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下一步打算
白稚神色複雜,抿緊嘴唇不語。
陳嵩別有深意道:「白先生在百姓心中是個有口皆碑的人,想必此要求令先生為難了,先生醫德醫心高尚,是我思慮不周,抱歉。」
白稚定定看著陳嵩道:「我若不給,你當如何?」
陳嵩一手撐著臉頰,身形略顯懶怠道:「野草城雖然不大,但葯坊不少,我可以去尋別家。」
白稚視線移到陳嵩瘦白手臂上附著的鞭痕,開口道:「好,我給你。」
陳嵩面色一喜:「當真?」
白稚:「我既做出承諾,絕不反悔。」
陳嵩起身朝白稚鞠躬,鄭重道:「今日之事,你知我知,天知地知,還望白稚先生莫要透露給第三個人。」
白稚點頭,眸色深深道:「好,我知道了。」
陳嵩去葯坊便是這個原因,他對白稚的話也沒有半分虛假,玄修至上的世界,一個普通的玄修者出手,對於常人而言都是不能承受的。
女二鞭打他,男主也是動不動就將劍刃架在他脖子上,如今還成了一道細淺的傷疤,現陳嵩就是個怕痛的人,原陳嵩的記憶連同那刻骨銘心的疼痛也一併轉移給了他,午夜夢回,現陳嵩都會因痛不欲生而驚醒。
原主的孽債啊,真是讓他頭痛。
陳嵩近日過得雖還是流水賬舒心舒骨的生活,但腦子卻劃過了很多問題,有些事情不解決,他躺著過日子的生活便不能安生長久。
野草城危機已除,可不必擔憂,接下來便是他自己的了,從拿葯這件事情上,陳嵩衍生了很多亟待解決的問題,這萬一要是真發生了,陳海峰就他一個獨苗,既喪妻之後又喪兒,悲白頭,彎脊樑,孤獨終老一生。
思及此,陳嵩的心便會感到疼痛,撇開他溺愛孩子不說,他是一個極好的父親。
原著里作者有些微提及了一件事情,陳海峰多年前街頭偶遇了一對孤兒寡母擺攤,攤前清冷,無人照顧,大冬日裡那對母子衣衫單薄,寒風中瑟瑟發抖,他善意之心起了憐憫之情,大手一揮全要了她的東西。
事後陳海峰派人打聽那對母子,才知女人丈夫早死,婆家說她克夫,又不守婦道,連帶著孩子同母親將其掃地出門,娘家嫌丟人,不肯讓她們母子回來,於是母子二人只能過著食不果腹,衣不蔽寒的生活。
後來他一直暗中資助那對母子,他們母子的生活才漸漸好過起來,誰知那女人不知從哪聽到了消息,對陳海峰千恩萬謝,感激涕零。
女人行事有度,從不越矩,知道陳海峰不缺什麼,她只能逢年過節和陳嵩生辰的時候,用心做吃食,託人送過去。
陳海峰推拒說不必,但女人知恩圖報,他送回來,她便重新做,一來二去,陳海峰也默認了。
原本和諧的二人,偏生原陳嵩這混小子從好友狗蛋那兒得知了這麼個女人,以他的性子,這後來發生的事情是驚天動地,雞犬不寧,兩家都不得安生,陳海峰也是在這個時候被氣出了心病來。
自此以後,再無往來。
現陳嵩抬手遮住雙眼,心好累,他娘的這小子到處惹是生非,最後還得自己給它擦屁股,誒!
陳嵩讓小蘋果去打探那個女人現今如何了,得到的消息是當日原陳嵩當著所有人的面罵那對母子,言語極其難聽,簡直就是侮辱。後面人云亦云,那對母子受盡人們的冷嘲熱諷,出門都是過街老鼠,人人譏諷,言語不屑,日子比起原來更是不好過。
陳嵩當時聽完,想死的心都有了,佛繫心態的他都忍不住啐了一口水,靠,簡直不是人乾的事。
次日,陳嵩早早起來,他今天是去賠罪的,昨晚準備了一堆東西讓小蘋果放轎子裡頭。
不是他擺富家少爺的派頭,實在是不做轎子不行,他這一出面,千百雙眼睛跟針一樣陰嗖嗖的射過來,難受倒是其次,就是做什麼都不方便。
一想到今日要發生的事情,他昨兒個翻來覆去睡不著,著實想不出什麼好的解決方案,唯一能做的就是賠罪,然後承受對方的怒火,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直至對方被自己的誠意打動,正所謂金城所致金石為開。
陳嵩正坐轎子裡頭迷迷糊糊,轎子外頭外面傳來了激烈的爭吵,擋住了去路,轎子不得已停了下來。
陳嵩打著哈欠道:「怎麼了?」
小蘋果掀了個簾縫道,面帶遲疑道:「少爺,是……王家少爺被當街圍堵要債了。」
陳嵩挑眉,王家少爺?作者筆下和原主記憶中這王家少爺和陳嵩是同一條褲衩長大的發小,陳嵩混世魔王第一,他就是第二,倆人可謂是狼狽為奸,臭氣相投。
陳嵩一向平淡的眼神冷寒起來,后槽牙咬得嘎嘣脆,王鐵柱,王狗蛋,就是這玩意兒才害得現陳嵩要面對接下來的事情。
陳嵩咬牙切齒道:「繞道走。」
這王鐵柱原本還硬氣著,眼瞅著那明晃晃的大刀亮出來,立馬就跟烏龜似的,腦袋恨不得縮近龜殼裡,一把鼻涕一把淚哭訴著家道中落,上有老母,下有幼兒,手頭髮緊,求求各位大爺大慈大悲能夠寬限幾日。
賭坊信他鬼話,手起即將刀落時,王鐵柱眼尖,看見小蘋果了,抓住救命稻草般鬼哭狼嚎起來,驚天動地,凄凄慘慘戚戚:「陳嵩救我,陳嵩快救我,陳嵩,陳嵩。」
陳嵩毫無波瀾起伏:「走。」
王鐵柱哀嚎得更徹底,嗓子都快扯破的那種:「嵩子,嵩子,快救我啊,他們要砍下我的手掌,我不能沒有手掌啊,想當初你犯錯,我替你擔了責,就是這隻手挨了陳老爹一頓打,嵩子啊,做人不能忘恩負義啊。還有還有你為了看你媳婦兒,人家大門緊閉,不許你進去,是我貢獻了我的肩膀,使出了吃奶勁兒才得以圓你的夢,嵩子啊……還有那隔壁……」
陳嵩感覺腦門青筋暴起,要真見死不救,這小子能當街把他祖宗十八代都給掰扯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