寶來車往家中駛去。
「青兒,你到底怎麼了,是因為浩東沒反應,叫不醒他嗎?」高海霞急切地問。
陸丹青依舊一直哭,不出聲。
「哎呀!我的小祖宗,到底怎麼了?你到是說話呀,你想急死你媽呀!」高海霞恨恨地說。
「媽!」高海霞擦擦眼淚說:「他有意識了,醫生說,他這兩天就會醒來!」
「哎喲,你嚇死我了,那是好事呀,你還哭什麼呢?」高海霞又問。
「媽,你說咋就那麼神,我一去喊他,他就真的聽見了,手還動了呢?」陸丹青感嘆地說。
「那誰知道,湊巧了吧?」高海霞明白女兒想說什麼,可她哪裡敢順著她說呢!她心裡隱隱感到一絲擔心。
「媽,你知道嗎,這說明他心裡一直都有我,他放不下我,我也放不下他呀!我們為什麼就不能在一起呢!媽,這是為什麼,為什麼呀!媽,你告訴我!」陸丹青說著又一次放聲痛哭......
此刻,高海霞也是萬分痛楚,命運為什麼就這麼捉弄人呢?我的女兒偏偏就愛上了他的兒子!看著女兒痛苦不堪的樣子,高海霞萬分心痛,卻不敢有一絲的同情,她心裡明白,如果現在不徹底斬斷丹青對浩東這個念想,後果將是不堪設想的!於是,她狠下心說:「青兒,深深的愛著一個人,卻不能和他在一起,那種滋味,那個痛苦,媽知道,可是,媽還是得告訴你,不管你多痛苦,多麼不舍,你都得把他徹底忘掉,你們不合適,你們也根本不可能在一起!」
「媽,為什麼呀?難道就因為你和他爸相愛過我們就一定不能在一起嗎?陸丹青不滿的問。
「青兒!」高海霞厲聲吼道:「有你這樣跟媽說話的嗎,你明明知道那是媽心裡的痛,你還這樣說!你想氣死你媽啊!你是不是還想叫媽再死一回!嗚——」高海霞也忍不住傷心痛哭起來。
這時,陸新強停下車,轉過臉對陸丹青說:「青兒,你怎麼能這樣跟你媽說話,看把你媽氣的!你打小就是個懂事聽話的孩子,這會兒是怎麼了,爸媽就你一個女兒,要是你和浩東在一起會幸福,我們怎麼會反對呢!可事實上,你們在一起不可能幸福!首先他媽就不會同意,不會給你好臉色!還會想盡辦法阻止你們在一起!你說你們在一起好得了嗎!青兒,聽話,別再提這事了,把他忘掉吧!」
看見母親傷心成那樣,又聽父親這樣說,陸丹青雖然心有不幹,卻只得對陸新強說:「爸,開車吧,我們回家。」接著,她又對高海霞說:「媽,對不起,是我錯了!你放心,我保證不再提起他,也絕對不會再和他有任何聯繫。」
「丫頭,你說的是真心話嗎?」高海霞還是不放心。
「是真的,媽,你放心,我想明白了,我聽你們的!」陸丹青違心地說。
「好,媽,信你,我們青兒真乖,你要相信媽,媽真的是為你好!」高海霞接著說。
「我信我信,媽你就放心吧。」陸丹青竭力做出一副很坦然的樣。
「走了,咱回家。」陸新強喊了一聲,開動寶來車,一家人喜滋滋的回家了。
第二天下午,趙浩東醒來了。當時,那個女護工正在給他擦身,他一把推開他驚訝地說:「你是誰,幹什麼!」
他這一聲將正在午休的喬燕紅驚醒:「哎呀,兒子,你可醒來了!這都快三個月了,媽都快急死了!」喬燕紅驚喜的喊著,撲過去一把將浩東摟在懷裡。
「媽,媽,我這是怎麼了,我怎麼會在醫院?」趙浩東詫異的問。
