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疏流火

「角馬？」

陳嵩打開房門，一匹高大俊俏的白馬立即映入眼帘，金色的角從額頭正中伸出，頭頂穿過脊背延伸到尾巴部分是火紅濃密的鬃毛，不由驚呼出聲。

荀燁正立於角馬身旁，一手撫在其頂上的鬃毛，角馬甚是親昵在荀燁掌下蹭來蹭去。

荀燁道：「過來。」

馬雖是尋常動物，但陳嵩卻不曾親眼見過，畢竟在公共交通便捷發達的現代，策馬奔騰的時代已經是遙遠的過去了。

往常出現在電視上的大多是一溜兒的黑馬，也辨認不出個所以然來，只是眼前這匹只會在書中出現的角馬，毛色發亮，四肢修長，體型優美，令人嘆為觀止。

陳嵩挪到荀燁身邊，小心翼翼的伸手試探性的撫上角馬的腹部，沒有想象中的排斥感，且還有出乎意料的舉動，角馬竟近了他身前，轉而在他身上親昵的磨蹭著，陳嵩道：「這是……」

荀燁：「此為疏，其名為流火，從今往後便會跟在你身邊。」

陳嵩驚訝：「跟著我？」

荀燁：「嗯，你的身體還不適宜劇烈運動，有了流火，自會方便很多。」

陳嵩：「這……」

疏流火在荀燁話落後，蹭得更歡了。

陳嵩撓了撓流火的下巴，視線移到它那結實的肌肉線條，忍不住咽了咽口水，而後又將視線溜回到荀燁身上道：「師父，這……我不會啊。」

騎馬？且不說這像馬的疏上面光禿禿的，沒有馬鞍，就算有，他也不會騎啊。

流火健壯高大，一想到會從上面摔下來，陳嵩冷不丁打了個哆嗦，眼裡透露著懼意。

荀燁將陳嵩的神情看在眼裡，他道：「你可以試一下。」

陳嵩一臉懵然：「啊？」

荀燁手指微動，光華一閃，陳嵩的身體慢慢的漂浮起來，驚呼聲還未出口，人就穩穩的坐在流火背上了。

流火脊背的紅色鬃毛突然拉長，一圈一圈捲住陳嵩的腰腹，而後引聲長鳴，帶著背上的人穩穩噹噹走了起來。

陳嵩回眸看向荀燁，眼中儘是驚喜。

流火大約是通靈性的，從一開始的穩步打圈逐漸變成小步慢跑，接著健步如飛，最後直接騰雲駕霧。

陳嵩從膽戰心驚的嚎叫到神采飛揚的吶喊。

佛繫心態是指以平和，不爭不搶，波瀾不驚的心態去面對人生百態的生活態度，然而當處在一種與往日平淡不同的絕對刺激，馳騁在這天地之間，撥雲睹日時，淡然二字早已被大自然的雄偉奇觀碾於無形。

流火帶陳嵩越過了雀羅山，奔向更廣闊的天空，迎面而來的勁風拉長了陳嵩爽朗暢快的笑聲，像是被串起的鈴鐺，鈴聲在風中搖曳，清亮動人。

陳嵩回到雀羅山時，頭髮由平整到凌亂，廣袖長衫也有些微的褶皺，唯獨笑容不改，滿面皆是笑意。

荀燁仍立於原地：「如何？」

陳嵩一個勁兒的點頭：「我非常喜歡，謝謝師父。」

玄幻文中，對於獸類的描寫大部分都帶有專屬性，滴血認主，契約認主等等，《童小白激流勇進曲》也是如此設定，雖然沒有出現過疏流火，但凡是世間極好的靈獸都背負上了男女主角的標籤。

此文設定是契約認主，陳嵩不是玄修者，沒有辦法使用這個，不過他也不需要，總有一天他會回到屬於自己的世界，而流火卻不屬於那裡。

陳嵩隨意撥了撥貼在臉上的頭髮，沒太將心思放在儀容儀錶上，他收起了堆面的笑容，正色道：「流火待在雀羅山……好嗎？我知道玄修者契約了靈獸之後能互通心意，我沒有辦法做到這個，所以無法揣測它的心意，不知道它是不是更嚮往廣闊無垠的天地，而不是拘在這方寸之地？」