「兒子,你可不知道,你出了車禍,幸虧經過醫生搶救,你活過來了,可你卻什麼知覺都沒有,成了個植物人!我和你爸都愁死了,我們天天都來陪你說話,說你喜歡的事,放你喜歡的歌給你聽,可你就是醒不過來!我和你爸都愁得快沒信心了!好在老天有眼,你終於醒來了!壓在媽心裡這塊石頭總算落地了!我這就給你爸打電話,讓他趕緊回來。」
「阿姨,還有那個女孩呢,你不給她說,讓她開心啊!」女護工說。
「什麼女孩,哪有什麼女孩!不關你的事,多什麼嘴!」喬燕紅瞪了她一眼。女護工先是一怔,隨即明白自己說錯話了,急忙轉身出了病房。
「媽,她什麼意思,什麼女孩?」趙浩東疑惑地問。
「你別聽她瞎說,哪有什麼女孩,我給你爸打電話。」喬燕紅正說著,手機那頭趙宇軒說話了:「燕紅,有事嗎?」
「有事,當然有事拉!」喬燕紅得意地說著,把手機拿到趙浩東嘴邊:「兒子,跟你爸說話。」
「哎喲,天,兒子醒來了!」趙宇軒一陣驚喜。
「爸,是我,我醒了。」趙浩東說。
「兒子,你等著,我馬上過來!」趙宇軒說完,便掛了手機,叫上司機開車直奔醫院而來。
一見浩東,他便撲過去緊緊把兒子摟在懷裡,喬燕紅也圍過來,緊緊抱住他們父子倆,一家人又回到了往日的歡樂之中。
見徐清荷哭成這樣,林月芳也不好再說什麼。杜長河急忙走過去,摸著徐清荷的肩膀說。
「媽,好了,你也別難過了,現在最重要的事,是要想想凱凱的事該怎麼辦?」
「凱凱,對,要趕緊想辦法讓凱凱出來,不是可以保釋嗎,你趕緊去把凱凱保出來,這錢我來出。」徐清荷說。
「媽,你說什麼呢,怎麼可能讓你拿錢,這點錢在你兒子這算不了什麼。凱凱我已經保出來了,可他已經17歲了,一旦李雅雯是重傷,他還是會被判刑。這才是最頭痛的事!」杜長河憂鬱地搖搖頭說。
「那我去求李雅雯,求她原諒凱凱,她有什麼要求我們都答應她。事情是我惹出來的,我去求她。」徐清荷說。
「不行,你去可能會更糟糕,她兒子也不會讓你見她。」杜長河搖搖頭。
「我看叫慧琳去最合適,兩家人雖然有矛盾,可慧琳和子鍵不是還沒分手嗎?她去起碼能說上話。」林月芳說。
「咳,要說本來是這樣,可你們不知道,就今天在醫院,他們倆分手了,還是慧琳提出來的。」杜長河遺憾地說。
「什麼,他們今天分手了,早不分晚不分,偏偏在這節骨眼上分,她這不是添亂嗎?」徐清荷埋怨道。
杜長河說:「媽,你這可是冤枉慧琳了,她可是向著我們家。她不是去看過我爸嗎,所以她知道爸的住址,陸子鍵問她要,她本來是不想給他的,可陸子鍵說,他媽想和我爸做個了結,見一次我爸,問他這些年他心裡到底有沒有過他。讓他們見一次,這兩家人該合該散,也都會有個決斷。慧琳想想覺得有點道理,就把我爸的住址發給子鍵了。可誰會想到事情突然變成這樣呢,在醫院裡,慧琳聽說凱凱被抓了,就怪罪子鍵,說都是他惹出來的事,要他去把凱凱保出來。子鍵不同意,慧琳就說分手,你想在氣頭上,子鍵當然會說分就分,所以他們就這樣分了。」
聽完杜長河的講述,徐清荷說:「他們這是說氣話,不算數的,再說,就算他們真的分了,這事也是杜慧琳惹起來的,解鈴還須繫鈴人嘛,就得找她,我這就給她打電話。」說完,她就撥通了杜慧林的手機。
「你好,大嬸,有事嗎?」杜慧琳問。
「是有事,電話里說不清楚,慧琳你趕緊到我家來。」徐清荷說。
「好的,我馬上就來。」杜慧琳掛了手機,對余秋盈說:「媽,大嬸說有急事要我去她家,我先走了哈。」接著就走出門去。杜凱和李雅雯的事,杜慧林還沒告訴母親。余秋盈只是看著她的背影嘟嚕了一句:「什麼事風風火火的,也不說一聲,真是!」
杜慧琳打出租來到大嬸家,一進門,她看見杜長河和林月芳都在,心裡就明白大嬸喊她來的意思了。但她還是笑著問:「大嬸,你這麼急叫我來什麼事呀?」
「慧琳,我們這關係,我就不繞彎子了,聽你哥說,是你把你大伯的住址給陸子鍵的,是吧?」徐清荷淡淡地問。
「嗯,是我,因為他跟我說他媽必須見見大伯,把他們之間的事做個了結,這樣我和他的關係也好有個決斷,我才給他的。誰想到事情會搞成這樣,我腸子都悔青了!」杜慧琳很是愧疚。
「唉!」徐清荷嘆了口氣說:「慧琳,我是要說你兩句的,你明明知道我和你大伯離婚是因為我賭氣,我心裡根本放不下你大伯。我就怕他真的去找李雅雯,你到好,還把你大伯的住址給她,你說說,要是你不把你大伯的住址給她,凱凱怎麼可能遇見她,怎麼可能發生這種事!」
「大嬸,是我的錯,我已經和他分手了,永遠都不想見到他!」杜慧琳急忙道歉。
「你這孩子,做事不過腦子,這節骨眼上你和他分手,凱凱怎麼辦,要是他媽是重傷,又不肯原諒凱凱,凱凱是要判刑的!現在是我們要求著人家,你把關係搞成這樣,他們就更不可能原諒凱凱了!」徐清荷埋怨說。
「哎呀,對不起大嬸,我當時只顧生氣了,根本沒想這些!」杜慧琳低著頭。
徐清荷:「對不起有什麼用,要我說這事還得你去找陸子鍵,哪能說一句氣話就真的分手,你真的放得下他嗎?可別學你大嬸,離了婚才知道後悔。」
杜慧琳:「我不去,我都和他分手了,再去找他多沒面子。」
「誒,慧琳,你說這話我不愛聽,凱凱不是你弟弟嗎?你去為他說句話難道不應該嗎?況且,這件事本來就是因你而起,你就沒理由拒絕!」林月芳生氣地說。
「慧琳,你嫂子說的對,如果不是你陰差陽錯找到了陸子鍵,所有的這些事,都不會發生,今天你要不去找陸子鍵,為我們凱凱說話,那好,從今以後,你就別叫我大嬸!」徐清荷嚴厲地說。
「你們!」杜慧琳也很生氣,她看了她們一眼,欲言又止。
這時,杜長河走過去對她說:「慧琳,我媽跟你嫂子說話的態度是不太好,不過,我希望你可以理解她們。一想到凱凱可能被判刑,大家心裡都是火急火燎的,我們現在根本沒辦法和他們接觸,唯一可以和她們說上話的人只有你,你要不去凱凱不是沒希望了嗎,難道你願意看見我們凱凱去坐牢?」
聽杜長河這樣說,杜慧琳思索了一下,覺得這件事她的確是沒理由拒絕,便點點頭說:「好,我去。」
「好,說去就去,我開車,我們一起去,也顯得我們有誠意,你先去和子鍵說,說通了我們就一起去道歉。」杜長河說。
「走走走,我們一起走。」徐清荷喊著,幾個人一同出門,開車往醫院奔去。