荀燁：「疏一族雖不是高級靈獸，但卻通曉人性，你可以直接問它。」

陳嵩詫異：「直接問？」

荀燁：「並非只有言語才能通曉心意。」

原著中會說話的皆是高級靈獸，它們實力更高強，心智更健全，謀思決斷不輸人類，是人人競相契約的對象，然而物以稀為貴，高級靈獸並不是多如牛毛，能不能契約到高級靈獸，全憑機緣。

初級靈獸並非未開啟心智，打個貼切的比喻初級靈獸的心智猶如孩童，更多是對契約主人的依附感，而高級靈獸的心智猶如成年人。

荀燁的話由耳入腦，最後在留存原著記憶的地方翻騰涌動，通人性莫非是指初級靈獸疏一族擁有成年人的思想？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若疏是高級靈獸，而陳嵩身為普通人，身邊卻跟著一隻未契約的高級靈獸，拋開萬川宗門的一切，他定然是活靶子的存在。

荀燁既然這麼說，陳嵩打著試試看的心理，真問出口：「流火，你可願意……跟著我？」

流火點點頭，然後蹭向他的手臂。

陳嵩：「我這個人很無趣的，跟著我可能會讓你覺得很無聊，你不介意嗎？」

流火搖頭。

陳嵩抱住了它：「若那天想走了，一定要告訴我，不許瞞著，知道嗎？」

流火再次點頭以做回應。

回想起流火帶他騰雲駕霧的感覺，陳嵩食髓知味了。

短短几句話，陳嵩無法判定流火是否擁有健全的心智，他看向荀燁道：「你口中的通人性指的是它能聽懂我說的每一句話，擁有獨自的判斷力，就像高級靈獸那般嗎？」

荀燁：「是。」

陳嵩挑著眉頭掛驚訝，乖乖，這出了萬川宗門，還真就是靶子的存在。

雖說雀羅山一向冷清，但自從多了個王狗蛋之後，這冷清也相對沒那麼冷清了，自那次道誓契事件，陳嵩就沒見過他，按王狗蛋的性格就算荀燁加強了山門結界，這小子也一定要想了法的混進來，以陳嵩對他的了解，他必然存了一肚子的話要問他，這般悄無聲息，真不像王狗蛋的作風。

後來聽虞慈長老談起，王狗蛋目前正在經歷水深火熱的日子，宣赫似在對他進行秘密特訓。

特訓什麼，她也不清楚，陳嵩也是一臉茫然，原著里除了紀浩然這個意外，並沒有其他普通人成為強者的故事，倒不如說作者對於普通人的生活著墨不多，更多經歷是放在玄修界和為男女主角布局的劇情上。

陳嵩也曾為此詢問過荀燁，沒想到他的回復竟是飄來一抹意味深長的眼神，而後落下一句話：「想知道？」

陳嵩脖頸間驀然攀上一股陰冷之意，不由從他向來平靜無波的語氣里品出了一絲慘絕人寰的味道來。

陳嵩嘴邊爬上沒有經過頭腦加工的話語：「還……還活著嗎？」

荀燁繼續埋首書案，頭也不抬道：「萬川宗門的弟子皆是萬川宗門的瑰寶，宗門中只有正言行的懲戒，無殺戮。」

阿彌陀佛，陳嵩只能在心裡默默祈禱王狗蛋一切安好。

選拔大會接近尾聲，王狗蛋不在，陳嵩知曉不少趣事皆出自虞慈長老之口，不用他旁敲側擊打聽童小白此人，虞慈長老自然而來說了出來。

童小白這段選拔大會的劇情倒是和原著一模一樣，其表現出來的堅韌不拔，百折不撓的心性，引人動容不已。