一行人來到醫院,直奔重症病房。剛到病房門前,就聽見「啪!」的一聲,接著就是李雅雯斷斷續續的喊聲:「你,你走開!我,我不想活了,你,你讓,讓我去死!我都,都成這樣了,你讓我怎麼活!我,我不想活了,你,你,讓我去死吧!」
聽到這麼凄慘的哭聲,他們哪裡還敢進去,只好躲在門邊悄悄的往裡邊張望。只見李雅雯目光獃滯地坐在床上,一碗米飯被她打翻在地上,她的眼睛斜了,嘴也有點歪。
「天哪!好好的一個人怎麼突然就成這樣了!這得是重傷,我們凱凱懸了。」林月芳憂慮的說。
「是啊,以李雅雯的個性,她都成這樣了,要她原諒凱凱一定很難。」徐清荷搖搖頭說。
「那,我還要進去嗎?」杜慧琳望著他們問。
「誒,還是別進了,先看看再說吧。」杜長河搖搖頭憂心忡忡的說。隨後,幾個人都沒出聲,默默地望著裡面。
只聽見陸子鍵痛苦地說:「媽,你這是幹嘛啊,你不就是偏癱了嗎,醫生都說了,經過治療,加上鍛煉,你慢慢就會好的。你這又哭又鬧,要死要活的,你讓我怎麼辦?」
「你,你走,你走啊,我,我不要,你管!讓我死,死了,你們,你們都省心!」李雅雯又在吼。
「唉,這樣下去我都要瘋!」陸子鍵自言自語的嘟嚕了一句,走出門來,準備去找個掃把,和撮箕去把地上收拾一下。突然看見杜慧林一行人在門口,便冷冷的問:「你們還來幹什麼?」
杜家人都覺得很尷尬,相對一望,不知道該說什麼好。最後,還是杜長河開口說:「子鍵,不好意思,又來打擾你,我們就是想知道阿姨的病情。」
「你們不都看見了嗎,偏癱,眼斜了,嘴歪了,左腿,左腳都不能動,要死要活的,不吃飯,不接受治療,不停的吵著要去死!你們還想知道什麼?」陸子鍵憤憤地說。
見此情景,杜長河知道現在說什麼都沒有用,只好說:「對不起,子鍵,這都是我們凱凱的錯,把你母親害成這樣,凱凱還是個孩子,不懂事,我還是希望你們可以原諒他,有什麼要求你儘管提,我都會滿足你。」
「要求,有啊,我請你去勸我媽吃飯,接受治療,不再尋死覓活的,可以嗎?」陸子鍵輕蔑地說。
「我去是可以,只怕會適得其反。」杜長河說。
「還是呀,我現在只要求你們趕緊離開,我這正煩著呢!」陸子鍵說完便獨自往洗手間走去。
「唉,回吧,現在恐怕誰說都沒有用,看來只能等了,等等看,要是李雅雯正常了,開始接受治療,才可能談別的事。」杜長河說完,便招呼幾個人一起離開。
站在電梯間門前,杜慧琳忍不住往走廊那邊看了一眼,正好看見陸子鍵拿著一個拖把和一個撮箕從衛生間走出來。看見他杜慧琳眼睛濕了,她突然覺得自己依然深深的愛著他,根本離不開他,怎麼能在他這麼艱難的時候和他分手呢!之前是自己太任性了,什麼事都由著自己的性子來,沒有站在他的角度為他想想,要是自己的母親遇見這樣的事,我也不可能平靜啊!自己真不該那樣苛刻的要求他!想到這裡,她的眼淚已經順著臉頰滾落下來!她一路飛奔跑到陸子鍵身後,一把抱住他的腰,把臉緊貼在他的背上,哽咽著說:「我錯了,我不該在你這麼痛苦的時候,還那樣對你,跟你說分手,對不起!對不起!嗚——」
陸子鍵突然一愣,隨即便轉過身,一把捧起杜慧琳的臉,激動的說:「我也不好,我明明知道你是說氣話,還跟你賭氣,應該是我跟你說對不起!」接著,他就把杜慧琳緊緊的摟在懷裡......
電梯來了,林月芳忽然發現杜慧林不見了,轉臉一望,就看見他倆緊緊摟在一起。她趕緊對杜長河和徐清荷說:「哎哎,你們看。」
倆人回過頭,也看見了那溫馨的一幕,都會心的笑了。徐清荷理了理頭髮,欣喜地說:「看樣子,凱凱的事有希望了!」
林月芳思索了一下,對徐清荷說:「媽,你和爸的事,只要你肯放下架子,主動一點,爸,一定會回來的。長河,你說是不是?」她轉臉看著杜長河。
杜長河點點頭說:「媽,月芳說得對,其實,你跟爸之間根本就沒多大矛盾,兩個人都在賭氣而已,彼此都讓一步,不就好了。」
徐清荷微微一笑,說:「長河,月芳,你倆就別擔心我了。你們放心,我已經想明白了,其實,這麼多年了,別人怎麼看待我們這個家,你們也是知道的,周圍的人誰不說我們是最幸福的一家人。從我們結婚那天起,我和你爸不管走到哪裡,看見的都是羨慕的目光,我一直都為有你爸這樣的好男人而自豪!所以,突然聽說他們的事,我才會那樣震驚!你爸是個什麼樣的人,我心裡很清楚,是我太過激了,所以,我一定要把你爸追回來!」
「媽,你一定行的!」杜長河誇張的伸出大拇指。
「加油媽!」林月芳附和著。
「大嬸,哥,嫂子,」這時,杜慧林走過來說:「你們先回吧,我先陪陪子鍵,過會兒去上班,凱凱的事,我們會等他媽情緒好些再和她說。」
「好,好,只要你們好了就好,什麼事都可以溝通,這事也急不來的,那你先陪子鍵,我們就先回去耐心等待。我去給他媽預付三萬塊錢醫療費,如果還需要什麼你就給我打電話。就這樣,我們先回了。」
「好的哥。」杜慧琳點點頭,目送著他們進了電梯,便來到重症病房門前。
她看見陸子鍵又在勸她母親。陸子鍵說:「媽,你能不能聽兒子一句勸,先吃飯,再好好接受治療,你一定會好起來的!」
「好什麼好,以前,你媽,是多驕傲,的一個人,你不知道,啊!現在,成了這,個樣子,你讓我,怎麼,出門,怎麼見人!讓我死,讓我去,死吧!啊哈哈!嗚——」李雅雯說到傷心處,忍不住撕心裂肺的放聲嚎哭!哭聲好不凄慘,杜慧琳也忍不住流下淚來。
陸子鍵滿臉惆悵的從病房走出來,對杜慧琳說:「我媽就是不吃飯,不肯接受治療,怎麼辦啊!真把我愁死了!」
「子鍵,你別太著急,突然看見自己變成這個樣子,一時半會的,誰都難以接受,這得有個過程,得慢慢來,我先去上班,下班我就來陪你,什麼困難我們都可以一起面對的!」杜慧林安慰他說。
「嗯,你去吧,有你真好!我心裡也不那麼亂了!」陸子鍵笑了。
杜慧琳對著陸子鍵親了一口,揮揮手上班去了。
然而,兩天過去了,李雅雯依然是滴水未進,一口飯也沒吃,依然拒絕治療。陸子鍵真是焦慮萬分,這時,已經是傍晚時分,杜慧琳突然說:「你怎麼不去找你爸,要是他來勸你媽一定有用。」
「你說叫我爸來勸我媽,這有用嗎,他們都鬧成這樣。我媽出事那會我給我爸打電話,他是來了的,可當他看見你大伯在,知道我媽是去找你大伯出的事,立刻轉身就走,還說,以後她的事你別來找我!你現在讓我去找他,我覺得他根本不會來。而且,來了有什麼用呢,沒準兩個人吵起來,那不更糟!」陸子鍵連連搖頭。
「你不試試怎麼知道不行,再說,我們現在不是沒有別的辦法嗎,就算真的不行你也儘力了,你說是不是?」杜慧琳接著說。
陸子鍵沉默了一會兒,說:「行,聽你的,我去試試,你在這看著我媽哈。」
「你快去吧,這裡就交給我了。」杜慧琳推了他一把。陸子鍵便匆忙離開醫院,直奔他爺爺家去了。
一進門,陸子鍵便哭著說:「爸,爺爺奶奶,你們快去救救我媽吧,都兩天了,她一直不吃不喝,也不接受治療,我怎麼勸她都不聽,想給她喂飯都被她打翻,看著都快奄奄一息了!我實在是沒有辦法了!爸,爺爺奶奶,你們去勸勸我媽,救救她吧!我求你們了!」
聽了他的話,陸建平和張菊芳都沒出聲,只是把目光投向陸新華。
陸新華冷冷地說:「子鍵,你這記性也太差了吧,我前天不是剛和你說過,你媽的事都和我無關,叫你別來找我!你怎麼還來,存心給我添堵啊你!」
「爸,你不能這樣對我媽,你們現在還沒離婚,我們還是一家人!」陸子鍵哭著說:「我媽是有錯,可她不是已經受到懲罰了嗎!她愛了一輩子的人根本不愛她,又被推倒落下半身不遂,自己的家也沒了,我媽以前是多驕傲的一個人啊,現在成了這樣,你讓她怎麼活!爸,只有你能救我媽,要是你可以原諒她,媽一定會回心轉意的。我們一家人快快樂樂的生活,難道不好嗎?」
「好什麼好!我和你媽在一起二十多年,她都沒愛過我,心裡一直裝著那個杜偉光!這些年我真是受夠了。以前她只是心裡想一想,並沒有什麼行動,所以我也沒有發作的理由。現在那個男人出現了,他們還見了面,我怎麼可能再繼續忍受!我也是個男人,我沒有那麼大的肚量!你走吧,別再為你媽的事來找我!」陸新華恨恨的說。
「新華,怎麼說話呢!子鍵是我孫子,不管咋樣也不能喊他走,你這個爹是怎麼當的!」陸建平白了陸新華一眼。
「新華,我看你是該去看看,子鍵說得對,你們不是還沒離婚嗎,老婆病成這樣,你不去,也不讓我們去,別人會說閑話的,你這個局長有面子嗎?」張菊芳接著說。
「我不去,我管不了那麼多了,我實在是咽不下這口窩囊氣!子鍵,你走吧,別再來找我!」陸新華板著臉說。
「爸,我求求你了,你不能這樣絕情啊!」陸子鍵撲在父親面前哭著說:「我媽以前是強勢,可自打她退休以後,不都是她在操持家務嗎。做飯洗衣,打掃衛生哪樣不是她在做,媽也沒少照顧你,你為什麼就不可以原諒她呢!」
聽兒子這樣說,陸新華心裡也很糾結,可她一想到李雅雯竟然去和杜偉光見面了,心裡便無法釋懷,他推開陸子鍵說:「兒子,你走吧,別怪爸心狠,你爸的心已經死了,我和你媽,不可能了!」
見父親依然這樣說,陸子鍵傷心透了,他悲傷地說:「爸,你太讓我失望了,我媽要是有個三長兩短的,我會一輩子恨你!」隨後,他便流著眼淚離去了。
看著孫子痛苦的離去,張菊芳坐不住了,她走到陸新華身旁說:「新華,你不能這樣,不管怎麼你們都是一家人,這二十多年你們不是過得很好嗎。誰還能沒點過去的事,她和那個男人,也只是心裡想想而已,她也沒有做過什麼出格的事。這次她去找他,人家不接受她,我想她也就死心了,會跟你好好過日子的。你就大度一點原諒她,畢竟這是個完整的家呀,都這一把年紀了,離了婚,再去找能好找嗎?能找到合適的嗎?哪裡會有原配的家庭好呢!兒子,你聽媽一句勸吧!」
聽完她的話,陸新華心裡有所觸動,但依然很糾結,沒有出聲。
陸建平嘆了一口氣說:「新華,按說你年紀也不小了,還是局長,道理你比我和你媽懂得多,你們的事我也不想過多的干預。但是,我還是希望你好好想想你媽說的話,再給你一個提示,你好好的回味一下,你和李雅雯一起走過的這些年,她有沒有什麼讓你放不下的,如果有,我覺得你們還是可以繼續在一起生活的。」
他說完,陸新華抬起頭說:「爸,我現在心裡很亂,你讓我好好想想。」
陸建平點點頭,和張菊芳一起看電視去了。
第48集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